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爛棋,察覺,趕來
- 尸詭仙緣,借假修真成至高!
- 螺吸混
- 4194字
- 2025-02-28 17:32:36
眼見血獸裹挾著滔天煞氣卷土重來,鈞塵眼神一凜,五指猛然收攏。
霎時,漫山遍野的玉石百獸發(fā)出共鳴般的嗡鳴,周身泛起琉璃般的光暈,如山岳拔地般轟然沉入地脈。
但見大地震顫間,無數(shù)獸首自巖層裂隙中探出,如山神顯圣般將獠牙對準了來敵。
隆隆震響中,血潮與山岳轟然相撞。
那些自「絕地」脫困的猙獰巨獸雙目赤紅,腐爛的骨翼掀起腥風血雨,利爪揮動間竟將數(shù)丈高的玉石百獸攔腰截斷。
被掀飛的玉石碎片在半空折射出七彩光芒,又在觸地瞬間化作靈蛇般的地脈之氣滲入土中。
不過須臾,破碎的山巖已如春筍般竄起,以犬牙交錯的陣型將血獸圍困在溝壑之間。
“不過兩成折損,倒也劃算。”鈞塵眼中閃過流光,嘴角勾起絲絲笑意。
他借助陣法匯聚大地山川之力,配合玉石百獸“固守”!
而非正面拼殺!
并非拼殺不過,而是……
這些血獸剛從「絕地」沖出,瞳孔深處,還殘留著怨毒。此時氣勢正盛,血煞之威滔天,足以嚇破靈境之下的任意修士的膽魄。
無論是誰擋路,他們都敢狠狠的咬上一口。大地被刨出,山岳被摧毀,玉石百獸也因此碎成了石頭,散落一地。
但結(jié)果也正如他所料,當?shù)谝徊ㄓ袷琳掀扑榈霓Z鳴散去,那些掙脫枷鎖的兇獸竟對滿地晶屑視若無睹,反而調(diào)轉(zhuǎn)方向朝著天穹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嘶吼。
鈞塵看到這一幕,嘴角卻是掛上更加濃郁的笑容。
他去過那片「絕地」,他明白這群血獸的性質(zhì)更加傾向于潰兵,或者說囚徒!
它們從「絕地」沖出,剛剛脫困!
此時氣勢最盛,此時無論是誰,敢阻擾它們,血獸都會對其發(fā)起搏命一般的瘋狂攻勢。
正因為如此,它們的第一波攻勢無疑是最猛的。
“放出這群血獸,可不是明智之舉啊!”鈞塵眼眸低垂,語氣有些漫不經(jīng)心。
因為這群血獸,可不是什么聽命令的軍隊!
正好,他能借助血獸的力量,將此地殘余的傀儡絞殺干凈!
借敵人的刀,砍他自己的兵!
……
他怎么敢?
怎么敢的啊?
如果彼此換位,他在看到血獸從“陣中陣”沖出來襲的瞬間,腦中的想法必定是——
不能讓血獸、傀儡兩者合流!
故而鈞塵避戰(zhàn)的一幕,直接讓血霧之中的姜血神臉色陡然扭曲。
按照他的設想,本該與玉石傀儡同歸于盡的兇獸大軍,此刻竟如被激怒的蜂群般在陣中橫沖直撞。
那些被他操控的傀儡兵還未及反應,轉(zhuǎn)眼便被發(fā)狂的獸爪撕成碎片。
亂套了!
鈞塵的固守,讓事情亂了套!
姜血神立刻意識到自己犯下致命誤判,但他想不明白!
鈞塵怎么敢的啊!?
他又哪里知道,鈞塵早就知道了血獸的存在,也知道血獸的性質(zhì)——脫困的“囚徒”。
如果鈞塵不明不白和這些血獸展開廝殺,選擇了硬碰硬,雙方必然不死不休,那么鈞塵的“玉石百獸”數(shù)目便會銳減。
如此一來,「重地」之困可解!
而他姜血神便能一舉三得。
借血獸之力,消耗玉石百獸;
借玉石百獸之力,誅殺“不聽命令”的血獸;
最后,他更可以收回「重地」!
但偏偏鈞塵選擇了最不該選擇的方案——固守!
而固守的另一個性質(zhì)就是——不攔路!
你愛去哪去哪!
我就依托我的山岳大地,你來就撞個滿頭包,你不來我就不攔著你!
既然如此,血獸有什么必要和鈞塵的“玉石百獸”硬磕?
它們要的是逃命,而不是搏命!
姜血神算老幾,出來看我們干不干死他就得了!
這就是血獸最真實的寫照。
正因為如此……當它們發(fā)現(xiàn)自己逃不出陣法的時候,它們會成為——
不聽話的“叛軍”!
會無差別沖擊陣法的“叛軍”!
姜血神也是瞬間想通了這一點后果,臉色變得無比的猙獰。
信息的差距,讓他走了一步爛棋。
而他,還要自己收拾爛攤子。
*****
蹭著姜血神收拾血獸竄出的爛攤子,鈞塵正踏著琉璃光華,出現(xiàn)在了一處山谷之中。
“果然!我就知道這「生地」會被煉成「偽死地」。”這處山谷正是陣中「生地」。
除非是天然的大陣,否則但凡布陣者,布陣之時都必須留下生門亦或者生路。
否則天劫之時,眾生怨念襲來,或?qū)⒁粓筮€一報。
天劫會因為察覺到布陣者身上的眾生怨念,從天劫變成天罰!
天劫或可生,但天罰不行!
抗罰者不死,天罰不休!
這就如同沒有生路陣法一樣,徹底斷去布陣者的生路。
正因為如此,高明的陣法師會將生門煉作「偽死地」,從而規(guī)避這種眾生怨念。
這種「偽死地」需要特定的血脈、法器、信物作為鑰匙,方能開啟。
“果然,這姜家神子,在此處布下了‘血祭生門’!”
“但好在我也掌控半個陣法,懶得猜你的信物是什么,先砸了就行!”
說著,鈞塵調(diào)動陣法的力量,輕叩空中某處,頓時有血色符文如蛛網(wǎng)般自虛空浮現(xiàn)。
“《天鑰陣解》中,對這種看似留下生路,實則絕路的伎倆,最是不屑!管你如何精妙,看我直接換了他!”鈞塵冷笑一聲。
“搬山術!”話語落下的一瞬間,鈞塵的面色一白。
但下一刻,剛剛打算打盹的赑屃,發(fā)現(xiàn)用來蓋住腦袋和眼睛的小山頓時不見。
而同一時間,整座陣法的地脈突然劇烈震顫,只見一座巨岳拔地而起。
姜血神驚覺不對時,已然看見山谷之中,地脈之氣化作百丈青龍沖天而起,由山谷瞬間變成一座更加高大的山峰!
這一招改天換地,瞬間破壞了原有的「生地」布局。
此刻卻見鈞塵負手立于山頂,悠然看著苦哈哈誅殺血獸的姜血神。
姜血神也察覺到這一點,立刻看向鈞塵,眸中滿是殺意,面色瞬間猙獰!
“豎子爾敢!”姜血神怒喝聲震九霄
「生地」!
鈞塵居然趁著他處理血獸的時候,繞道取生,破壞了他的布局。
但「生地」絕不容失!
因為生死相依.
「生地」被奪,那么「死地」也會受到影響,「絕地」也會出問題!
“小子,你也配和我正面相斗?”姜血神怒吼,而話語落下的一瞬間。
一股改天換地的力量,朝著鈞塵的巨岳轟擊而去。天幕瞬間撕裂,一只纏繞著鎖魂鏈的鬼手破空抓來。
鈞塵毫不戀戰(zhàn),立刻一步踏出,離開此地!
但被鈞塵留下的巨山,卻頓時被捏的粉碎。
“嗯?這種不入流的手段?想偷襲?”姜血神微微獰笑。
他察覺到他剛剛似乎在捏碎巨山的同時,似乎手感有些不對,仿佛鈞塵在其中藏匿了什么一樣。
也就是這一刻,一道流光從粉碎的山峰中遁出。
姜血神猛地一驚,但卻并未慌亂,手掌輕輕一撥。
隨后陣法運轉(zhuǎn),將那道流光給截住。
嘭——
下一刻,流光被徹底粉碎。
“想將消息傳出陣法?”
姜血神眉頭一皺,隨后嘴角咧了咧。
“你是否太小看姜某了!”
但姜血神并未注意,一股文道之力,悄悄附著在了他的身上。
……
“殺了?反應真快!”
鈞塵扭頭看向身旁被辟邪吐出來的趙耀。
趙耀兩人,在鈞塵破開浪花舫的一瞬間,便落在了鈞塵的手中。
雖是意外之喜,但鈞塵卻早已為他們判定了死刑和死法,好榨干和利用完他們的最后一分價值。
“但我就是要你反應快啊!”鈞塵也笑了。
他沒有絲毫的猶豫,同樣借用陣法之力,幻化出另一只鎖鏈鬼手,將趙耀給徹底擊殺!
兩人出手的時機,甚至前后不過一個呼吸,某種程度而言,甚至可以說就是同時。
任誰看到,都會懷疑兩人是不是一伙。
“姜血神,我或許的確打不贏你,所以我給你找了一個對手!”
“加油吧,可別被破了陣,那時候姜陽天可就要逃跑了!!!”
鈞塵嘿嘿壞笑。
一道流光也從死去的趙耀身上遁出。
但鈞塵非但不截留,反而操縱陣法,將這股力量“悄無聲息”的放了出去。
……
千里之外,吳夫子染血的儒袍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他忽然駐足望向天際,原本渾濁的雙眼迸發(fā)出駭人精光——此刻他腰間玉佩應聲而碎。
他察覺到他的兩個學生都死了;同時,他也看到了鈞塵的面容。
“鈞!塵!”吳夫子周身文氣化作白虹貫日,卻在掠出百丈后猛然折返。
似乎在忌憚些什么,他瞇著眼往自己地身后看了一眼,露出明顯的忌憚之色。
“譚文柏……”
深吸一口氣,隨后吳夫子身上文氣迸發(fā),卷起他的身影,朝著靈陣所在的方向飛速奔去。
……
又過了數(shù)個小時,他剛剛駐足所站立的地方,也急速掠過一道黑影。
那道黑影仿佛馬賽克一樣,黑霧彌漫,翻涌,手中吃著一根漆黑的毫筆。
他駐足在吳夫子剛剛運用文氣的地方,好似嘴巴的地方,詭異的咧開了一條大縫,仿佛正在嘿嘿大笑。
隨后也扭頭看向靈陣的方向,身形迅速跟上。
……
尚未進入徹底沉睡的赑屃都睜了睜眼皮,口中嘟囔了一句:“書魔?那臭小子真是多災多難啊,什么時候被他盯上的?”
“盯上了那顆文心么?”
“算了,反正有辟邪,犯不著我出馬,那小子真是半刻不得閑啊!”
“老夫剛剛弄出的遮陽山啊,就這么被搬走了!”
“這種鬧騰的小子,太受罪了!”
赑屃眼皮又閉上了,翻了翻身,又往前拱了拱,一座小山又這么出現(xià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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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血神此時的面色很是難看,因為現(xiàn)在他就是受罪的那個倒霉蛋!
“姜某倒要看看,你這竊陣小賊還能撐到幾時!”姜血神此時咬牙切齒的看著眼前這只打不死的小強。
此時的鈞塵很是狼狽,已經(jīng)接近強弩之末了,身上晦暗不明,仿佛即將崩碎。
但鈞塵對于陣法的理解卻在以常人難以理解的速度飆升。畢竟有一位靈陣師的親自喂招!想不進步也難!
“姜道友的陣法之道真的厲害,可鈞某的師長來了,請容許在下先行告辭!”
“誰叫你走了!!!”姜血神憤怒無比,剎那間,整個大陣轟鳴著開始坍縮,無數(shù)血色紋路如活物般朝著鈞塵所在方位絞殺而去。
但在對方絞殺完成之前,鈞塵的這縷念頭卻瞬間消散在原地。
“豎子!!我發(fā)現(xiàn)你的手法了!!!”
見鈞塵又逃跑了,姜血神再次發(fā)出怒吼!但這一次,姜血神也終于明白了鈞塵的手段!
姜血神可是靈陣師!
他不是傻子,更何況,在「勢地」被奪的瞬間,就隱約察覺到了不對勁,只不過思考得不夠深入罷了。
鈞塵憑什么如此了解大陣?
再加上近幾次他的輪番出手,都被鈞塵輕而易舉的化解。
將所有的不可能排除,剩下的可能哪怕在不可思議,難以置信,那都是毋庸置疑的真相!
“這小子居然也占據(jù)了「坐地」。”姜血神的語氣帶著濃濃的不敢置信以及憤怒!
……
就在他勉強推論出這個答案的瞬間,準備再次對鈞塵展開圍追堵截!
而這次,他打算廢掉陣中所有的「坐地」。屆時,他能憑借本身的陣法理解,碾壓鈞塵!
但就在此時,他立刻察覺到陣法之外,出現(xiàn)了一個恐怖的文道修士。
對方來勢洶洶,一言不發(fā),竟然直接開始轟擊陣法。
“來人是誰?”
“姜陽天的幫手?”
姜血神腦海中思緒急轉(zhuǎn),完全不知道突然多出的文道修士是何人,來此又有什么目的。
直到那人開口說道:“書公子,莫要躲了,隨我回書院吧!”
書公子?
誰?
姜血神腦海中滿是疑惑,但很快他就有了懷疑的目標!
“鈞某的師長來了!”鈞塵的話語響徹耳邊,讓姜血神雙目瞬間染血。
鈞塵!
姜陽天的那個“幫手”!
而陣外的這個,是那個書公子的幫手!?
如果對方是浩然書院的四大公子,那么他對于自己這種被牽著走的結(jié)果反倒能夠接受幾分。
“對方是來抓那個小子回書院的?師長?”姜血神看著陣法外的吳夫子,強壓下心中的憤怒,思緒急轉(zhuǎn)。
他下意識的忽略了這位吳夫子的慘狀。
下一刻,陣法轟然擴張,將吳夫子納入陣法之中。
而吳夫子也在對方運轉(zhuǎn)陣法的一瞬間,察覺到了對方身上附著的文道之力。
那是,對方殺死他弟子的“鐵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