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精力旺盛是好事，但同時三個是不是有點…”

“少來，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李昂撇嘴。

杜蓄開著加長版的黑色保姆車，坐在駕駛位上打趣。

“哈哈…”杜蓄笑著笑著沒聲了。

李昂側身看了他一眼，發現這貨眼睛已經閉上了。

“我靠！”李昂用力踹了一腳駕駛椅，“你行不行？換我來開吧？”

“沒事，最近沒怎么睡覺。”杜蓄面色慘白，搖了搖頭，“統轄局的車都能自動駕駛的，別擔心。”

李昂看了看七芒星，發現對方正安穩地拆著快遞，似乎早就知道了這點。

“放心吧，統轄局的秘儀科技能讓每一位干員發揮出最大作用，同時保證他們的身心健康。”七芒星說，“更離譜的你還沒見到呢…哈，這就是【臼齒】。”

他戴上指虎揮了揮。

【達瓦里氏】和【勺子殺人狂】被他擺在一邊，隨著車輛顛簸上下跳動。

李昂拿過錘子和鐮刀，發現重量和重心都很合適。

“嚯，G公司的線都搭上了？不過這幾件只能算及格線吧。”杜蓄回過身，“任務加把勁，給你們搞兩件統轄局秘儀。”

“真的假的？”七芒星挑起眉頭。

“哪能讓你們白干活…”杜蓄笑笑，他已經注意到了李昂不善的目光。

李昂盯著杜蓄。

錢難賺屎難吃，真要獎勵豐厚且容易解決，還輪得到他們兩個臨時工？

“這是一次護送任務，目標在赤通縣。”

杜蓄遞過文件夾，李昂翻開查看，是個身穿藍白校服，眼神冷峻的少女。

“她可能被【死亡】唾棄了。”

“被死亡唾棄？”李昂重復，皺起眉頭。

“有人會被神鐘愛，在某方面跟神的權柄高度契合，我們稱之為‘神選’，比如你這種…就疑似戰爭神選。

我不是也說過嗎，你有成為三神神選的潛質。”

杜蓄開口解釋著，“同理，有人被神選中，也有人被神唾棄，

可能是生為混血種，也可能是跟某些極端的異類簽了契約，導致某一條【規則】在他們身上不生效。”

他指了指照片上的姑娘，“柳長生，上周三學習壓力太大跳樓輕生，六樓摔下去什么事都沒有，自己又回去上晚自習了。

周五，她跑去臥軌，被火車壓得到處都是，第二天又活蹦亂跳。

昨天，自己摸電門，給半個小區都弄停電。”

“…戰功赫赫。”七芒星嘆氣。

“先不說她這種頻繁的尋死行為會給社會造成多大影響，單說她本身的價值…那可是被死亡唾棄的人。

只要保證精神正常，她可以不限量地簽署契約，使用異常物，用短短幾年就成長為頂級獵人。

各種組織和財團絕對會搶破頭，我們得在此之前行動起來，把她接走。”

能不限量簽署契約的人...你身后也坐著一個。七芒星看了眼李昂，在心里嘀咕。

“…接走，然后呢？”李昂問，“統轄局也是搶破頭的組織之一，又不好意思明著動手，所以讓我們做臟活？”

“就是這樣。”杜蓄坦然承認了，“你們實力不錯，底子干凈，最關鍵的…沒多少人知道你們和統轄局有關。

仔細想想吧，柳長生愿意配合研究，我們的快速治療技術能上一個大臺階，很多初級干員會因此獲救。

這是惠及眾生的好事，你們也能拿到報酬不是嗎？

而且我向你保證，她只有被統轄局保護，才能得到最溫和，最安全，最人道的下場。”

李昂點點頭。

這他倒是不懷疑，看杜蓄的樣子就知道了。

溫和，安全，人道的…慢性死亡。

——

赤通縣動物園，猛獸區。

少女牽著氣球，孤零零地站在欄桿邊上。

今天是工作日，四周理所應當地沒什么人，就連工作人員都在打盹。

欄桿下的灰熊懶洋洋滴曬著肚皮，另一邊的老虎看起來像是畫了條紋的狗。

這…大概行不通吧？

柳長生思索著跨過欄桿，騎在上面。

邊上的孩子驚訝地望著她，柳長生把手上的氣球遞了過去，拍拍對方的腦袋。

管理員猛然驚醒，他驚呼著跑過來，柳長生卻已經一躍而下。

就在所有人覺得少女要成為猛獸的口糧時，另一條粗壯的胳膊抓住柳長生，以不符合人類骨骼構造的方式，硬生生把她拎了回來。

柳長生詫異地轉過頭，發現那是個剃著寸頭，脖子上有紋身的男人。

男人瞇了瞇眼睛，豎起的瞳孔微微收縮，細長的舌頭在嘴邊一閃而過。

“你把我妹妹藏哪了？”男人聲音嘶啞。

柳長生有些詫異，她壓根不認識男人，更不清楚什么妹妹。

“放開我！”柳長生拼命掙扎，她轉過頭，對管理員投去求助的目光。

“誒呀…可嚇死我了，這女娃哪想不開，要往老虎坑里跳？”管理員連聲哎呦。

“不好意思，這是我妹妹，跟家里吵架鬧別扭。”男人陪笑回應，“我這就帶她走。”

“救命！我，我不認識他！他是人販子！”柳長生拼命掙扎，可惜管理員只是無奈地搖搖頭。

“唉，青春期的孩子，都這樣。”

嘭！

被強行塞進冰冷的面包車后，柳長生瑟瑟發抖，看著四周景物變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