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看在李軍背靠總部，可以拿總部的資源來交易的面子上，林遠早就把這小子給扔出門去了。

“林先生……”

李軍還想再勸，可林遠也懶得再跟他多說。

就像扔方世明和姜尚白一樣，直接將他扔出了自己的棺材……鬼域。

“也幸好來的是李軍，以他的性格就算有再多的不滿，也會將這里發生的信息原原本本地匯報給王小明和總部。一個壓制厲鬼復蘇的誘餌不夠，那駕馭一只死機狀態下的厲鬼的誘惑呢？”

這下，書店里再次清凈了。

除了林遠之外，就剩下一個還在整理書架的陳瘋。

“行了，就那么幾本書，用得著整理這么久嗎？過來吧，真要對你出手，也不會單獨把你留下來了。”

聽到這話，陳瘋這才走了過來，站在林遠身邊。

身姿挺拔，手上也滿是老繭，一看就是經過專業訓練的……好吧，主要是陳瘋之前在對抗中的表現，無論是身手還是意志，都十分的驚艷。

而且，可硬可軟。

面對敵人時，哪怕拼到五臟六腑都受到重創，也依然能夠靠著意志繼續發動凌厲的攻勢。

如果不是遇到李軍或者姜尚白這樣的馭鬼者，高低也是一個同歸于盡。

遇到不可抗但又疑似善意的人時，又知道隱藏自己的鋒芒。

這樣的人，雖然不是穿越前那本書中有名有姓的人物，但就是如此，才更加適合成為自己的店員。

“姜尚白、方世明，都是楊間成神路上的試煉，還是第一步的試煉。李軍的鬼火是楊間成神的重要拼圖。真要動了他們，小秦鐵定得回來跟我拼命，再饞也能忍著。好在這個世界很大，除了那本書中的故事，還有很多很多有趣的人和事，以及……鬼，夠我發展了。”

林遠眼神閃爍，臉上也露出狼外婆一般的和善笑容，“小紅帽……呸！小兄弟，想找工作嗎？”

陳瘋抬起頭，目光凝重地看著林遠，緩緩點頭道：“想。”

“行！那就是你了，作為我們這家書店的第一位員工，現在先進行入職測試。千萬，不要死了啊。”

林遠一臉燦爛的笑容，說出來的話，卻又是那般的殘忍。

陳瘋全身緊繃，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此刻發出了痛苦的尖叫與嘶嚎，掙扎著想要逃離這里。

這種感覺，是陳瘋哪怕是在國外的槍林彈雨之中，都從來沒有經歷過的情況，更像是遇到了更高層次的生命，完全無法控制的那種顫栗。

剛剛發生的一切，就已經顛覆了他對世界的認知。

可是現在？

陳瘋用盡一切努力控制住身體的反應，牙齦都已經咬出了血，才勉強開口道：“謝謝林先生給我機會。”

“別死了啊。”

林遠越發地欣賞陳瘋了，隨后便將手中的鬼書丟向了陳瘋。

鬼書在空中迅速地發生變化，變成了一具頂著骷髏頭的尸體，直直地抱住了陳瘋的腦袋，一顆骷髏頭不斷地往陳瘋的腦袋里鉆。

它要取代他的頭骨，占據這具鮮活的身體。

“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起，哪怕是在數年的槍林彈雨，數年的生死搏殺，數年的死里逃生中鍛煉出來的心性，在此刻也變得形同虛設。

陳瘋倒在地上，整個人縮成了一團，如同一只被煮熟的蝦子。

林遠揮揮手，一本書從那簡陋的書架上飛了過來，落在了他的手里，隨后被翻開，屬于一位死刑犯，一名雇傭兵的一生，如同一部VR電影一般，在林遠的眼前展開。

……

“死機？原來這種狀態叫做死機？可惜了，他不愿意加入總部，著實是有些可惜。”

凱撒大酒店三樓的房間中，王小明聽完李軍的匯報，眼中閃閃發光，卻也難掩那份遺憾。

“王教授，你可惜的是少了一個更好的研究對象吧？林遠很危險，比起一名復活過來的怪物，我更希望他是一只鬼，這樣反而更簡單，也更容易處理一些。”

一想到林遠那不把人命當命的態度，李軍就從心底感到一陣發寒。

他不敢想象。

如果真的讓林遠成長起來，那他將會對世界造成什么樣的傷害，又將需要付出多少的代價，才能將他打下去。

“我還是建議，總部抽調人手將他鎮壓。”

“李軍，不要因為他沒有答應你的邀請就喊打喊殺的。他不是想要鬼嗎，正好可以實驗一下他的實力，如果你能駕馭一只死機的鬼火，又或者所有的負責人都駕馭死機的厲鬼，那還用擔心厲鬼復蘇，還用擔心靈異事件死人，還用擔心那些負責人出工不出力嗎？”王小明一連串地反問出聲，苦口婆心。

童倩剛剛面無表情道：“到時候，王教授還能多出很多免費的研究對象，一舉多得。”

王小明倒也沒有否認，“鬼書店的靈異的確很有研究的價值，如果能夠研究透徹，不需要通過鬼書店就能達到類似的效果，那才是真正的成功。通過對童倩你的研究，我也已經可以確認，鬼書店壓制你的鬼臉復蘇，靠的是在你的身體里注入另外一股力量，以此來達到壓制鬼臉的效果。這股靈異力量，你應該能感覺得到才對。”

童倩點點頭，“沒錯，而且它很穩定，至少目前看來沒有任何副作用。但是它每時每刻都在消耗之中，在它被消耗完之前，我可以無代價地使用鬼臉的靈異，但這種狀態維持的時間比較短。就算我不動用靈異，最多五天，這份靈異就會消耗殆盡。”

王小明道：“這很正常。從各方面的分析來看，鬼書店的店長林遠都不是個會大方送資源的人，能給你五天的時間，可以算是你給他送去了第一只鬼，讓他有了活動的基礎條件，才會這么大方了。”

童倩臉色一變，“王教授，你的意思是，是我送去的那只鬼，幫助了他？”

“任何靈異都是有代價的，復活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所需要的代價也更大。所以，你憑什么覺得，鬼書店就可以無條件地復蘇？”

王小明毫不客氣地點明了一點，“如果不是你帶去的那只鬼，當那三個普通人被消耗殆盡，鬼書店也會重新歸于平靜。塵歸塵，土歸土，逝去的……也終將被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