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老不死的,都半截身體進黃土的人了還來跟我們年輕人搶生意?!”
旁邊烤肉攤的中年男人滿臉的橫肉,一雙艷紅的眼睛盯著文歲手中的錢。
老婆婆哆嗦了兩下,手停在了半空中。
“你這老不死的還不趕緊拿來?”
看老婆婆還沒動,他一把搶過,油膩膩的手在紙幣上瞬間留下一個油污。
文歲心里有些反感,看著這中年男人的樣子也不是第一次這么做了。
見文歲盯著他看,他嗤笑了聲:“小姑娘,你別多管閑事。”
中年男人將錢放進自己的圍裙兜里,見老婆婆一聲不吭又放肆的大笑了兩聲。
此地距離茅山不過四十分鐘的車程,經過這里的行人大多數也是去茅山燒香修行的。文歲又從兜里掏出10塊錢的紙幣,這次她在男人睜大的眼神中直接將錢放在了老婆婆的錢箱里,甚至還沖男人挑釁的笑了笑。
“惡作多了是會有報應的,況且,大叔……你身上一直坐了兩個人不覺得累嗎?”
文歲幽幽道。
“你這丫頭胡言亂語什么呢……”
中年男人沒當回事嘀咕兩聲,招攬著來往的行人。
文歲直接站到他面前,一手握住他的手,中年男人沒想到文歲的手這么冷,一個激靈,他大聲斥責:“你……干什么!?”
“大叔,你肩膀上的兩個小人他們正咬著你的耳朵呢,快要把你的耳朵吃掉了哦!”
“況且大叔你面有溝壑,嘴如破椽,鼻孔外翻山根極短,是破財克妻之相。你老婆還好吧?”
男人這下生意也不做了,“奶奶的,小丫頭你故意的找老子麻煩是吧!”
他說著就要揪文歲,誰知道手伸到一半他突然縮回去,兩只手捂著耳朵大叫起來。
耳朵里不斷流出血液,那血液里還有蟲子在蠕動的啃食著他的耳朵,他不一會兒整個臉上全是血。
“這就是報應,叫你欺負老人家。”
文歲鼻子里輕哼了兩聲轉眼上了車,司機大叔也休息好了,“大叔,我們出發吧。”
“好!”文歲準備關上門,一雙蒼老的手抓住了車門伸了進來。
“姑娘,再帶些糖糕走吧。”
文歲一看是剛剛那個老婆婆,“婆婆,不用了。況且我身邊……也沒有零錢了。”
“不…不要錢,婆婆,送你。”老婆婆聲音低低的,渾濁的眼睛里竟然帶著一絲小心翼翼。
文歲接過糖糕,感覺這些糖糕跟之前的糖糕不一樣,具體哪里不一樣文歲說不上來,再抬頭老婆婆已經走遠了。
“叔,可以走了。”
司機大叔一踹油門,車子已經漸行漸遠。
文歲將糖糕放進包里,心里澀澀的。
“這老婆婆給的糖糕聞起來真香-”
“姑娘,到了,這邊就是茅山了。”
文歲下車,徹骨的寒意襲來,這里明顯比山下冷多了。
“現在的茅山都是旅游景點了,得買票才能進。”
文歲看了看,果然右前方有個售票口,一個穿著道袍的年輕人站在那里似乎是在檢票。
“燒香的站左邊,清修的站右邊。”
他手里拿著票,文歲走進“你好,請問這個票怎么買的?”
他不耐煩的看了一眼:“你燒香還是清修?”
“燒香88一張,清修888~”
文歲想了想:“我找人。”
“哪位道長,有預約嗎?”
文歲搖搖頭,“沒有~”
“沒有往后站,沒看到這么多人呢嘛,別耽誤我檢票。”
文歲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燒香吧。”文歲掏了88塊錢給他,他給了文歲一張票,又叫文歲退了回去。
“輪到你了你再過來,不要影響你后面的人。”
“后面的人?”
空白的地面上倒映出文歲孤零零的影子,文歲思索起來。
司機大叔沒必要騙她,這應該是真茅山。
文歲看著他黑白分明的眼睛,他的眼睛很黑很深邃但是卻沒有光彩。文歲又湊近了些,看著瞳孔處自己的身影,她認真的說道:“大哥,你看那太陽馬上就要下山了,此處地勢低洼極容易聚集陰氣。我后面的人都不愿意再等了,你看把票都給我了。”
文歲晃了黃手,他果然看了看文歲手中的票。
“不要廢話,趕緊進去。”
文歲進了閘口回頭看了一眼,空白的地面只有他一個人在不斷重復著收錢檢票的動作……
“她來了。”
茅山一禪房內白胡須老道手持著八卦鏡,厚重低沉的聲音仿佛穿透了千年歲月般冷寂,那一雙眼更是淡漠。
“她終于來了。”
“她比我們想象中有天賦,還更聰慧。”
旁邊坐著的胖乎乎老道也應和道,他看了八卦鏡中的文歲笑瞇瞇的點了點頭。
白胡子老道嘆了口氣:“只是她這年紀未必受得住這血祭,恐怕得吃些苦頭。”
胡成笑道:“她這一身的血氣不管是陰陽兩界都是難得的仙品,她能活到現在顯然命硬極。”
房間正中央,三根香火泛著裊裊清煙,對著的是一塊漆黑的牌位。
胡成上前拜了拜,那香火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的燃燒著,不一會兒便盡數全成了香灰,只余三根光禿禿的枝干。
“這丫頭跟我們茅山有些緣分,祖師爺受了香定會幫助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