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暗精靈面露難色，“不是不想告訴你，我真的不清楚。

幾乎沒人見過魔王長什么樣子，他總是披著黑袍，神神秘秘的。”

“我大致明白了。”李昂點點頭，“那今天就到這里，各位晚安。”

——

“你怎么想？”離開之前，七芒星揉了揉太陽穴。

“我的想法…大概能用兩句話概括。”李昂伸出手指，“第一，魔王有問題。

第二，褚天驕也有問題。”

“哈？”七芒星挑眉。

“魔王發起戰爭，死亡轉化成魔力，傳送技術初步突破。”李昂說，“以上這些是我們直接掌握的情報，只要再加進去一條‘秘銀電池’，就能形成完整的邏輯鏈條。”

“你的意思是…”七芒星接話，“魔王發動戰爭，儲存魔力，打算帶著一堆電池傳送過來，征服世界…什么的？”

“對。”李昂點頭。

“不不…你別認可的那么快啊，我隨口說的。”七芒星冷汗直冒，“而且這跟褚天驕有什么關系？”

“他自稱發明秘銀電池的初衷，是多帶幾塊回來，用點金術改善生活。”李昂豎起一根手指。

“他自稱在醫院被人襲擊，卻毫發無傷。”第二根手指。

“多次傳送會導致靈魂受損只是他的一面之詞，誰知道他下半截靈魂在哪？尤其是沒人見過魔王的情況下。”第三根手指。

“他把異世界的居民比喻成自己圈養的螞蟻，還跟暗精靈說好久不見，就算不提后者，你覺得前者是正常視角嗎？”第四根手指落下，

留下一根憤怒的中指。

“或許細節有偏差，不過大體思路應該是這樣。”李昂握緊拳頭，“而且傳送魔法不是近期才完善，五年，或者說五十年前就應該差不多了。

不然你覺得褚天驕是怎么回來的？”

“這…”七芒星瞠目結舌。

“褚薇薇是頂級優等生，她哥能差到哪去？說不定‘拔不出圣劍’不是因為人選錯了，而是天賦都在‘魔法’上。”李昂瞇起眼睛，“看來有些人對異世界沒興趣，只想在現實世界當勇者。”

“我靠…你…”七芒星盯著李昂看了又看，“我以為能打的都沒什么腦子。”

“普通能打的才沒腦子，特別能打的都是聰明人。拳擊手最重要的是‘洞察力’，基本看一眼就知道對方是什么樣的人了。”李昂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這是屬于我的‘檢視’。”

“肉體派的直覺搭配著優秀的推理能力...確實強啊。”七芒星深吸一口氣。

褚天驕藏的其實很好了，偏偏李昂是那種起疑之后就咬死不松口的類型，連續追問下還是被抓到了破綻。

“你也一下就把事情串起來了，該說不愧是律師嗎？”

商業互吹過后，心滿意足的兩人皺起眉頭，思考著解決辦法。

“找褚天驕當面對峙？”七芒星問。

“詐他一下又沒成本。”李昂點頭，“除非你想去異世界求證，這我倒是能幫上忙。”

他挽起袖子，露出秘銀臂甲。

這是備用的異世界傳送器。

“那還是別了…”七芒星無奈地笑笑，“詐一下倒是無所謂，就怕他是真的。”

“所以得提前做點準備，”李昂思索，“定在后天吧。”

“沒問題，我先去搞點軍火，這段時間…”七芒星拍拍李昂的肩膀，“穩住她們的重任就交給你了。”

李昂回頭看了看互相隔了八丈遠的暗精靈和奧萊雅，伸手指著自己。

我穩住她們？真的假的？

“武力值跟她們相當的只有你誒…別讓其中一個把另一個殺掉，最好帶著去買身衣服，穿原來那身到處晃太顯眼。”

——

李昂是個情感淡漠的人。

這并不代表他的思維方式跟常人不同，他只是很難感受到傷心，喜悅，憤怒，

該無語的時候還是會無語的。

總而言之…

半個小時后，李昂打開出租屋的房門。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已經陸續有魅魔，蘿莉，暗精靈，帝國公主來過了，想想真是…不可思議。

“哇！地板是熱的！”奧莉婭赤著的足尖點了點地面，又緊張地收了回來，臉上寫滿了驚訝。

“意外的很整潔，以一個獨居男性的標準來看。”暗精靈四處掃視，雙手疊在小腹處微微躬身，“多有打擾。”

“哦哦…多有打擾！”奧莉婭意識到自己是帝國公主，應該比暗精靈更有禮貌，于是鞠了個躬。

暗精靈看著她，露出壞笑，也鞠了個躬。

奧莉婭咬了咬牙，納頭便拜。

李昂拎著后領把她拽住，提到面前放好。

“大概情況是這樣…我只有一張雙人床，”他說，“你們倆得睡在一起，我去睡沙發。”

“不，不要！”奧莉婭依舊被李昂拎在手里，此刻正拼命搖頭，“我現在手無寸鐵，她是帝國的死敵，肯定會趁睡覺偷偷把我殺掉的！”

“說不定真會哦。”暗精靈輕咳一聲，別過頭去，“所以讓這混蛋丫頭睡沙發，我倒是…不太介意。”

“我，我介意！”奧莉婭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紅著臉對暗精靈指指點點，“別想在帝國騎士面前誘惑別人墮落！你這討厭鬼！”

李昂扶額嘆氣。

——

郊區，自建小樓。

回到家的褚薇薇攙扶哥哥躺好，準備進屋寫卷子。

褚天驕看著她的背影，默默出神。

“薇薇，”他開口叫住了少女，

“你覺得成為勇者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放棄一切吧？”褚薇薇轉過頭，“時間流速是十比一，被選中了就只能在那邊定居。

僅僅是消失五年，回來之后就要變成老人，整個人生都荒廢了。

在陌生的地方扎根，就只是作為砝碼，讓雙方的戰力天平保持平衡，我沒有那種覺悟。”

“可這種犧牲能換來和平哦？”褚天驕笑著問。

“雖然這樣說很殘酷，可他們的和平跟我有什么關系？”褚薇薇反問，“如果有人把刀架在你脖子上承諾，只要你引頸就戮，大草原上兩個食人族部落就會立刻停止沖突，你會同意嗎？

所謂的異世界…就是這樣的部落，只是人們給它套上了一層濾鏡，我實在喜歡不起來。”

“看到奧莉婭之后也是這樣嗎？她是個挺可愛的孩子，并不像部落里的野人。”褚天驕接著問。

“談論群體時，不能把目光聚焦在單獨個體上，尤其是其中美好的那些。”褚薇薇有些不悅，“老哥你今天怎么總挑我刺？”

“哈哈…沒什么。”褚天驕微笑，“看來還是有人和我想法相同的，去寫作業吧。”

“奇怪…”褚薇薇喃喃著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