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雍立功了。
去衙門報道的當天,一拳力擒先天境巨盜。
如此壯舉,焉能無賞。
【靈根品質中品,超出當前需求,品質降級】
【凡級下品靈根+2】
【末法模擬器】
【庸人:雖庸碌,不可無為。已湮滅范圍280立方米】
【湮滅:Lv4——物理建模,湮滅靈氣,范圍80立方米,升級條件“凡級下品靈根”(7/8)】
【體魄:Lv6——靈氣的反物質,力過3200斤。加快“湮滅”速度及“能量”恢復,“體魄”等級=加速倍數。升級條件“已湮滅范圍”(280/320)】
【能量:24/80——末法之力,上限數值=“湮滅范圍”】
從西山回來后放了次湮滅,沒有發生外來物種入侵事件,已湮滅范圍穩定增加。能量恢復也是按部就班,四天時間恢復了24點。
舒坦日子沒過幾天,今天就來了當頭一棒。
只差一個靈根,就能再次升級。
“湮滅”如果升級到Lv5,就是160立方米的湮滅范圍。開個立方根,高度就是五米四多。
六七米的深井不多,再加上防止被人發現,距離井口的位置不能占。哪怕貼著水面放對半砍,也有很多水井不能用了。
更可氣的,李雍還得陪著笑臉,接受眾人的吹捧以及上官的嘉獎。
先是捕快衙役們恭賀,然后是縣尉大人的褒獎。
李雍其實特別想和推自己的典獄聊聊,只可惜已經被扣了失職的帽子抓了起來。
到最后,只能懷著滿腔的怨憤,來到城西的軍營報道。
“今天開始扎這不出去了,我就不信還能有人來這找麻煩。”
李雍站在門口,打量前方的營盤。
總共面積沒有多大,中間有百十來平米的校場,四周是整齊簡潔的營房。中間立著軍旗,門口有士卒站崗。從表面上看起來,還沒有西山那個破山寨氣派。
營房里走出一位軍官,身邊跟著兩個士卒。
“李兄弟,緣分啊。”軍官上前抱拳,“前日就是剿匪的袍澤,今日更在一個鍋里吃飯了。”
“見過王將軍。”李雍見過這名軍官。
軍官名叫王奎,先天境靈武者。
“在西山剿匪時,王將軍身先士卒,力敵惡鬼,實乃我輩楷模。您的英勇表現,如日月星辰照耀四方。屬下對將軍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李雍不想與人爭斗立威,只想安安穩穩的茍住。對于自己的上官,馬屁能拍多響就得拍多響。
“這個……我只是個小隊正,可不是什么將軍。”王奎被拍的有點暈,連忙抱拳回禮,“李兄弟勇探敵營,后救袍澤。聽說今日又力擒巨盜,以后定然前途無量……”
李雍深呼吸。
這貨有點扎心,但勉強能忍。
兩個人一頓商業互吹,很快就稱兄道弟起來,最后并肩進入營寨。
王奎帶李雍領了衣甲兵器,又把軍營情況做了些介紹。
縣城常駐軍力三隊,每隊士卒五十。兵員從本地招募,縣衙發餉且有指揮權。但編入折沖府兵冊,不屬于縣衙的官吏序列。
上平縣的三隊,一隊負責城門,一隊負責軍械庫,一隊負責巡邏,都駐扎在不同的區域。
王奎統領的這隊負責巡防,駐扎在城西營房。李雍從今日開始,便是其麾下的三個火長之一。
總的說來,和認知中的唐軍沒有太多不同,有差別也就是職權編制上的微調。
非說哪里不同,唯有一件事。
“這個火長腰牌,你要隨身放好。”王奎查驗過李雍的腰牌,再三強調,“腰牌可牽動王朝氣運,與麾下士卒腰牌引氣成勢。結軍陣殺伐,全靠這個。”
“哦?”李雍有點意外。
王奎以先天修為力敵惡鬼,靠的就是五十人的軍陣。本以為是需要什么咒法引氣,原來用裝備就能做到么?
“我也能結陣殺敵?”李雍不太確定,“你應該知道,我沒內氣。”
“只要名字入了兵冊,便可感知王朝氣運。”王奎對李雍道。
“口誦軍號,聚氣于身。除了結陣之外,你這一身衣甲也用得上。我給你展示一下,一看就明白了。”
王奎后退了兩步,大喝了一聲:“戰無不勝,唐軍威武!”
唰。
就像突然被陽光晃到,王奎的甲胄明顯亮了一下。
王奎大步走到旁邊,抓起一個巨大的石磨盤,輕飄飄便舉過頭頂。
“石磨有千斤重,我舉著本沒這么輕松。可有這身衣甲,不用內氣也舉重若輕。”王奎耍了幾下,將石鎖放下,“你試試看。”
“好。”李雍就地著甲。
身套犀皮步甲,腳踏烏皮戰靴。這身行套傳上,頗有幾分英武之氣。
學著王奎的樣子,李雍大喊了一聲:“戰無不勝,唐軍威武!”
步甲沒反應。
王奎有點疑惑,問道:“身上有沒有暖暖的感覺?”
“有吧。”李雍模棱兩可,把石鎖抓起來,輕松地耍了兩圈,又放了下來。
“王朝氣運本無形,倒也不是人人都能顯得神光。”王奎沒想太多,只繼續交代道。
“軍陣也是這般,但需全軍齊誦,且要士卒站好隊列,所以平日里要多練兵。陣形不同,效用有異。像校尉之上的將校,都要演化多種陣法……”
王奎講述的很是認真,李雍左耳聽右耳冒。
因為他壓根沒感覺到什么王朝氣運,顯然和修仙一樣被系統給抵制了。
剛才舉石磨,是純蠻力。
這身步甲唯一的作用,就是能夠掩飾他的怪力。
“陣陣相連,環環相扣,小陣是大陣的基礎。火長雖然職位不高,但意義重大。另外更需全軍一心,不可心生膽怯。否則即便結陣,威力也會太大折扣。”
王奎還在給介紹經驗。
“嗯嗯嗯。”李雍佯裝受教,插言道,“以后少不了要多向王兄請教,現在帶我去見見我的士卒吧。”
“那是自然……不過有個事,得和你先說一下。”王奎表情有些不自然,帶著李雍走到一個大帳前。
“那日與惡鬼的廝殺過于慘烈,死了二十多個兄弟,還有二十多個在養傷。再加上你是新人,所以沒給你安排老兵。”
“如此正好。”李雍對此沒意見。
“我初來乍到又沒帶過兵,一時半會兒難以服眾。都是新兵就方便多了,怎么都比老兵好管。”
“你這的新兵只有兩個。”王奎吞吞吐吐,“縣兵不比折沖府,兵員都從本地招。不足的部分,你得自己想辦法。”
“那就更沒問題了。”李雍笑道,“這些于我都是好事,王兄不必這般局促。”
“另外這兩個兵……”王奎嘆道,“算了,見了就知道了。”
“什么意思?我認識?”李雍不由好奇,撩開簾子進入營帳。
兩個士卒正在里面坐著,見到有人進來本能站起。之后雙方一對眼,表情都很精彩。
還真認識。
陳三刀,陳彪。
不算處斬的那個大盜,被李雍廢了靈根的都在這呢。
陳家兩人眼中的憤恨清晰可見,但更多的還是不甘和屈辱,以及億點點的無可奈何。
李雍沉默片刻,轉身出去,拉住還沒走遠的王奎。“王兄,這是啥意思?”
“都是上峰的安排。”王奎嘆息道,“但放寬心,不是針對你,而是陳家給你的善意。”
“善意?”李雍白眼,“是想讓我早點死吧。”
“有陳家的約束,他們不會對你怎樣。送來這里當兵,就是給你當奴才的。”王奎解釋道。
“陳家是修士家族,沒靈根就沒了價值。沒價值的人,陳家不會養著。要么為奴,要么為卒,一點都不新鮮。你還身負皇家血脈呢,之前不還是只能做個亭卒。”
“不一樣啊……”
李雍只是占個血統,沒給皇室做過貢獻。可這兩個人不一樣,正經是為陳家流過血的。誰承想只是沒了靈根,就直接當棄子丟掉。
只是……
棄子就棄子,棄我這是幾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