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肖雨歌，沒錯……但是我不完全是他，我是他的一個人格”
“在肖雨歌七歲前，我還沒有出生，那個時候我或者說肖雨歌還有一個完美的家庭”
“肖雨歌的父親是一名工人，母親則是一位護士……他們兩個雖然經常吵架，但是很快就會恢復你儂我儂的狀態”
“雖然家里很窮，但是還是勉強過得過去，要是以肖雨歌后來的學習來說，本來應該可以過上不錯的生活”
“那個時候家住在一個價錢比較便宜的小區里面，雖說每個月都有那么幾天沒水沒電，可是家里有蠟燭，肖雨歌的父親也勤快，可以去外邊挑水回來”
“所以那個時候家里過得不說多富裕，只是幸福”
“那個時候肖雨歌家還有個鄰居，是對夫婦，是外出來打工掙錢的，有一個比肖雨歌小上一歲的女兒，肖雨歌也見過兩次，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
“那對夫婦對肖雨歌很好，經常會給肖雨歌一些零食，但是這小子因為家教，不怎么會接受”
“肖雨歌”靠在墻上，侃侃而談，趙生看著他，忍不住插嘴
“很抱歉打斷你，但是我沒辦法找出這個故事和你殺戚愁樂這件事之間的聯系”
“別急啊！我正要說……”
“肖雨歌”瞥了一眼趙生，有看了一眼茫然的戚愁樂，繼續說
“本來一切應該這樣美滿的過去，那對夫婦努力掙錢，回到家鄉把女兒和老人接過來，而肖雨歌會努力讀書，不說改變一生，起碼可以維持生活”
“但是……那＊粗口＊的＊粗口＊命運……就是那么喜歡捉弄人……”
“那一天好像是一個雨天，也有可能只是我記錯了吧？總之……”
“肖雨歌”仰著腦袋，好像是在回憶什么，可趙生看出來了，他只是在竭力讓眼淚不要流出來
“肖雨歌”的確沒有記錯，那確實是一個雨夜，而且是雷暴雨
那一天恰巧是肖雨歌的生日，他的父親端上來一個十分簡陋的“蛋糕”，看上去只是拿面包和饅頭牛奶做的
然后插上幾根垃圾桶里面撿來的被人丟掉的還沒有用過的蠟燭
肖雨歌記得那一天還請了那對夫妻過來，那一天那對夫妻被邀請的時候，臉上很不自然
但是九歲的肖雨歌怎么可能會在意這些？他只以為對方是不好意思
“但是我錯了……”
“肖雨歌”的眼神之中的殺意難以隱藏，他把頭低下，看著戚愁樂，淚水與被溶解其中的怒火從眼眶之中流出來，閃著就像是針一樣的光
那一天，肖雨歌的母親拿出來一個破爛的布娃娃，后面甚至還有一個沒縫好的口子
“祝我們家雨歌九歲生日快樂！”
多么喜慶的氛圍啊……按照生日的習慣，接下來該關燈點蠟燭，然后由壽星吹滅蠟燭不是嗎？
可是在黑暗之中，蠟燭被點起的那一刻，肖雨歌看到了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的場景——男鄰居拿著一把水果刀，無比果斷的插入了他父親的脖頸！
肖雨歌在那一瞬間吹滅了蠟燭，也吹滅了他的希望
黑暗之中傳來他母親的尖叫，傳來父親的哀嚎……直到最后，一切歸于寂靜
肖雨歌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什么也不記得了……他的記憶消失了，被分給了趙生他們眼前的這個“肖雨歌”
而這個肖雨歌，則被那對夫婦給拐賣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
“慢著……你不會想要說！”
彥妍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看了一眼“肖雨歌”，又看了一眼戚愁樂，瞳孔顫抖，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栗
“沒錯……沒錯！他＊粗口＊的那對夫妻的女兒！就是你！！戚愁樂！”
“老子找了你多少年？！你知道嗎？每一天每一夜！我都替你的肖雨歌承受著那些痛苦！我背負的仇恨你拿什么來還？我＊粗口＊問你話呢！！！”
“所以說……買下肖雨歌的所謂的‘父母’死亡的那場車禍……也是你？”
“對啊！對啊哈哈哈……只要把司機勒死……其他人都會死……至于我？無所謂……我花了一年的時間讓那兩個畜生相信我不就是為了那一天嗎？哈哈哈……我早就不想活了……”
“……”
看著眼前如同瘋子一般又哭又笑的男人，趙生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他想要說什么，但是想了想還是算了
“但是我居然活下來了……很有意思不是嗎？我從醫院的病床上醒來的第一個想法你猜猜是什么……戚愁樂……你猜猜……猜猜啊……猜猜啊！”
“我當時想……這下……看來是老天爺也想要讓我殺了你……殺了你們……”
“記得你曾經告訴我什么嗎？你告訴我你五歲那年生了一場病，你父母花了好多錢才把你治好……但還是害得你失去了一些記憶……你現在應該知道那筆錢……從哪里來的了吧？啊？！”
肖雨歌歇斯底里的怒吼著，隨后又很快恢復了笑容，繼續說
“可是我找了好久，好久好久啊……我一路讀到大學，參加了各種比賽……跑遍了全球都沒有找到你……本來我都要放棄了”
可是這個時候戚愁樂居然送到了他眼前
而且還那么輕易的愛上了他
“天賜良機啊不是嗎？！”
肖雨歌振臂一揮，淚水已經流干了，只留下兩道擦不去的淚痕
“我花錢找來了幾個混混圍攻你……然后自導自演了那場戲，這一切都是為了讓你真的愛上我！明白嗎？！”
“不……不是的……這不是真的……”
“接受現實吧！我從來就沒有對你產生過哪怕一點點的愛情……愛你的是肖雨歌，不是我……”
雖然嘴上說著，但是身體卻還是本能的顫抖，就像是舞臺上的小丑，身不由己
“你要不要再猜猜，那天晚上我究竟對你的父母說了什么？”
“我說啊……‘你們還記不記得……那座公寓里，那個孩子，還有兩條人命？’！”
“后來的事情，你就知道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肖雨歌”狂笑著，腿都激動得站不穩
“不！不會……肖雨歌！你……你！”
戚愁樂忍不住了，沖上前一把掐住“肖雨歌”的脖子，身體再次鬼化，指甲變成五厘米長度，眼看要刺穿“肖雨歌”的脖子
“慢著！住手！”
彥妍更想要上前阻止，卻被趙生攔住
“前輩！”
“看著吧……她下不去手……”
的確，雖然氣勢洶洶，但戚愁樂僅僅是在“肖雨歌”的脖頸扣出來一點點血跡，就再刺不進去，就像是有什么東西太硬，硬到鬼的指甲也刺不穿
是什么？是愛……
命運就是一個無恥的＊＊，就喜歡看苦難者無謂的掙扎，看復仇者愛上仇人的戲碼
“你……為什么不殺了我？”
肖雨歌沙啞著喉嚨問
“因為……因為我愛你啊……你讓我怎么下得去手……明明……我那么愛你……為什么……”
戚愁樂終究是松開了手，抓住肖雨歌的衣領然后猛地抱住對方，大喊
“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這些？！為什么？為什么！”
肖雨歌呆滯了，他也抱住戚愁樂，低聲在戚愁樂耳邊說
“因為……我也愛你……”
戚愁樂愣住了，試探性問了句
“肖雨歌……”
“是我……”
“雨歌？”
“是我……”
“你回來了？”
“我回來了……我回來了”
“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話音剛落，戚愁樂就化成光點消失，鬼界也隨著崩塌……
肖雨歌抬頭，掃視周圍，只看見自己站在自己家門前，周圍沒有趙生，也沒有彥妍……
只有他自己，也只會有他自己
……
不遠處的一座樓的樓頂上，趙生與彥妍并排站著，看著肖雨歌的方向
“前輩……就這么結束了？”
“沒錯啊，怎么了？你還想被那個破地方的墻攆一遍？”
“那……那還是免了……”
說罷彥妍就一蹦一跳的走入了一個光門內，臨走之前還問一聲
“前輩……你？”
“我去拿個東西……很快就回來……很快”
“那好吧……”
待到光芒消散，彥妍消失在原地，而趙生則是冷笑了一聲
“哼……還沒有結束呢……”
說罷縱身一躍，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