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點過后,我想著做點菜,讓奶奶休息休息。
在水井洗菜的時候意外聽到嬸嬸在村里塘邊和某男人說什么。
“你看他臟樣子。”……“他腦子有問題。”還提了我記得的一個人名,這個我記得的人是為我媽辦葬禮的爺爺……這些話都是出自嬸嬸之口。怎么聽,怎么像在說我!
估計是前幾天微信家族群宣泄情緒導致的,看到我對姑姑的輸出后,她知道我可能要寫她,所以想著要對我做點什么。前有莫名其妙的拿石子,后有這次的嚼舌根。挺煩的,但這好像在我預期之內,不這樣就不是她了。
怎么不跟人說說我寫小說的事情呢?哪怕拿著這事嘲諷我也是樂意聽的。可惜一直以來很少有人跟我扯這個事。印象中已經死去的小叔跟我扯了幾句。
“某某也在寫小說。”小叔說。
“這樣啊,那我倒想認識認識!”我說。
結果小叔閉嘴了。
唉。
文字不可能在這樣的氛圍中生長的,我只能沉默,也注定沉默。
而我選擇沉默看來是沒錯的,等的就是輿論的發酵,只不過等的有些久了。這里面有觀察,試探,接觸的過程,現在看來這個過程結束了,輿論已經完成了。
不知道他們將這段時間的我拼湊成一個怎樣的形象,想必很簡單吧,在閑言碎語中拼湊一個人!
這個概念好像挺有意思!
怎樣的一群人能夠拼湊出一個接近真實的人?
本就該這樣,早就該這樣!這也是我想逃離的原因,畢竟對大家沒有好的期待,也沒有好的要寫。我想要離開,然后寫作,到那個時候無論現實主義還是夢想敘事我都有自由的發揮空間。
然而……
多說也無益。
很快就到了吃晚飯的時候。
在吃晚飯的時候,聽到奶奶在跟爸爸說堂妹要地基的問題。是勸說也是確認我爸的意象,這場談話最精髓的點在于,最后我奶奶讓我爸一定要將屋砌起來,不能讓別人看不起。
你們看,我爸承載的是什么!是一個家的榮譽感,內部卻在劃分切割利益。這點榮譽感算什么,現在發生的這些算什么,曾經附著在我爸身上的責任感,不知道在多大程度上影響了我的童年,這才是最重要的!
多可悲的爸爸,多可笑的家族!
我這荒誕的人生,戲沒看全,我還得自己推理推演!
之前對堂妹要分地基的問題,說的是隨便,現在好像有些在意起來……
可我一點好的辦法都沒有,他們等待著我的表現然后越過我尋找我爸,目的清晰,目標明確!
我好像在他們眼里已經是個死人了。
我能做的好像也就是記錄下自己走向人生末端的感受,讓人們看一看一個身處底層想要寫作的男人的困境與這個男人困境中的一生。
痛苦很煎熬,煎熬過后感覺時間在飛速的流逝,而空間從未有過向好的改變。
先是被困在親情中,然后被困在恥辱中,如今……
我以為我能切割親情,我以為我能洗刷恥辱……他們、她們從未變過,一魚多吃了屬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