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不是特別滿的課程,最主要的是沒有早八,一上午也沒課。
凌祁禮睜開眼睛,黑乎乎一片,只有窗簾透著一點光,天氣也漸涼了,凌祁禮往被窩里縮了縮,葉苒訂的鬧鐘響了。
凌祁禮伸手去關(guān)上,葉苒翻了個身就沒任何動靜了。
凌祁禮摸了一下自己的枕邊找到了手機,打開看,蘇靖年的小貓頭像有個紅點。
蘇靖年:醒了說一聲。
凌祁禮發(fā)了個句號,那頭很快輸入中。
蘇靖年:今晚沒有晚自習(xí),出來走走嗎。
凌祁禮猛得起身,腦子瞬間就宕機了。
另一頭,楊珩川見到了那句話,把手搭在蘇靖年的肩上,警告他說:“我勸你,如果沒有那個心思就不要吊著她。”
蘇靖年收起手機,站起身,看向楊珩川,說:“不會的。”
楊珩川知道他的性子,也知道他這個人,典型的中央空調(diào),也是個狡猾的狐貍,高二分班,蘇靖年就跟他同桌了,還在一個宿舍。
開學(xué)第二個周,蘇靖年就帶著他翻墻出去通宵打游戲,抽著最烈的煙,嗆得楊珩川直咳嗽。
第三周,就繼續(xù)翻墻,借著人脈去酒吧喝酒,像個富二代的花花公子,酒吧美女靠近從不拒絕,還一起玩游戲,沒有絲毫擔憂。
第四周,就有學(xué)妹和學(xué)姐來班里找他,他加了聯(lián)系方式,吊著人家好幾天,最后她們上頭了,他轉(zhuǎn)身就離開了。
第五周,被凌祁禮看上了,但是凌祁禮膽小,只好默默關(guān)注。
楊珩川對于蘇靖年的話都是半信半疑的,看著蘇靖年信心滿滿,也不好說什么話,畢竟他也很仗義。
蘇靖年順走桌上的煙,到陽臺外面去,關(guān)上了門,楊珩川坐回椅子上,撇了一眼蘇靖年,他微彎著腰,雙手臂撐在欄桿上。
楊珩川不確定他是不是在做選擇,但是他抽煙必有心事。
蘇靖年在外面吹著風(fēng),手里的煙抽完又續(xù)上,看著來往的學(xué)生,熙熙攘攘的,嘆了口氣。
下午是學(xué)科課程,凌祁禮沒什么太大興趣,一直在開小差,但是問問題又能都答得出來幾乎準確答案,老師都無奈了,最后說了幾句,就沒再管。
放學(xué),蘇靖年在樓梯口等凌祁禮,凌祁禮還沒出門就看見他在門口旁邊,靠著柱子,低頭看手機。
他穿著的衣服總是恰到好處,給人一種衣品很好,也有很多女生在追的感覺。
葉苒把書拿過來說:“欣欣她們在飯?zhí)玫任遥闳グ伞!?
凌祁禮點頭,在葉苒快要走的時候又把她拉回來,說:“我頭發(fā),衣服,都不錯吧?”
葉苒笑著說:“長得好看的,不用擔心了。”
葉苒走后,凌祁禮悄咪咪的走了過去,沒急著出聲,比對了一下,凌祁禮過了蘇靖年的肩膀,到下巴那。
蘇靖年把手機揣進兜里,看了看校門,出去的人挺多的,外面擺攤的也很多。
“蘇靖年。”凌祁禮看著他的側(cè)臉,輪廓特別清晰,他真的好瘦。
蘇靖年低下一點頭,有些莫名的緊張,可能這是他第一次正兒八經(jīng)的跟一個女生單獨遛彎。
“要出去嗎?”凌祁禮一直盯著他看,絲毫不害怕的樣子,反倒是想把他所有的情緒都記在心里。
“行。”蘇靖年答應(yīng)的很爽快。
兩個人就出去了,街上都是學(xué)生,找了一家比較近的商場逛了一下。
凌祁禮看到一家火鍋店,停住了腳步,蘇靖年往前了點才停下,回頭看她,面無表情,但是能看出她想干什么。
“要吃火鍋?”蘇靖年問。
凌祁禮沒講話,點了點頭。
蘇靖年知道她大概是個什么樣的人了,是個不怎么愛說話的人,能用動作絕不講話。
“那進去吧。”蘇靖年先進去了,服務(wù)員簡單得問了幾句就帶著去找座位了。
蘇靖年選了一個中間靠墻的位置,先坐下了,凌祁禮坐在他的對面。
服務(wù)員把菜單拿上來。
凌祁禮平平淡淡的語氣:“要兩人套餐。”
“好的。”服務(wù)員把菜單收起來就走了。
“經(jīng)常來嗎。”蘇靖年看著她。
凌祁禮點了點頭,又進入了沉默。
蘇靖年扶額玩著手機,最后沒轍點開了楊珩川的聊天框:“她從小這么悶嗎。”
楊珩川發(fā)了個問號。
蘇靖年:“我跟她進入沉默了。”
楊珩川:可能是見了你。
蘇靖年:“好好說。”
楊珩川:“反正肯定不是不喜歡你。”
蘇靖年內(nèi)心無語了,牛頭不對馬嘴,最后把楊珩川叫來了。
楊珩川自然是坐到凌祁禮旁邊,蘇靖年看著楊珩川手指點了點手機。
楊珩川看了一眼,蘇靖年說:“吃完送她回去吧,她心情不好吧。”
楊珩川剛看完信息,轉(zhuǎn)頭就見凌祁禮濕潤的眼睛,蘇靖年也看見了,燈光照著,凌祁禮的眼睛反著淚光。
凌祁禮不喜歡緊繃的感覺,但今天確確實實也憋了很久,最后看到楊珩川就再也忍不住了。
楊珩川大概知道什么情況,看向蘇靖年說:“你去買杯奶茶,隨便什么都行,甜的就好。”
蘇靖年一愣,說:“行,你哄吧。”說完就離開了。
過了一會蘇靖年回來了,已經(jīng)吃上火鍋了,凌祁禮瞬間變得活潑了很多。
“我還想吃這個菜,多放點。”凌祁禮的聲音有些啞。
蘇靖年把奶茶放到她旁邊,說:“喝吧,全糖的。”
凌祁禮看向他,笑著說:“謝謝你。”
蘇靖年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說:“用不著謝謝。”
凌祁禮愣了一下,看著蘇靖年笑著跟楊珩川講話,聊到了高中的事情。
“有一次我請假回來,教學(xué)樓下面周景安他們挨教導(dǎo)主任訓(xùn)話,我以為當時就挨罰而已,沒想到第二天直接通報批評說帶手機挨發(fā)現(xiàn)。”楊珩川笑著說,“前一天晚上信誓旦旦的說,我不會挨發(fā)現(xiàn)的,第二天就上英雄榜了。”
蘇靖年笑著夾了一塊肉,說:“他那個人以前挺裝的,現(xiàn)在當學(xué)生會主席了,又平易近人了。”
“可能有女朋友的原因吧。”楊珩川說。
“他女朋友到底是誰啊,我們學(xué)校的嗎。”蘇靖年看著他。
凌祁禮吃著沒搭話,但也聽得津津有味。
“不就是尹意晴嗎。”楊珩川說。
凌祁禮被嗆著了猛咳幾聲說道:“不可能。”
楊珩川看向她說:“真的是她,不過,周景安和她都是打著表面男女朋友,實則就是各玩各的。”
凌祁禮沒想到。
吃完就回去了,兩男人把凌祁禮送回宿舍,蘇靖年問起火鍋前的事情。
“你對她有喜歡的感覺嗎。”楊珩川沒回答,反而是問別的。
“目前沒有。”蘇靖年回答。
“那我就沒必要跟你講。”楊珩川得到好處似的,笑得特別開心。
蘇靖年無語了。
“就是,她從小不是她爸媽在養(yǎng),是我爸媽在養(yǎng)。”楊珩川回。
兩個人坐在長椅上。
“為什么?”蘇靖年問,“她爸媽離婚了?然后你爸媽收養(yǎng)嗎。”
“是這樣子的。”楊珩川點頭。
“以前她也不愛講話嗎。這樣子她容易被欺負啊。”蘇靖年低著頭看著路,“你總不能時時刻刻在她的身邊。”
“她會保護好自己。”楊珩川回。
凌祁禮從小就有些孤僻,但是內(nèi)心向陽,所以干得事情都很光明,喜歡陽光,喜歡花花草草,喜歡小動物。
楊珩川自她父母離婚就很少笑過,離了婚之后,凌祁禮的母親基本上就沒回來過,跟突然間消失了一樣。
直到今日才用電話信息的方式發(fā)了一段特別長的話給凌祁禮,凌祁禮不明白為什么,發(fā)信息問,也沒得到回應(yīng),就相當于陷入深海底一樣。
楊珩川也很想問問阿姨,為什么這么多年都不回來看看,可永遠找不到她人,就連楊珩川的母親都不懂。
蘇靖年說:“萬一呢。”
“到時候再說吧。”楊珩川嘆了口氣。
楊珩川其實也有想過,但是他越細想越會感到害怕,越想要以發(fā)小的理由,當她的男朋友,可誰都知道彼此不是互相喜歡的對方。
葉苒看到她有些不開心,給她了個擁抱。
葉苒和凌祁禮是高中認識的,兩人十分契機,因此成了特別好的朋友,也是對方的閨蜜。
葉苒也明白凌祁禮的家庭,真的十分心疼她,所以高中三年都把她像疼愛寶貝一樣的疼愛著。
“怎么了。”葉苒摩挲著她的背。
“我媽媽給我發(fā)了一大段之后,就再也不回我信息了。”凌祁禮的情緒很低落。
宿舍只有她倆,特別安靜,慢慢地有了抽泣的聲音。
“沒事的,阿姨也有自己的難處,但是你不能再做孤僻的人了。你不能因為一個人走了,就給自己付出相應(yīng)代價,相反你應(yīng)該變得更好。”葉苒輕拍著她的背。
凌祁禮知道她在說什么,以前小學(xué)的時候,有什么說什么從不讓自己受委屈,因為她知道她媽媽會幫她,但是小學(xué)畢業(yè)之后,家里的離婚,和媽媽的主動拋棄,讓她變得孤僻,初高中因為有楊珩川陪著,經(jīng)常跟楊珩川玩,基本上沒什么特別的朋友。
“禮禮,你的性格跟你穿搭,根本不是一個人,所以,你要向你爸爸看齊,雖然你爸爸做得很過分,但是你是繼承他家產(chǎn)的唯一繼承人。”葉苒說。
凌祁禮愣住了,這句話說到她的心坎上了,慢慢的平靜了很多。
這天晚上,凌祁禮異常的興奮,江欣欣都覺得凌祁禮跟吃錯藥了一樣,就連林妍也難以置信。
凌祁禮找回了從前的自己,但葉苒不知道這是想通了還是沒想通,就像自刎的人一樣。
凌祁禮慢慢地變得比平時愛講很多話了,找到了自己向往的樣子,漸漸的忘記了悲傷和痛苦的感覺,充滿了勇敢和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