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大學后，本應該高興的，但是我發現我高興不起來，同住的一個舍友A有個習慣，她總喜歡大晚上，對著她的折疊鏡梳頭，完后，總忘記把鏡子合上

她的床位就在靠近陽臺門的一側，陽臺門上鑲嵌了一塊雙向可視玻璃，因為我們宿舍住的樓層夠高，對面就正對著一棵不知什么樹，樹長得很高，枝葉一直向上延申至我們這層，樹葉時不時就掉落在我們陽臺上，她的鏡子就這么的對著那塊玻璃上

每到晚上，鏡子里的樹葉就時不時地擺晃，過后想來，是不是“它”在照鏡子呢

其他舍友半夜起夜上廁所，因為光線太暗，總是被鏡子里的“人影”嚇到，每每跟她講，她總不以為意，反嘲笑道，“不就自己上廁所，被鏡子照到，至于嘛你們，膽子真小“

因為是一個宿舍，抬頭不見低頭見，就秉著避免沖突的想法，大家也就想著忍忍就過去，以為就這樣將要在A鏡子“見證“下度過四年

沒想到，事情就突然發生了。

一天晚上，舍友B起夜上廁所，B下床的時候，發現A的鏡子前坐著一個黑影，起初B并沒有覺得什么不對勁，因為A有時也會起床喝個水什么的

但是，直到走出陽臺，被冷風吹了個激靈，B才反應過來，不對，剛剛的那個“人”，我好像看不見她的臉，聽B說，她當時一下就僵在原地，因為，她能感覺到身后的那個東西，在自己身后看著自己的視線，B怕“它”察覺出來自己已經發現“它”，只能硬著頭皮裝作沒事人往廁所走去

只是，上完廁所后，B就不敢往外走，因為B不知道“它”還在不在外面坐著，就在B還在遲疑和害怕的時候，廁所窗外的樹葉子被吹得嘩嘩作響

B往窗外一看，這一看，她身上的雞皮疙瘩止不住地往外冒，渾身止不住的顫抖，心臟仿佛下一秒就能從心腔沖出

她看到一雙眼睛，從窗戶的邊緣探出，看著自己，雙眼黯淡無光，木然的看著自己，B已經顧不得外面是否還坐著“它”，逃生的本能讓她奪門而出，連滾帶爬地跑回了床上

此時慌張的她并沒注意到，A鏡前的那個黑影，已經不見，隨著她進來的還有一道小光，進到了鏡子上，不注意看，還以為是鏡子對著玻璃的反光，只是這一切B都不知道

等我們早上發現B的時候，B瑟瑟發抖縮在床上，見有人掀開床簾，更為驚恐地將自己縮成一團，嘴里是不是念叨，“別過來，別過來”，一副失魂的樣子

我與幾位舍友面面相覷，不知道為什么就一個晚上的時間，人怎么就變成這個樣子，膽大的A上前拍了拍她，“是我們啊，你怎么了，哪受傷了嗎”

聽見熟悉的聲音，B終于抬頭看，看見早已大亮的天色和熟悉的人，B終于忍不住，大哭了起來，在我們的安慰下，慢慢的，情緒平靜了下來，頂著一對烏青的黑眼圈，斷斷續續地說著昨晚發生的事

“它的臉是透明的，它的臉是透明的，還有還有，窗外的那雙眼睛那不是人的眼睛，哪有人的眼睛一點聚焦都沒有”，此時B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在跟我們細細分析著

正好，A下了課回來，今天我們寢室就A一天滿課，也就錯過了剛剛B的講述

B見A回來，死死盯著A的背影，因為一晚不睡，眼睛滿是紅血絲，此時她緊緊盯著A的背影，莫名的有點令人發慫，“就是她！那個背影就是她！”

B的聲音像是驚雷一般在寢室炸開，A摘下耳機，后知后覺地轉過頭來，見我們都盯著她，莫名道，“你們干嘛一副見了鬼的表情看著我”

我們復述了一遍B的話，“我怎么可能大半夜起來梳頭，擱我這演恐怖片呢，還有，有沒有可能你是半夜沒睡醒，眼花了，我們是在五樓誒，怎么可能有人趴在窗戶上”

宿舍有個靈異發燒愛好者C，接著道，“如果不是人呢，人做不到，那就只能是......”話沒說完，但我們都知道C想說什么，在場的我們除了A都變了臉色，B原本蒼白的臉現在更甚，就像是上了一層白漆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B喃喃自語后，神色激動地沖出了宿舍大門，我們怕她出事，就一起隨同她，去了導員辦公室

A聳了聳肩，轉身上了床，繼續做著自己的事去

導員問到請假緣由時，B含糊其辭，“導，B身體不舒服，想著回家幾天看看，正好她家也近，您就答應吧”見B神色恍惚，我不由得出口幫她解釋到，幸好輔導員見B臉色鐵青，滿臉蒼白，也就答應了

B是本地人，給家里人打了電話通知來接人后，我們就坐在大門旁籃球場邊的椅子上一起陪B等她的家人，路過的人都一臉奇怪地往我們這瞟一眼

不為什么，籃球場邊的椅子不乏有被樹蔭遮擋的陰涼的位，此時的室外的溫度正常都已經有個30多度，我們就這么在太陽下曬著

B說她想著嗮嗮太陽，給自己回回暖，因為此時的她體溫低的嚇人，正好，也是C口中說的補補陽氣，充充能量

“B你為什么剛剛說是A呢”此時的我們才有時間問B

B小口小口喝著水，說到，“因為身形，衣服，頭發都跟A一模一樣，我們寢室就A新染了紅發，就算再怎么沒開燈，我還是能看到，而且，我越走進它越覺得那個就是A，它編著頭發，還穿著A的衣服”B仔細回想著，“直到我走出陽臺，眼角余光才看到，它的臉是白茫茫的一片，不，不對，它的臉是黑的，嘶，也不是......”B陷入了小段的糾結

“當時A的鏡子是開著的嗎，我是說，它在照鏡子嗎”C看到身邊經過的兩個女生，其中一個正對著自己的小鏡子察看自己的發型，突然開口問道，“對啊！A的鏡子晚上是從不蓋上的”我敲了敲掌心，恍然大悟

“也就是說，它是沒有臉的，我看到的白色是因為距離拉近的時候月光照到鏡子形成的反射，黑色是距離拉遠，月光照不到鏡子，從而恢復到晚上的狀態”B繼著C的話說到

“對了！唯一一點跟A不一樣的是，我聞到了一股香味，很熟悉，我們經常能聞到的，但是我想不起來在哪聞到過了”，“這個不急，既然我們常常聞到，那以后那再碰到那股味道，你還是能認出來，那雙眼睛呢，你們有沒有什么頭緒”我接話道

“剛剛我在宿舍沒敢說，那眼睛，好像是我，因為，它的右下眼睛跟我一樣也有著一顆褐色的小痣”B猶豫了一瞬，想想還是說了出來

“總不能，我們寢室有兩種東西吧！屋內一個屋外一個”我提出了我的猜想，“不對，B不是說過，她后來跑回宿舍的時候，屋內的已經不在了嗎，會不會就是同一個，它一路跟著B出去，但B并沒有發現”C接著道

B的手機鈴聲響起，是B的家里人，他們到了，我與C看B上了車，才轉身回了宿舍，“我們備一把剪刀吧，用紅布纏幾圈，放在枕頭下，我之前有了解到這種方法，說是不會讓......”

話還沒說完就被在宿舍的A打斷，“不是吧，你們還真就信B說的了，不就是還沒睡醒，自己嚇自己你們真的小題大做”A一臉鄙夷，像是對我們會相信B的話感到可笑，我與C只是笑笑，接著做著自己的事，A見我們并沒什么回應，繼續回床看小說

接下來的幾天，過得風平浪靜，直到B回來，“什么，你要換宿舍”

聽見我的話，B點點頭，“對，我把事跟家里人說了，他們不放心我，向學校替我申請換了間宿舍，那間宿舍也才住進一個人”B邊收拾邊說，突然，B看了眼A的床位，見沒人才繼續小聲與我們說到，“家里人帶我去看了玄醫”

見我們一臉茫然，“哎呀，就是懂事的先生”B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我們

我們這才恍然大悟，“先生說”，B的聲音有小聲了一度，幾乎是在用氣音說話，“那個東西，就在我們宿舍里，它能一直見我們，但我們卻留意不到它”

“什么意思”

“不知道，那個先生就只說了這個”，B拍拍衣服上的灰塵，我們與她一起將行李搬到新宿舍，宿舍的另一個人與我們是不同專業的，此時那位同學并不在宿舍

“對了，我知道那個香味是什么了，我剛剛來的時候在我們宿舍樓下聞到了，就是我們宿舍樓下的那棵樹！”，我與C對視一眼，良久才到，“總不能是樹成精或者說是有了靈？”，B搖搖頭，“不是，我問過了，先生說不是”，在寢室陪B聊了會天，我們也就散去

接下來，還是什么都不見發生，我與C私下認為是我們的辦法起了作用，它也就沒敢來。

隨之而來的是學校一年一度的運動會，運動會三天期間，學校是停課的，A與C自然就先回了家，我這個倒霉蛋因為報名了志愿者，也就得留在學校，所以，宿舍也就只有我一個人

前一天晚上還是一片平靜，直到第二天。

第二天下午五點的時候我就回了宿舍，之后就一直拉著床簾在下鋪整理這三天的資料，這么一整理，直到拉開床簾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我開的小臺燈擁著我，替我隔絕了周遭的黑暗

我是要去上廁所的，走到半途，突然想著B的話，就覺得先去開燈比較好，但加上當時“情況緊急”，又已經好幾天沒發生什么，心下懈怠，就繼續往廁所走去

等到回來的時候，又出現了，只不過這次的見證者是我，走回寢室，打開陽臺的門，借著外面的燈光

我看見A的鏡子里——A在梳頭，先前看恐怖片的時候，總覺得主角很蠢，明知道看見“怪物”，卻還不跑，非得愣在原地幾秒，浪費逃生最佳時間，直到在當下那個時候，我才知道自己冤枉的主角，原來，人在極端恐懼的時候，是動不了的。

我像是被施了術法被釘在了原地，只有一顆心是能動的，心臟敲的胸腔砰砰作響，我看著鏡子里的A，她像往常一樣，對著鏡子梳著頭

在我看來，她的表情十分怪異，事后想來，怪異就怪異在它好像是在模仿著我們尋常的個個表情，喜怒嗔癡，只是當時的我反應不過來

我一步一步退回陽臺，慢慢把門關上，身體不受控制地緩緩下滑，明明是三十好幾的天，怎么我的手會這么冷，想打開手機，但手抖的按鍵按了幾次也沒按好，突然

我視線從手機漆黑的屏幕慢慢上移，因為在手機上我看見了一團漆黑的人影，姑且就叫它人影吧

接下來的一幕，是我往前十八年都沒遇見過的

我看見“A”一臉微笑地看著我，身上穿著我今天樣式的衣服，她的微笑十分詭異，嘴角像是被人強行提起，眼睛黯淡無光，木然地緊緊盯著你

我想尖叫，我想大吼，我祈求來個人幫我擺脫這種現況，仿佛是哪路加班的神仙聽見了我的訴求，宿舍門被敲響

一眨眼的功夫，“A”不見了，是同是留校與我一起做志愿的同班同學，她叫著我的名字，我漸漸找回自己的聲音，但仍然有些小聲

因為宿舍門外常掛著一把鑰匙，她就直接進來了，借著陽臺的光源找到了跌坐在陽臺，一臉驚恐的我

“我天，你怎么了，怎么坐在這，是不是身體......”她的話我一句都聽不進去

滿腦子都是“我獲救了，我得救了”的慶幸的，劫后余生的，重獲新生的后怕，要是再晚一步會發生什么，它會對我做什么，它是不是就是直接開門來傷害我了，它會傷害我嗎......種種一系列的猜想又一下子涌入我的腦海，與剛剛的情緒不約而同地占領我的思緒，只覺得腦子嗡嗡作響，連自己在哪都不知道

直到意識回籠，鼻尖存在感極強的酒精味告訴我，這是在醫務室，繞著我站的是匆匆趕來的導員，醫務室的幾位醫師和剛剛發現我的那位同學，醫務室替我檢查了一遍也沒發現我有什么問題

當然了，經歷過生平都沒經歷過的驚嚇怎么可能檢查外傷就能檢查出來，我自嘲一笑，導員發現我的眼睛聚焦看向他們，剛剛緊張的神態才得以放松一些，她讓其他人都請了出去

房內只剩一臉慘白的我跟滿臉嚴肅的她，“怎么回事，你這狀況怎么與B當時回家的狀態有點相似，是不是就是跟B一樣的狀況”

我還在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她，畢竟這種事，碰個人都覺得晦氣，能不相信就不相信，導員看我還在猶豫，“說吧，事情說出來才能解決不是嗎”，她一臉平靜地看著我

像是從她的平靜中得到了安撫，我深深吐出一口氣，想把剛剛的恐懼同這口氣一起呼出我的腦子，一臉平靜鄭重地說到，“老師，接下來，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我是不會拿這種事隨便開玩笑的”

接下來的時間，這件房間就只聽得見我平淡的沒有一絲起伏的講述，我也想著帶點情緒，可是真的太累了，我的情緒像是都流失在了剛在，此時的我就像是長了腦子的木頭人

在聽完我的話，導員的眉毛都能夾死幾只蒼蠅了

“這件事我會向學校反應，后面應該會先幫你們換個宿舍，今晚你肯定是住不下宿舍了，叫家里人來接下吧，不然這種狀態讓你一個人回去也不放心”，我又向導員請了幾天假，向家里打去電話，安全回家，這事才算完

也不全完，家里人聽了發生的事，又火急火燎地托人去問有沒有會看事的先生介紹，直到把我領去那位先生那，好好地看了下，這才真正的算完

等我回校的時候，已經過去三天了，我如愿地與B，C分到了一起，A被換到與一位新生一起住

只是，后來那位新生因為身體原因休了學，至此她就單獨住了一間宿舍，本以為換了環境，就能徹底的給這件事畫上句號，但是，誰都沒想到，還沒完，也正因為此，我們才慢慢地猜出它是誰

事情發生在兩個月后，正是酷暑時候，一次往常稀疏平常的公休，（學校會固定星期幾下午沒課）本應該在宿舍好好午睡，但是導員一通消息叫去了我與B，C，直到我們三一起到了辦公室才驚覺A也在場

只是她是瑟瑟發抖地坐在沙發上，不敢抬頭，身旁站著醫務室的那幾位醫師，還有些不認識叫不出名字的老師領導

見我們人都到齊了，導員這才嚴肅地開口，“你們再把事情完完整整地說一遍吧，剛好今天其他老師也在這，你們放心，學校一定會幫你們的”，我們三個互相看了一眼，慢慢說著自己經歷的事

我與B各自說著事，奇怪的事，自始自終，A都沒抬眼看過我們，像是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都沒抬頭過，還是坐在沙發上，抱著自己，瑟瑟發抖

輪到她時，不管導員怎么叫她都沒反應，導員上前，輕輕拍了拍她，她一臉驚恐地抬頭，我們這才看到她的樣子，她與先前判若兩人，整個人有種神經兮兮的怪感，嘴里一直念叨，一會是“別找我，別找我”，一會又是“我錯了我錯了”

導員不忍心地看著她，實在不理解好好的一個人怎么就這樣了，“不怕不怕，你看這是哪，不在宿舍了，我們都在這呢，不怕不怕”

說完，似是想到什么，走到窗簾前，兩手抓著窗簾用力向兩邊揮去，像是在揮去晦氣般，讓外頭的太陽沖進本就煩悶的室內

A被窗外的陽光照的怔住下，像是得到安撫，A慢慢抬頭看著導員，漸漸平靜下來，雖然還沒完全正常，但至少比剛剛的狀態好得多，又轉頭看向一旁的我們，眼淚掛在眼眶里，整個人顯得十分狼狽

慢慢地說著，“我們先前以為是我們宿舍的問題，我一開始以為也是，其實不是，不是的”她一臉驚恐地重重地搖了搖頭，“不是，不是宿舍，是我的問題，是我的，我的鏡子，我早該聽勸的，我早應該聽的”還沒說兩句，A趴到一旁的沙發上哭

又是一頓安撫，A擦擦眼淚，像是清醒過來，她的眼睛亮的驚人，繼續道，“昨天晚上，我一個人在宿舍，熄了燈上床，但我還沒準備睡，我習慣窩在床上摸著黑刷會手機，一直到后半夜，我聽見床外有窸窸窣窣的聲音，我，我以為是蟑螂什么的就沒管，可是后面聲音越來越放肆，越來越明顯，我就覺得不好，會不會進了小偷，但我不敢太明目張膽探出頭去看，所以慢慢地拉下被子，一點一點外床外看去”

A的窗簾是全包式的，她平常也沒有拉里面的簾布的習慣，所以，透過透明半蚊帳就能看到床外，A的語氣一下變得驚恐萬分

“我，我，我看到另一個“我”站在全身鏡前，坐在我常坐的位置上梳頭，但是那不是我，那不是我，世界上怎么會有兩個我呢，對不對”像是求救般看向我們，看向我時，像是想起什么似的

“對，就是她剛剛說的”，A的手指向我

“它的表情很不正常，就像是硬學出來的，一點都不自然，像個偽人，沒錯，像個偽人！”

A的表情一下又變得十分驚恐，“在我悄悄看它的時候，我，我突然發現它好像發現我了，那不是錯覺，它真的發現我了，我不敢動，我不敢動”

A瘋狂地擺擺手，與她此時的狀態相配合起來，這平時愛美注重形象的她簡直判若兩人

“但是它還是走過來了，它，它，它朝我走過來了，走過來了！啊啊啊啊啊啊啊”A抱著頭蹲在沙發上，頭發也被她抓得亂糟糟，在一旁站著的醫師連忙上前止住她的雙手，就怕她抓傷自己

導員看她狀態越發不穩定，連忙起身與幾位老師一起將A送往醫院，走之前，對我們交代，“你們也先回去吧，等我再通知，回去好好休息”，我們幾人連忙點頭

從那次辦公室后，我們就再也沒見過A，隨之是聽說，A住的那間宿舍被封了起來，門上白底黑字的長條讓一些好奇心旺盛的人止住了腳步

再后來，我們從導員口中得知，A的家人為A辦了休學手續，A本人也一直在相關醫院接受治療，導員也向我們為學校表達了慰問

在我們臨走時，還特地強調道，“這件事不要外傳，老師知道你們不是大嘴巴的人，所以也就沒特地說”

我們自然連忙保證，“那，老師，真的是我們學校的問題嗎，是我們宿舍樓下的那棵樹嗎，還是......”C終是開口問了導員，雖然那天聽了A的話，但C始終是覺得是宿舍樓下的大樹做的亂，這些天，她十分好奇重視這件事，大有想讓這件事水落石出的架勢

導員卻是顧左右而言他，“平時你們睡覺，門窗記得關好啊，別把什么東西對著門，能蓋上就蓋上，萬一沾了灰塵擦不干凈怎么辦”說完，就怕我們再多問什么似的，揮揮手趕我們走

“快走快走，我這事一堆呢”，將我們推出了辦公室，就趕忙把門帶上了，只剩我們幾人在原地面面相覷

時光荏苒，一轉眼，我們都已快畢業，畢業時候，我與B，C約好了一起吃個散伙飯

“哎呦，C怎么這么慢啊，怎么還沒來啊”，我與B按照訂好的時間來到了預定好的包廂，坐著等了十幾分鐘，也不見C來，B就有些著急了

“別急，說不定臨時有事處理，又或者路上堵車，畢竟畢業嘛，其他人肯定也想著出來聚聚啊”，我照常安慰著

“C在群里說，她在外邊接個電話，馬上進來，讓我們先吃”B劃拉劃拉手機說到

自從那件事后，我們就私下創了個小群，其實是用來當做宿舍群的，但另一個舍友不久后辦了走讀，也就不與我們一起，所以群里也就我們三個

“那我們再等等吧，人也在外邊，進來也快”，B也附和道，我們又照常聊著喜歡的明星，最近新播的劇

突然就像是想起什么似的，B突然說到，“你知道C還在查著那件事嗎”

我一臉茫然地從手機抬起頭看向她，看她嚴肅的神情，像是心領神會，知道她在說的是什么

我皺皺眉，無奈地搖搖頭，“事情都過去這么久，她怎么還在查”

B也無奈嘆氣，“所以說，不要小看熱愛的力量”

說曹操曹操到，突然，包廂門被拉開，是C，C被外面的太陽烤的滿頭大汗，一進來，就直奔空調，嘴巴也不停，“我知道了，我終于知道了！”

C一臉神秘地看向我們，“你們絕對想不到”

吹夠了冷氣，C終于落座

“我們先前不是一直好奇事情的經過嗎，我......”

我夾了菜放到C碗中，“不急，邊吃邊講吧，我們也不趕時間”

一時間，包廂只剩C的說話聲，還有我們時不時吃飯的咀嚼聲

原來，C一直以來認為“罪魁禍首”，其實不是大樹。而是A的鏡子

A的鏡子常打開，用完也就那么放著，時常照著我們宿舍的必經之地

照的人多了，也就初具人形，只是B看到的時候，人形還不穩，A的身形，B的眼睛

我看到的時候，已經是小有火候，只是還是差點，這也是為什么我看到的時候，它會穿著我的衣服

再后來，換宿舍，A就自己一個人住，鏡子與她一個人接觸的時間變得更長，更單一，不受其他人的打擾，成形也就更容易

至于為什么，它就只是看著我們，不傷害，那是因為，時間太短了，要是時間再長些，指不定怎么樣

“那，那我當初聞到的那個味道呢，那棵樹，我們先前還以為是樹呢”，B突然打斷到

“這也是我為什么會認為是樹，但是，我們都錯了”，C無奈笑笑

樹需要的時間要更久，宿舍樓下的那棵還早呢，按照樹齡算，還是小孩，至于為什么會有味道嘛

“你們沒發現嗎，那是因為”，C咽下了嘴里的肉，以防自己被嗆到

“那是因為，那幾天正好是樹開花的日子啊同學，要相信科學！”，C一臉嚴肅的看著我們

我們愣了幾秒，忽然笑開，原來困擾自己的還是自己

那件事之后，我們一直謹慎又謹慎，深怕又出現第二個A事件，聽完C的解釋后，不知道為什么，突然覺得放松了不少

這事也是C問了好多人，直到今天恰好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聽說，才打電話給了C，在電話中說了事

事情就這樣結束，那事后的大學生活就如我的預想一樣度過，平淡無波浪

畢業了這么些年，時至今日，我仍不知道A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么，身邊的人都如此，試著打聽，但也都是石沉大海，了無音訊，只希望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