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敏探春盡析賈府
- 紅樓:瓦剌歸來,請陛下稱冠軍侯
- 想寫甜甜戀愛文
- 2160字
- 2024-12-18 23:59:03
“這些日子,你一定受了不少委屈。”
季林的手落在探春臉上,剛要拭去那行清淚,探春就忙別過頭去,匆匆地抹去了淚痕。
“那一點委屈,算不得什么。”
探春臉上泛起一抹緋紅:“我只是……只是見你平安無事,才放下心來。”
這正是她的心里話,從老爺太太那里受些委屈,對她來說算不得什么,季林提著腦袋在戰(zhàn)場上殺敵,回過頭來還被人按上個叛徒的名頭,這才真真是天大的委屈。
“我自然平安無事。”
季林拍拍胸脯:“你放心,我領(lǐng)這些年的兵,哪里又出過什么事?這回也不過只是遭人暗算,惹了一場晦氣罷了。”
探春嗔怪著:“你啊,總這么胸有成竹。常言道‘勝敗乃兵家常事’,像這樣的事,你若不小心,日后難免有翻船的時候。”
“不說為了功名利祿,就是為了那些心里牽掛著你的人,日后也該小心些了。”
季林聞言一笑:“誒?我怎么不知道,還有什么人牽掛著我?”
他故作迷茫地左右找著:“你說的那人,是在什么地方,究竟是遠在天邊,還是……近在眼前?”
探春更羞惱了,她氣得一跺腳,說聲:“你明知道!”,后就背過身去,死活不再看季林一眼了。
季林見她被逗得羞惱,心里又添了幾分喜歡,他柔聲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也知道你的心意。”
“我跟你保證,以后若再有這種事,我一定多加小心,絕不再讓你擔心。”
他嘆了一聲,感慨道:“不過,經(jīng)這一遭也好,常聽人說‘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我原來不明白,這一次后倒是懂了幾分。”
季林想起了永熙帝,原來他還真以為自己是這位皇帝的心腹將領(lǐng),那時他沒多大志向,想著做一個躺在功名薄上的將軍也不賴。
可之后卻真真應(yīng)了那句“狡兔死,走狗烹”,僅是一個逃兵的一面之詞,就能讓他毫不猶豫地要抄自己全家滿門,最是無情帝王家,經(jīng)此以后他算是徹徹底底地明白了。
季林也斷絕了曾經(jīng)的那些天真想法,腦袋要待在自己頭上才叫安定,靠著帝王的恩賜才能暫時留在頸上的腦袋,早晚都會被擰下來。
只有成了那個能擰別人腦袋的人,才能讓自己和家人,從此擁有真正的安定。
季林正想著永熙帝的所作所為,這邊探春聽了,卻以為他是在說賈府。
是啊,賈府此番的火速退婚,和如今這場目的不純的宴請,不正是對那句“患難見真情”的諷刺嗎?
她的眼里一時有些黯淡,這些天來,探春已經(jīng)不知用了多少辦法,試圖向大獄里的季林送去一封信件。
可在老太太、太太的嚴防死守下,就是她院里的一只麻雀都飛不出去,更遑論探春自己了。
“子木。”
探春不去看季林,只是低聲說著:“你以后,就別來看我了。”
季林心里一驚:“怎么突然說起這樣的話?”
此刻的探春卻分外冷靜,她從不是什么被愛意沖昏頭腦的小女子,只見她繼續(xù)說道:
“我們這樣的家,本就受盡了皇帝的恩祿,最開始還好,日子久了,自然會惹起皇帝的厭棄。”
“若家中有些爭氣的后輩還好,好歹能在朝中站得住腳,護住家里的大小營生。”
“可若是后輩非但不爭氣,還反而吃喝嫖賭一應(yīng)俱全,任什么腌臜事都做得,那這家滅人亡之時,恐怕也不會多久。”
季林被這一番話吃了一驚,對于眼前這位機敏秀麗的敏探春,能說出這番話,他倒不大意外。
只是,探春竟能把這番話毫無保留地對說給自己聽,這自然毫無疑問地顯現(xiàn)了季林在她心里的地位。
探春嘆了口氣:“老太太處世多年,對任何風吹草動都能反應(yīng)得過來。”
“就這一回,你只是被皇帝下了獄,還未得出是什么罪名,她就已急匆匆地去找宮里的人退婚,生怕與你扯上什么關(guān)系。”
“可是,對族中的那些子弟整日干的好事,她卻是置若罔聞,是她不知道嗎?”
探春搖搖頭:“我不信,我想,即是老太太想管,這些年過來,她也管不了了。”
“而今,全府的男人們,不說做些有益府里的事,卻是上上下下都偷偷摸摸地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這些妨害市井的罪行,一時可能無事。可日子久了,難免成了別人拿出來攻訐的把柄。”
“到那時,你若是再想抽身,只怕是來不及了。”
季林等她說完,道:“探春,你可知道,我最欣賞你哪一點?”
探春見季林岔開話頭,便不愿回答,只等著他自己說。
“是思想。”
季林果然自己說了出來:“你是個女子,可談起這些家國大事來,卻比那些男人們都勝過許多。”
“我還真是想看看,你在朝上與那些文官們辯駁的場面。”
“又取笑我!”
探春面上羞赧,一把朝季林打去,季林穩(wěn)穩(wěn)接住她打來的那只手臂,認真地說道:
“不是取笑,是欣賞。”
“探春,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誰為你好?”
探春甩過手去,仍是不看季林:“如今,你我的婚約已退,從此也沒關(guān)系了。”
“你是正當勢的大將軍,牽扯上一個賈府,會拖累你的。”
“說的也是。”
季林在她身后,竟然頗為認同地點了點頭:“聽了你這番話,我還真是得再好好想想我的婚事了!”
“你去吧,不論是什么張家、李家,總之,別再來找賈家的賈探春了。”
“那我就走了?”
“走吧。”
“你就不心痛?”
“我又有什么好心痛?”
季林走了,聽著身后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探春眼角不禁有些酸澀,這一段少女的情竇初開,到底還是由她親手畫上了句號。
賈探春是個心比天高的女子,她不信命,也只欣賞那些敢想敢干的人。
在賈府里,她沒見過這樣的男子,而之后相識的季林,卻是她心中所有理想的詮釋。
我若是個男子,就是刀山火海,也敢陪你一同走過,可我不過一介女子,能叫你離了這無可救藥的賈府,就是我能做到的最后一件事了。
念及此處,探春的眼角落下淚來,她情難自禁,小聲地啜泣起來。
正在此時,一個溫熱的胸膛貼上了她的后輩。
季林從背后擁住探春:
“傻子,你才不會是拖累。”
“永遠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