“啊……放開我……”

該門被拖行的過程中聲嘶力竭地喊叫，聲音斷斷續續，卻掩蓋不了其中的憤恨和一絲詭異的得意：

“你們…以為…趙牧的野心…只有吞并我們嗎？告訴你們…你們…被他賣了…還要…數錢……”

李虎本來就心煩意亂，聽到這話更是心驚肉跳，厲聲喝道：“堵上他的嘴！帶走帶走！等公主到了再做處置！”

士兵們七手八腳地把還在叫囂的該門拖了下去，只留下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和李虎越來越不安的預感。

……

天邊泛起一抹魚肚白，將要破曉。

烏追頂著亂蓬蓬的頭發，一臉疲憊地坐在一塊石頭上。

他面前，是大沅緊閉的城門，城墻上，守衛士兵懶洋洋地打著哈欠，對他們這些“喪家之犬”視若無睹。

“王子，咱們…怎么辦？”一個渾身是傷的士兵有氣無力地問道，“要不…咱們去大景碰碰運氣？”

“去大景？”烏追苦笑一聲，“你覺得，大景會比大沅好說話？這兩個國家，現在都怕趙牧怕得要死，誰敢收留我們，那就是在給自己找麻煩！”

是啊，誰又能想到，短短幾個月時間，局勢會變成這樣！

他們烏蒙國，居然被趙牧給滅了！

想當初，他們還嘲笑趙牧不自量力，妄想吞并三國，簡直是癡人說夢！

可現在，夢醒時分，才知道誰才是真正的獵物！

“那…咱們現在怎么辦？總不能就這樣…像沒頭的蒼蠅一樣亂撞吧？”

另一個士兵絕望地問道。

烏追沉默了。

是啊，他們還能怎么辦？

故土已經被占領，周圍的國家避之不及，難道真的要像喪家之犬一樣，四處流浪，茍延殘喘嗎？

烏追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與其這樣窩囊地活著，不如……

“不若……咱們…跟趙牧投降吧！”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像看怪物一樣看著烏追。

“王子，您…您說什么胡話呢？！”

“就是啊，王子！咱們就算死，也不能投降啊！”

“對！士可殺不可辱！咱們跟他們拼了！”

聽著手下激憤的吼叫，烏追卻異常冷靜：

“拼？拿什么拼？就憑你們這群殘兵敗將？你們別忘了，趙牧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落到他手里，你們以為自己還能活命？”

烏追的話，像一盆冷水，澆滅了眾人最后的希望。

是啊，趙牧的狠辣，他們可是見識過的。落到他手里，恐怕…

看到眾人沉默，烏追知道他們已經動搖了。

“我知道，你們心里都不服氣。但是，識時務者為俊杰！與其像喪家之犬一樣被人追殺，不如…找個地方安頓下來。至少…不用再過這種顛沛流離的日子！”

烏追頓了頓，語氣中帶著一絲悲涼： “更何況，當免費勞工…總比…當喪家犬要強吧？”

眾人再次沉默了。

是啊，與其…

“好！我同意！”

一個士兵咬了咬牙，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也同意！”

“我也同意！”

……

看著眼前一張張麻木、絕望的臉烏追心中五味雜陳。

他不知道，自己做的這個決定，是對是錯。

但他知道，這是他們…唯一的選擇。

“好！既然你們都不說話，那我就當你們同意了！”烏追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苦澀，“傳令下去，整頓人馬，咱們…去…投降！”

……

兩天后，一支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的隊伍，出現在了大景和江寧縣交界處。

為首一人，正是烏蒙國的王子，烏追。

他手里舉著一面白旗，身后，是幾百名同樣狼狽不堪的士兵。

江寧縣，縣衙后院。

趙牧背負雙手，站在一株枝繁葉茂的桂花樹下，斑駁的光影在他臉上跳躍，映照出一張棱角分明，卻略顯蒼白的年輕面孔。

“稟大老爺，烏蒙國都城豐州已被攻破，烏蒙國君…死于王宮之中，王子該門王子烏追…下落不明…”

堂內，一名風塵仆仆的斥候單膝跪地，語氣中帶著幾分難以抑制的興奮。

“好！”趙牧猛地轉過身，眼中精光爆射，“干得漂亮！這一仗，你們辛苦了！”

“末將不敢居功，這都是大老爺運籌帷幄，將士們奮勇殺敵的結果！”斥候連忙低下頭，語氣恭敬。

“哈哈哈，你小子，什么時候學會拍馬屁了？”趙牧笑著走到桌邊，端起茶杯一飲而盡，“說吧，此戰我軍傷亡如何？”

“回縣令，我軍…陣亡兩千三百余人，重傷一千余人…”

“嗯…”趙牧放下茶杯，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去，“傳令下去，厚葬陣亡將士，撫恤傷殘士兵，不得有誤！”

“末將領命！”

斥候領命而去，堂內只剩下趙牧和鄭師爺二人。

鄭師爺上前一步，躬身道：

“恭喜大老爺，賀喜大老爺！此番大捷，烏蒙國滅，蠻夷十萬大山盡入我手，江寧縣之威名，必將響徹天下！”

趙牧走到地圖前，目光灼灼地盯著上面代表烏蒙國的區域，語氣中帶著幾分感慨：

“是啊，蠻夷十萬大山，終于…歸我了…”

“想當初，我初到江寧縣時，這里還是一片荒涼，百姓飽受蠻夷欺凌，朝堂之上，更是無人理會我等死活…如今，我趙牧終于…為這西南邊陲，打下了一片大好河山！”

趙牧轉過身，眼中閃爍著熊熊野心，“鄭師爺，你說…接下來，咱們該往哪里打？”

鄭師爺捋了捋胡須，沉吟片刻道：

“縣令，如今烏蒙已滅，但這西南之地，尚有三大蠻夷部落：白狼部落，黑水部落，以及…最為強大的赤焰部落…”

“這三大部落，實力不容小覷，尤其是那赤焰部落，族中有精兵十萬，更有兇獸助陣，不可掉以輕心啊…”

“哼，蠻夷之輩，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

趙牧冷哼一聲，語氣中充滿了自信。

“縣令，此番大捷，是否要…昭告全城，普天同慶？”鄭師爺試探性地問道。

趙牧沉吟片刻，點了點頭：

“嗯，傳令下去，今日全城張燈結彩，大擺宴席，所有百姓，皆可免費吃喝三日，以示慶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