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就這樣被未來婆婆一路監督著去民政局附近婚檢了,然后一起進入民政局領了結婚證。青禾眼神恍惚地看了看結婚證,沒法相信自己就這么被結婚了。結婚后,她心里不舒服,就提前去姑媽家,把自己關小房間里,靜靜地發呆。
當天晚上未來婆婆,不對是準婆婆打電話給青禾說,你都跟我兒子領證了,還住你姑媽家,像什么話,你可是你家賣給我們的,收了聘禮沒回禮的。你這是什么意思?青禾沉默了一會,說好。收拾自己的行李,搬去了男方家。畢竟法律上確實是她家媳婦了,沒理由一直留在姑媽家。
畢竟是外省嫁過來的媳婦,春香怕她出去工作跟人家跑了,就叫青禾幫她老公算賬,一個店鋪需要倆個人打理,一個負責修理,一個負責收錢,整理家務。青禾覺得婆婆說的也有道理,就順從了她的意思。天天做飯打掃,收銀。只是收銀的鎖匙婆婆自己裝起來,收錢可以從縫隙里塞進去,需要找錢的時候青禾就自己包包里貼錢去找,青禾沒計較那么多,畢竟已經結婚了,就要過一輩子的,斤斤計較沒法安生。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轉眼春香的小兒子小鄧在福州另外一個地方開了小飯館,生意剛好解決溫飽問題,距離青禾老公大鄧店鋪打車需要24元來回。春香經常住那幫忙收拾,洗碗,有時候覺得青禾日子太好過了,就打電話,讓青禾自己打車來幫忙洗碗,端飯盤啥的,并沒有交出抽屜鑰匙,青禾都是自己倒貼著私房錢去做洗碗工,做完還打車回來,沒聽到過弟媳婦說一句謝謝。
最經常聽春香說的是,她是她媽媽賣過來的,在她家為奴為婢都是應該的,抽屜鑰匙一直沒給青禾,還對青禾疑神疑鬼地指桑罵槐,還當著青禾的面,翻遍青禾的行李箱,看看有沒有藏錢。青禾忍無可忍,回懟了一句,我沒有拿你們家一分錢,辦酒的禮金跟紅包都你兒子拿去存了,買股票了,我現在去你小兒子家洗碗都是自己婚前私房錢倒貼打車去!春香生氣了,罵個不停,大鄧看春香那么生氣,他對青禾說,跟我媽媽道歉,不然我們過不下去了。青禾氣笑了,想到他們結婚也就不足一年,這種婆婆太多事了,一天天地,也沒把自己當家人,大不了以后打工還他聘禮錢,大聲回到,那就離婚!聘禮錢我打工一年后湊夠給你,明天我們就去民政局!大鄧跟春香驚呆了,他們一直以為青禾溫柔,細聲細氣的好欺負,罵她啥,她都忍氣吞聲的,沒想青禾爆發起來,這么嚇人的。他們都沒再說話,之后也一直沒再提起。甚至大鄧私底下找了青禾道歉,說知道她一直受委屈了,要不他們一起搬個另外的地方住,剛好青禾開的網店生意也不錯,遠遠超過了他修理電動工具店的生意。網店需要的產品附近租房,跟老人家分開就不會太多爭吵。青禾思考了很久,也罷,再嘗試嘗試吧,畢竟婚姻不是兒戲。
青禾跟大鄧搬去了閩侯上街住,一室一廳一衛一廚,一個月1000塊,倒不貴,至少青禾自此耳根真的清凈起來了,天天打理著自己的網店,大鄧在修理跟給青禾產品攝影,拿貨賣貨的日子里,充實而安靜。每年營業額能達到二十萬以上,都在大鄧賬下,青禾也不過問,既然跟他過日子,就希望他好,踏踏實實地把日子過起來。網店生意越來越來,好到大鄧把修理店動工具店轉讓出去了,一心一意做木雕大板生意了。線下慢慢地開起了店鋪,倉庫,甚至跟幾個人合伙開起了公司。青禾隨大鄧指哪搬哪,都能配合大鄧的發展。當店鋪店員,當淘寶顧問,當微商,跟著去公司當員工,青禾都很準時上班,最晚下班。日子過得充實而匆忙。
錢多起來了,沒有一定文化素養的男人就容易變壞,大鄧KTV酒吧到處摸妹子,搞妹子,說句實話,青禾跟他結婚的那一年有同房幾十次,后面的近六年,青禾都是守活寡,青禾啥也不懂,一句他太忙了,自己也太早睡早起,就過去了。青禾經常有同事提起,也因為沒有親眼證實,寧可閉著眼,相信他,畢竟結婚了,就最好過一輩子,青禾不想二婚。直到一天,大鄧搞了公司的女員工小董,小董是有未婚夫的,人家未婚夫鬧到公司來了,大家都嘩然私下議論紛紛,淘寶部的主管,問青禾,就這樣了,你還要忍嗎?你在他家,每個月上交倆千的伙食費給他母上,吃的卻是過餐的,每個月一萬多的工資都給大鄧借口拿去周轉進貨了,從來沒還回來給你,你們以前每年賺的也是大鄧存起來了,你跟他,你圖啥?青禾感謝這個年齡比她小好幾歲的主管,謝謝她對她的好,青禾會認真考慮的。
青禾回家沒再睡覺,干完所有的事情,呆房間里,等大鄧,一直等到臨晨倆三點他才醉醺醺地不知道從哪個KTV酒吧回來。青禾泡了一杯醒酒茶給他喝,等他把想吐的吐完,給他拖下鞋子,臟臟的外衣,扶著他靠床上。給他用溫毛巾擦拭干凈。把東西收拾好了,把門反鎖好。對大鄧說:“我們談談?你跟那個小董的事是真的嗎?我比她差嗎?”大鄧笑著說:“你長得比她好看,豐滿。但是你太聰明了,我在你面前感覺到很自卑,吹牛啥的都沒說你都懂,我是愛你的,也會對你好的,對外面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你別放心里去。”青禾沉默了會,說:“你對我好,就是我七年的工資你拿走的一干二凈,每天臨晨幾點才回來,我早上六點就要去上班,我必須每個月交給婆婆2000才能吃上過餐的飯,婆婆任何時候罵我,我都得笑臉相迎,還得違心說,媽媽下次,我會改的。”我跟著你七年了吧,我圖你啥?哪怕是當初我的聘禮15300,我媽辦酒的時候當場包回2000,也應該還清了吧,你該知道我大部分是銷售冠軍,我的工資都給你了,我跟你也沒有共同的孩子,就圖你當初說會對我好的,我不想過漂泊不安的日子。現在我嫌棄你臟,我們離婚吧,若是你看在這七年我無怨無悔全力輔助你的份上,放過我吧,我啥也不要,只要你給我簽字,遷出我的戶口就好。大鄧說你想好了,你堅持的話,我同意。就這樣一個禮拜青禾擬好了離婚協議,跟大鄧約好了周一去辦離婚證,現在戶口本在春香那,他得想辦法去騙出來。
青禾抽出一天,也就是辦理離婚證前一天,坐公交車去姑媽家,好久沒去姑媽家了,她在門口買了幾斤水果,提著水果去看看姑媽,陪她說了半天話,吃了姑媽家的午飯,青禾沒有提及離婚的事情,就是隱晦地跟姑媽說以后比較忙,沒什么空來看她了,希望她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兒孫自有兒孫福,要姑媽保重好自己的身體。第二天跟大鄧瞞著所有人,拿著離婚協議書坐出租車的民政局,17年3月份的民政局沒有冷靜期,前后不足半小時,新鮮出爐的離婚證就人手一本。大鄧在民政局大門前,還自拍了一下。青禾回過頭,再看一眼洋洋得意的大鄧,等著他一起打車回婆婆家,還要他掩護拿行李箱,打著回娘家暫住的借口。
拿到了嫁時行李箱,大鄧假兮兮地說他就不送她了,她自己約車去火車站吧,一路順風。青禾回頭看了看自己呆了快七年的地方。頭也不回地上車直奔福州動車站。坐上了開往惠州南站的動車,在車上,青禾哭了,不甘心自己辛苦付出的七年一場空了,啥也沒有,哭自己的未來該如何安排,哭一場,趁沒有認識的人的時候,任性的哭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