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還是只母的
- 春回桃花塢
- 之釉
- 3762字
- 2011-09-17 16:00:09
步瑤聽了丟丟的話,心里一驚:這里又不是荒山野外,怎么會有狼?
沖出屋子,隨手抓起棗樹下倒伏的棍子,大聲地問道:
“狼在哪兒?看我打死它個畜生!”
丟丟神情驚慌地指著大門口:
“那里,那里有狼。”
戒備地看著門外,雙手把棍子舉了起來,隨時準備打向撲過來的畜生。
聽到動靜的林氏夫妻也走出了房門,后院的追云逐浪也蹦了出來,全都盯著院門,帶著一絲好奇。
進來的是劉浩銘,他聽見了步瑤跟丟丟的話,此時臉色很是精彩,哭笑不得的樣子,丟丟很仗義地沖過去拉他退到了棗樹下。
迎著大家的目光,一襲銀紅走了進來,身后跟著一個綠衣婢女。看見院中眾人虎視耽耽的樣子,唬了一跳:
“這是。。。這是怎么了?”
細看來人,原來是鐘夫人。
步瑤沒好氣地轉頭敲了丟丟一個栗子:“瞎嚷嚷什么,什么狼來了?狼都不認識么?小心以后說話沒人信。”
呵呵,小時候不是經常聽‘狼來了’的故事嗎?小孩子是不能撒謊的,正好教育丟丟。
“可是,我真的聽見浩銘說‘狼來了’啊。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好象很怕狼似的,所以才去找你。我怎么知道進來的不是狼呢。”
“難道你以前被狼咬過?你希望進來的是那畜生?不怕么?”
恩,報復一下,鐘夫人臉色變了,可能聽懂了。
“浩銘,到底怎么回事?”
林老爺看鬧得不象話,本來是不想多管,可是,也不能任由孩子這樣一直鬧下去不是?!也不知道這鐘夫人來干什么?若再口出污言穢語,少不得替姒姜出口氣,討個公道。想到這里,不由冷冷地掃了鐘夫人一眼。
鐘夫人心里一寒,感覺這英俊非凡的林老爺不是個好惹的,心里有點后悔冒冒失失上門來。
聽浩銘解釋,大家才明白是鬧了個烏龍。
原來,將近晚飯時分了,劉大看浩文還未歸來,就想著到田間叫一聲。自從浩文跟了張管事學習,倒真是對了口了,對于田間的東西很感興趣,木訥的性子也變得機靈起來,學好了將來無論去哪兒,那也是個管事的料啊。浩銘送了老爹出門,正要回身進來關門,就聽見下了緩坡站在村路口的老爹說:
“喲,鐘五郎他娘又來了。”
浩銘隨口應了聲:“他娘來了?”心里還在想五郎他娘又來找茬兒?誰知道從偏房臥室出來的丟丟剛好聽了他的話,大叫一聲:“狼來了?狼來了。”直到步瑤走出房門浩銘都沒回過神來:五郎他娘和狼有什么關系?
大家聽完原由,都忍不住爆笑出口:真是太可樂了,這丟丟意識迷糊,能鬧出這笑話,也不奇怪。
步瑤想起丟丟驚慌的樣子,猜測丟丟說不定真被咬過。正好印證了一句話:一遭被狼咬,十年怕聽名。
步瑤還想起了一個小笑話,小時候聽奶奶跟別人講著玩的:說一個知識青年去下鄉,給家里人寫信,說她天天跟大狼一起睡,肚子越來越大,弄得家人驚恐不安,趕去鄉下才知她是跟大娘睡覺,膽子越來越大。
步瑤徑自搖頭笑著,怕丟丟被罵,把他拉過來,悄悄地說:
“你也不算叫錯,還真是一只惡狼,還是只母的。”
丟丟小聲問:“母的,是什么意思?”
怎么解釋呢?可不能拿自己來對比著說:
“你看,黑子你見過吧,那是只公狗,不下小狗崽的;象鐘夫人這樣的就算是母的,她不是生了五郎么。”
這樣解釋也沒錯吧?!
可沒想到,麻煩了,丟丟嚷嚷起來,右手指著鐘夫人:
“姐姐騙人,黑子是公狗下不了崽,可是她是母的,也沒下只狼崽子啊。”。
天吶天吶,丟丟是故意的吧?他想罵鐘夫人,抓了這個借口吧?步瑤紅了臉,強忍著尷尬趕緊捂住丟丟的嘴,對鐘夫人說:“我們不是說你。”
鐘夫人臉色青白,不屑地看她一眼,忍著氣說道:“我沒認為是在說我。若我這樣認為,和傻子有什么區別!”
哼哼,給你點顏色你就開染坊,還真把自己當棵蔥啊。
“丟丟不傻,誰說他傻那是他自己腦子不清楚。”還真是欠罵:
“不知你是來斗嘴惹閑氣的還是怎么地?若要斗嘴咱沒那空閑,若想惹閑氣,包你夠!”
步瑤這話,噎的鐘夫人直喘出氣,不過也幸好是這些話,讓她想起了這趟的目的。
“哎喲,林老爺,林夫人,你們可要救救我家五郎啊!”
步瑤心里升起一種不祥之感,難道,鐘五郎出賣了他們?
鐘夫人一邊抹淚,一邊坐到了棗樹下,女婢趕緊扶了一把,隨后站她身后。
“也不知道今天午后我家五郎去了哪兒,回家以后飯也不吃了,水也不喝了,只拗著要我答應今后絕對不能再跟林家起任何沖突,看見你林家人我得象黑子那樣趴下。我生的兒子啊,讓我象只狗一樣,你們到底給他施了什么妖法啊!我真的是又心疼又生氣,他不吃不喝的,臉瘦成月牙了!”
“他到底幾天沒吃能瘦成那樣?”步瑤很好奇。
“這一大下午都沒吃了。如果餓出個好歹,可怎么辦啊?”
倒,有這樣的人!這樣的事!!半天不吃能瘦成月牙?他那么個胖小子,減減肥,還健康些。這鐘五郎也太不靠譜了,自己什么時候要求他娘得象黑子了?真是無中生有的祖宗。
感覺有視線望過來,步瑤回望過去,原來是老爹。她看明白那眼神的意思,是問她有沒有這事,便委屈地撅了嘴,輕輕搖了搖頭。
“鐘夫人,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小女嬌弱,不太出門,跟你兒子應該沒什么交道。你兒子提的那些應該跟我家瑤兒無關才對。那些怪力亂神的話就莫要亂說了。”林老爺正色道。
“我怎么知道啊。為了兒子不傷身體他什么要求我都答應,可這心里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若不是因為你家兒女,他怎么會突然為林家出頭責難于我。”
“你看見林家人是否趴下,我們林家一點都不稀罕。難道我林家還必須為你家五郎的一言一行負責?你自己寵溺他有什么后果自己承擔,找我們林家?你還真敢來!我們也不是隨意任人欺辱的。你確定你能承擔后果?”
林正吉有點生氣了,他倒不是氣這無知婦人,而是想到將妻女放在這樣的環境,是不是錯了?當年也是受楚當家的在農家藏匿養傷的啟發,才把妻女送到鄉村,給予物質上的優渥,希望他們過上寧靜的生活。
鐘夫人看林家夫妻都一臉怒色,知道自己把事給說岔了,趕緊擦了眼淚:
“林夫人林老爺莫氣,我只是一時氣怒,心有怨氣,胡說八道。我上門,主要是另外一件事。”
林家是出氣筒?
還有事?有完沒完。
步瑤走到娘身邊,抱住娘的腰,以平息自己的怒火。以前自己是冷冰冰的人,現在越來越象陽光下生存的人了,喜怒哀樂都會瞬間充滿心間。
林夫人憐愛地摟著女兒,拍著她的脊背。
“說來聽聽。”林正吉忍住想把這女人踢出門的沖動。前不久才上門找晦氣,真當林家是豆腐做的?哼,小小地在生意上給他們添堵,還是可以的。
“我家五郎不知道從哪兒聽說你家小廝給取了名字,一刻也等不得要他爹馬上取名,還說自己連小廝都不如不成。他爹本說晚幾天托京中做官的族人給取,他就鬧了起來,說什么時候取了名什么時候吃飯。我問他那小廝的名字是誰給取的,他說是林老爺取的。我就想,干脆請林老爺再辛苦辛苦,幫我家五郎給取個名字。我們鐘家一定厚謝。”
居然,為了這事?有那么重要嗎?再說好象林家沒那義務給她兒子取名吧?!
“不取。咱家給小廝取過名字的,再給你家高貴的五郎取,不是降低了他的身份?厚謝?不需要。你家有的我家都有,我家有的你家未必有。”步瑤從娘親懷里抬頭,替爹回絕。
“是是是,我知道我做得過分了點,可是,我就是一個直人,沒什么見識,想來不會跟我一介無知婦人計較吧?何況,五郎指明要請林老爺給取。”還有句話她沒說,五郎說了,林老爺不取,三娘子給取也行。這毛丫頭取名字?笑話!
“我們都是為人父母的,請林老爺看在為人母親的不易,看在一個當娘的一心疼愛孩子的份上,幫幫我們。五郎不吃飯會餓壞的,‘嗚嗚嗚嗚’。”
鐘夫人還真是個溺愛孩子的,為了孩子那什么母狼啊,狗啊都認了,這份忍功讓人佩服。
鐘夫人偷偷瞄了瞄林家眾人的反應,又捂了嘴哭泣:
“前幾天真是對不住林夫人跟三娘子,這里跟你們道歉了,賠禮了,我也是被人挑唆的,回家后我家老爺狠狠地罵了我,五郎也責怪我,誰都不理我,我這心也苦啊。。。”
“行了,不就一名字嗎?鐘家這兩輩兒字輩是怎樣的?”林老爺不耐煩了。
“傳、名。”
“也就是說,五郎是‘名’字輩?”
“那你們是想五郎富貴平安還是出人頭地?”
“那當然是出人頭地,光宗耀祖了。”鐘夫人殷勤地望著林老爺:真是俊秀的男子,不象自家老爺,腦滿肥腸,貪色無度。
林夫人不悅地盯了鐘夫人一眼:口水都要下來了。看來誰都喜歡看皮相好的男子。
林老爺嘴角一勾:夫人吃醋了,醋娘子別有風味啊。
問過鐘五郎八字,看沒有什么相沖的,便給取了“名杰”二字。
鐘名杰,后取字“安行”,果然是個有福的,出人頭地、光宗耀祖,此是后話。
鐘夫人感激萬分,再三道謝,留下表禮,匆匆告辭。
步瑤下定決心,再見到麻煩精鐘五郎,一定好好敲打他,把他打醒。
這時劉媽招呼眾人,準備開飯了。
門外又來了人,浩銘過去迎著,嘀咕了幾句,送走來人,過來悄聲告訴步瑤:
“孟安帶信來,說那人沒在,出門好幾天了。孟安說,一旦回來,馬上通知。”
“哦,知道了。”
悄悄告訴了哥哥們,大家都有點泄氣,本來還信心十足地,認為一切順利,老天都在幫忙,就等著那人自動跳進他們挖好的‘陷阱’,誰知道。。。哥哥們心里更著急,也不知道回山前能不能把這事處理了?!
這樣也好,步瑤心下思忖:現在的自己體力能力不足,而計劃本身也不是很周密。還是太急躁了,發現不用“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就激動了。計劃趕不上變化,仇人并不是等著遭殃的泥娃娃,這變故也給了自己緩沖期。鎮靜鎮靜,再好好想想,仔細謀劃,凡事安排細致點,以策安全。
心不在焉地吃過飯,蔫頭蔫腦地正要走出堂屋,卻聽見老爹飄渺的聲音傳來:
“瑤兒,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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