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的腳步在長嶺的遺跡中回響,這是他第四次穿越這片古老而神秘的地方。每一次的旅程都充滿了未知和危險,但這一次,他的心中卻充滿了復雜的情緒,心里頗不是滋味。他回想起第一次來到這里時,自己還是一個剛剛學會弓箭的新手,那時的他只是來試試身手,在月神副殿的冒險中,他結識了溫莎和雷文,那次經歷仿佛就在昨天。
第二次的探險,他們一同前往巨木嶺,途中結識了羽見,那次冒險讓他險些喪命,但也因此結下了深厚的友誼。第三次的返程之旅,遇見德薩,他們得知風語鎮易手的噩耗,那一刻,林川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驚和無助。
如今,第四次踏上這條路,他不僅要穿越遺跡,還要翻越山脈。遺跡中的機關聲不斷響起,那開開合合的聲音讓他感到莫名的煩躁。林川感到一種被命運裹挾的無力感,他深知自己的實力還遠遠不夠。命運的大手仿佛隨時都能將他壓垮,那張大手輕輕落在他脖頸上,就讓他感到窒息絕望。
他的魔法修行需要進入一個奇特的空間,而進入這個空間需要一個消耗不高的魔法紋路作為“引子”。他翻閱著破舊的魔法書,書中記載的風火雷等常見法術對他來說消耗太高,且全是攻擊性的,缺乏輔助性。牧師的修行進展緩慢,除了治療術,其他的技能他還未能掌握。在趕路的同時,他沒有太多時間學習新技能。
“或許我應該從戰士的角度入手。”林川心想。他向德薩詢問戰士的修行之道。德薩一愣,隨即自豪地說:“我也算是一級戰士中的佼佼者了,不像雷文這個剛步入一級的毛頭小子,但他年輕啊,前途無量。”見林川對戰士修行有興趣,德薩和雷文決定帶著他邊走邊練。
林川并不愿意放棄魔法,他知道魔力對于肌肉的影響,自己的肉體最多只能練習到二級戰士的水平。但他也明白,只要能從見習戰士提升到二級戰士,對他來說已經足夠。至少在面對一般的士兵和基層將領時,他能有一戰之力。
三人邊走邊聊,經過了初見羽見的地點,順著山谷一路向北,越爬越高。林川的腳步雖然沉重,但他的心中充滿了決心,帶著對未來的渴望和對力量的追求,緊握著手中的劍。隨著他們不斷前進,林川的劍法也逐漸變得熟練。
言語間聊到雷文的狂戰士血脈,德薩倒是頗有興趣,但此時也不好演示,只得作罷。
德薩似乎想起了什么,他轉向林川,語重心長地說:“你現在的基本功差強人意,實戰經驗也積累了不少,可以算是一位見習戰士了。從見習戰士開始,基本功的精進全靠自己保持練習,這個直到特級戰士也是如此,長期不練就會荒廢。”他的聲音在山中回蕩,每一個字都顯得格外有力。
德薩繼續解釋:“戰士提升的核心在于秘技的使用。只要你掌握一種秘技,你就是二級戰士。掌握四種,就是一級戰士,八種就是特級。秘技十分消耗體力,所以你如果不放棄魔法,那么你能掌握兩種秘技基本就是極限了。”林川聽得有些驚訝,他沒想到雷文竟然已經掌握了四種秘技。
雷文苦笑著解釋:“其中三種秘技都是狂戰士狀態下才能發動的,威力不俗,但平常我也就只有一個非常實用的秘技——力量增幅。它能使我短時間內戰斗力量、速度、敏捷有一個較大的提升。”他邊說邊比劃,仿佛在演示那股力量的澎湃。
德薩補充道:“常見的秘技全大陸就那幾種,花點錢就能學到。一般世家子弟有自己的劍法刀法錘法,有對應的秘技。軍營中倒是有幾種秘技,不過往往只在戰場上效果好,倒也不適合他冒險用。”話語中透露出對實戰經驗的重視。
林川聽得有些興奮,他現在能短時間提升戰斗力的方法,也就是學會一種好用的秘技。比如李明遠隊伍中那個戰士的秘技,瞬間擊飛他的箭,還能給雷文威脅。他甚至能想象著那種力量在自己身上爆發的場景,那該多好啊。
說到體力有限,林川有些疑問:“我不能學會很多秘技,然后一場戰斗中只釋放一兩個嗎?沒有體力不放,后面休息好了再放?”他甚至幻想去戰斗策略。
德薩看他如此貪心,不得不解釋:“你但凡學會一個秘技,就需要打通一些特殊經脈,然后形成對應的肌肉記憶。釋放秘技的時候,力量會以特殊路徑在你身體游走,然后釋放出來。秘技對身體是有強度的提升的。換句話說,是你先通過基礎訓練讓身體有一定強度,你才能承受秘技的力量。然后你通過秘技力量的鍛煉,才能進一步提升身體強度。我們最終根據力量來定的戰士級別。”
林川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他問雷文:“你那個力量增幅能外傳嗎?你家有什么劍法刀法能傳授嗎?”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雷文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唉,我要是個普通戰士就好了,我這個力量增幅,和一般人不一樣,等于是不發狂激發一些狂戰士血脈來獲得加成,這個你練不出來,除非你也有一些特殊血脈。至于技法方面,我傳你流風第一的霹靂飛斧,你學不學?真是我們的家傳秘技!”話語中帶著自豪,甚至有些神采飛揚。
林川雙眼一亮:“我能學?”聲音中充滿了激動。
雷文想了想:“不能,你要是只能到二級戰士,還不是大力士,你學這個打不贏同階任何人!”話語中帶著些許遺憾。
林川眼里的光熄滅了,他眼巴巴地看著德薩:“德薩哥,我們好歹救了你一命~”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哀求。
德薩認真想了會兒,告訴他:“我們家族有一套靈動的單手劍法,倒是可以傳外,而且對應的兩招秘技也可以給你,就當是我對你救命的報答了。”聽到這里,林川眼里的火苗又熊熊燃燒起來。
但德薩很快話鋒一轉:“可惜,我不會,你得跟我去一趟東北沙漠了。”
林川眼里的火苗又小了,這倒是出乎意料。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不確定,但同時也有一絲期待。
隨著山谷的蜿蜒,三人腳步匆匆在密林中穿行。德薩突然停下了腳步,他的眉頭緊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們得改變策略,星盟襲殺有漏網之魚,這些人和我們一樣肯定會向卡斯帝國方向逃命。這兩個月,星盟估計會派人在山林里分組巡邏,布置一個大網,能逮到一個是一個。就算沒逮到,星盟如果進攻卡斯,這邊的山里肯定也是要派流動哨的。”他的聲音低沉,每一個字都透露出緊迫感。
三人決定離開山谷,潛入更加隱蔽的密林中。陽光透過樹梢的縫隙,斑駁地灑在他們身上,他們的影子在林間忽隱忽現。德薩和雷文不時地觀察四周,耳朵敏銳地捕捉著任何可能的異響,而林川則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們身后,盡量模仿他們的潛行技巧。
又行了一日,他們終于接近了峰頂,但出乎意料的是,并沒有發現星盟的哨兵。德薩和雷文的臉色卻越發凝重,林川小聲問道:“我們馬上就翻過去了,沒有碰見敵人,你們這么緊張干嘛?”他的聲音中帶著不解。
雷文的表情嚴肅,他解釋道:“有兩種情況,一是對方沒派人,可能性不大,能這么快攻占風語鎮,頂住卡斯帝國反撲的將領,不會想不到這一點。那就是另外一種情況...”他的話語中透露出對戰役戰術的了解。
德薩接過話頭,他的眼神中閃爍著警惕:“我們急速上山,對方追起來難以有高度優勢,我們反打他們吃虧。如果我們翻過去,下山,對方后面追擊,那對方占盡天時地利。”
雷文又補充了一點,他的目光銳利如鷹:“東西向山脈北麓,我們下山反打,迎著太陽可是個逆光。所以我們最好夜間行動。”
德薩有些憂慮,聲音低沉:“夜間行動,我們速度上不去,對方如果人數占優勢,加上地理優勢,可能跑不掉。”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仿佛已經預見到了可能的危險。
三人就地補充了體力,商量了半天,也算是有些預案了。他們知道,接下來的30里,將是生死攸關,爭分奪秒的30里。沒有沖動,他們悄悄的蟄伏起來,像獵豹一樣等待著最佳的行動時機。
在黎明前的黑暗中,三人圍坐在一起,檢查著各自的裝備。雷文默默地檢查著他的戰斧,用一塊破布擦拭著斧刃,使其在夜色中也能反射出寒光。德薩和林川也在維護著他們的劍。
待到黎明前一個時辰,當人們最困頓、夜色最濃的時刻,他們開始行動。三人如同夜色中的幽靈,悄無聲息地溜下了山嶺,朝著卡斯帝國的方向悄然行進。他們的腳步輕盈而謹慎,每一步都小心翼翼,避免在落葉上發出任何較大的聲響,以免驚動可能潛伏的敵人。
撲通撲通的心跳在寂靜的深夜中被無限放大,林川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胸腔中猛烈地跳動。不知從哪里傳來的夜梟叫聲在林子里回蕩,格外刺耳,讓他的神經緊繃。
斷龍山脈東段的樹木較為稀疏,草叢也極為淺薄,這使得三人的行動相對順利。
29里,28里……林川在心里默默估算著距離。只要再前進約摸30里,就到了帝國崗哨的巡邏范圍,星盟應該不會追得那么深入。
27里,26里……不知為何,林川心里偶爾還會想起羽見帶著淚花的哭臉,想起在奇特空間釋放魔法的雀躍,想起小時候自己第一次進遺跡的興奮。
25里,就在這時,一聲刺耳的鷹哨從西北方響起,林子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跑動聲。在半圓小月和一牙細細新月的暗淡月光下,依稀見得幾道身影追襲而來,似乎還帶著狗。
“媽的,還是被發現了,這幫畜生!”德薩咒罵了一句,迅速安排:“按之前說的,不要纏斗,一擊即離,我們的目標是下山。”德薩也口含哨子,時刻準備著發出信號。
在還有23里的地方,一組訓練有素的六人小隊接近了他們。速度快的三人朝北包抄,二人直奔他們而來,一人帶狗向南截斷退路。
林川的心跳加速,他緊握著劍柄,準備隨時應對即將到來的戰斗。雷文則低聲咆哮,身體緊繃,準備釋放他的狂戰士血脈。德薩的眼神銳利如刀,他低聲指示:“保持冷靜,按照計劃行動。”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決絕,他們都知道,接下來的戰斗將是一場生死較量。
“可惡!”在緊張的逃亡中,德薩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他緊咬牙關,臉上的肌肉因憤怒而緊繃。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必須全力以赴。隨著一聲低吼,他釋放了秘技,兩道巨大的X字斬斜斜向西面和北面斬去,斬擊劃破夜空,帶著破空之聲。
雷文也不甘示弱,他的手斧旋轉著,閃爍著寒光,向北飛去。西面的兩人見狀,急忙止住腳步,靠前的戰士眼神堅定,迅速釋放一字斬,擋下來襲的斬擊。另一人的眼睛瞬間被金光填滿,黑夜不再是束縛,他迅速拔箭便射,箭矢如流星般劃破夜空。
林川的目光銳利如鷹,他第一時間發現了西面的弓箭手,急忙大喊:“西面弓箭,快躲!”聲音在夜空中回蕩,而他的腳步依舊朝山下急奔,不敢有絲毫停留。北面的三人也不甘示弱,兩人釋放一字斬,擋下斬擊,另一位弓箭手也開始放箭,箭矢帶著呼嘯聲飛來。南邊的弓箭手和狗也緊追不舍,狗的鼻息沉重,四蹄如飛。
“繞樹而行,北偏東!”德薩再次釋放X字斬,試圖突破敵人的攔截,西面的戰士加入北面,三位戰士擋下了他。就在這緊要關頭,雷文燃起了血脈,他手中的手斧開始熠熠生輝,猛地向前甩去,手斧如一道閃電,直撲敵人。德薩也為長劍加持秘技,寬大的長劍泛起金色的花紋,他猛地釋放出巨大的長劍虛影,斬向對面。
對方領頭的人陰沉著臉,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挺不好對付,扛住,喊人!”南面的弓箭手立刻吹起其他哨聲,似乎在和遠方的友軍溝通著什么。
北面的三位戰士根本擋不住德薩和雷文的攻擊,被震飛出去。三人趕忙向東北方向逃竄,而后面的三位弓箭手瞅準時機就是幾箭,還好沒有造成致命傷。林川一邊給另外二人釋放治療術,一邊狂奔,后面的狗越來越近,發出低沉的嗚咽聲,卻沒有叫出聲來,顯然受過專業的訓練。
很快,追擊的狗從一個小平臺上飛撲下來,林川揮劍砍去,剛好砍在項圈上,被擋住了。他只得接著趕快跑。狗跑了幾步,又是一個飛撲,林川揮劍格擋,劃傷了它的前腿。被震飛的三個戰士很快振作起來,在后面追擊著。不時釋放一些斬擊技能,三人只得放慢速度躲避。
林川的額頭上布滿了汗珠,他的呼吸也變得急促。在這場生死追逐中,三人的默契和勇氣被無限放大。夜幕下,他們的身形在樹林間穿梭,如同三道幽靈般的身影,與追兵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逃亡。他們必須保持速度,否則一旦被追上,后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