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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師父是雜修

翌日一早,何詡與阿玖再次將行天領(lǐng)進大殿,正式向李道生行了拜師之禮。

“師尊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行天響亮地喊話,跪在地上對坐在蒲團上的李道生行叩首拜師之禮。

在他心目中,真正能被他認定為師者的,只有改變了他命運,將他從水深火熱中拯救出來,又賦予了他雄心壯志的兵主。

但拜入李道生門下是兵主計劃重要的一環(huán),他還是做得相當認真的,畢恭畢敬,挑不出任何毛病。

“好了快起來吧,我不在乎這些繁文縟節(jié)。好徒兒,從今天開始,你就在為師手底下好生修行吧。”面前傳來了沉厚溫和的聲音。

行天這才起身:“謝師父。”

李道生穿著簡樸的道袍坐在蒲團上,一手支在身側(cè),一條胳膊搭在支棱起來的膝蓋上,坐姿散漫。

和許多大能一樣,即便已經(jīng)有了以千年跨度計算的歲數(shù),他還是選擇以青年形象示人,面容看起來并沒有比現(xiàn)在的何詡年長多少。

面對行天的時候他臉上始終掛著率性的微笑,給人一種懶洋洋的松弛感。

但和他對上視線的時候,行天卻能清楚地感覺到他的眼中有種難以言喻的氣魄,仿佛有種習慣于將天地萬物掌控在手中的坦然……當然這也可能只是行天自己的腦補。

“我聽丹玄長老提過了,你覺醒了巨靈血脈,根骨驚奇,是個體修奇才,他還央求了我?guī)状危胍屛野涯氵@個弟子讓給他。可惜我也正好想試試培養(yǎng)一個有巨靈血脈的弟子,記得差不多兩千年前吧,你們夸父族就曾經(jīng)出過一位同樣覺醒了巨靈血脈的強者,曾與我一戰(zhàn),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李道生一臉懷念地說道。

行天聞言心里一動,李道生所言之人,顯然就是兵主。而夸父族這個稱呼,他也很久沒有聽人提過了。

蠻族是中州人對他們的稱呼,實際蠻族諸部皆源自上古時期的夸父族,按照流傳下來的說法,他們的祖先都是山一樣高大的巨人。

只是如今夸父巨人的血脈早已退化,作為后裔的蠻族人,也只比普通人族稍微高大一點而已,只有少數(shù)覺醒了血脈的天選之子,還能做到憑借血脈天賦變化成巨人。

“夸父”這個偉大的族名,如今早已隨著血脈的退化和族群的不斷分裂,消失在了歷史長河中。

頗為諷刺的是,如今北方蠻族諸部基本上都習慣以分裂后的部族名自稱,并不會將其他部落的人視為同胞。反倒是中州人族一視同仁地將他們歸為一族,并以蠻族稱呼。

至于像行天出身的村落里的那些“族人”,有的原先的部族已經(jīng)消亡,有的因為各種原因脫離了部族,在遷徙至中州大陸后又重新聚居在一起。被中州人統(tǒng)稱為蠻族人,雖然也有很多人無法接受,但對于失去了原先部族名的他們來說,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不過夸父之名倒也不是一直如此塵封,兩千年前,夸父族的名號曾再度曇花一現(xiàn),便是兵主橫空出世的那一次。

當時兵主統(tǒng)一了東部蠻族諸部,成為一代蠻族霸主,還重新打出夸父族的名頭。

而在兵主隕落之后,理所當然的,蠻族諸部又重新回到了分裂的狀態(tài)。

這也是行天和李道生沒有直接恩怨,卻依然對李道生抱有敵視的根本原因,李道生不僅導致了兵主的隕落,還一手撲滅了夸父一族復興的火種。

“師父您所說,可是戰(zhàn)神兵主?”行天認真地詢問。

“對,是他。說起來,他如今還在你們當中受到供奉呢。”李道生笑笑。

“呵,當年一戰(zhàn),我也是記得清清楚楚啊!”兵主也在行天心底笑道。

他們對李道生恨歸恨,但同時也是抱存針對強者的敬意的。

能被李道生這樣的存在記住,對一名強者而言也可以算是一種榮譽,這是強者之間的惺惺相惜。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李道生突然嘆了口氣:“只可惜啊,他頭腦還是簡單了些,不知進退,輕易地中了我布置的迷陣,卻只知道憑蠻力沖破。結(jié)果越陷越深,稀里糊涂就敗了。想以力破巧,前提是要有境界上的壓制才能做到啊。贏得太輕松,反倒沒什么意思。”

行天神情不由得一僵,與此同時他感覺到兵主的殘魂中,有股怒火開始蠢蠢欲動。

“李道生,不過才勝了一次,少給我得意!”兵主咬牙切齒道。

何詡和阿玖一左一右坐在旁側(cè),做側(cè)耳傾聽狀,聽到李道生這么說,他們都面露矜持的笑意。至于他們心中對某位蠻族霸王如何嘲笑……那就全憑當事人自行想象了。

“你也供奉過他么?”李道生突然問道。

行天心中一凜,驟然意識到了自己的紕漏,剛才的神情變化,顯然是讓李道生捕捉到了。

“大方承認,這沒什么。”兵主及時提醒他。

“是,弟子其實一直都很崇拜被族人供奉的戰(zhàn)神兵主。”行天一臉恭順對李道生作答。

作為一位蠻族人,崇拜被尊為戰(zhàn)神的兵主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遮遮掩掩才反倒會顯得可疑。

“有目標是好事,你的天賦潛力并不在他之下。在我這里努力修煉,假以時日,超越他不是沒有可能的。”李道生點頭道。

“弟子一定不負期望。”行天回應(yīng)。

這個時候,阿玖舉起了手,待李道生目光轉(zhuǎn)過來,她有些遲疑地開口問道:“師父,您真的要親自指導他修煉鍛體之道嗎?您……”

“放心,其實鍛體之法,我也略懂一些的。”李道生坦然笑道。

“哎呀師父您又來了,什么都說略懂一些!”阿玖俏皮地眨眨眼睛。

李道生平日對弟子的態(tài)度并不怎么拘泥禮節(jié),黎九謠就順勢在他面前立起了一個活潑俏皮的人設(shè),好拉近一點關(guān)系,也方便平時以玩笑話出言試探。

“尋常修士都會依照天賦專精一兩條道路,比如像云心那樣專修劍道的劍修,還像丹玄那樣專精煉藥的丹修,而我就稍微貪心一些了,萬千大道,玄妙無窮,我就喜歡什么都涉獵一些。”李道生說。

三人聞言心里都是一沉。

李道生最出名的是他的煉器之法,那對親手煉制本命法器快過任何劍修的飛劍,極難應(yīng)付。

但跟李道生直接交過手,他們都清楚李道生擅長的,絕不僅僅是煉器之法。

修煉要遵循天賦專精一路,追求門門精通最后只會樣樣疏松,這算是修煉的常識。

但李道生安然活了數(shù)千年歲月,光修煉時間就比他們不知道多了多少倍,就算天資有限,也足夠他將一道道法門都摸個透徹了。

他自稱“什么都涉獵一點”,他們最好做好這老怪物門門精通的心理準備。

“修劍叫劍修,煉丹的叫丹修,那師父您這應(yīng)該算是什么修?”阿玖故作輕松地接話。

“雜修?”行天順口就接了一句。

何詡跟阿玖都輕聲笑笑,但李道生卻是表情一滯,隨后也笑笑開口道:“還是叫全修更妥當些。”

何詡與阿玖意外地對視一眼,李道生向來隨性,這種程度的小插曲,他基本只會一笑置之,不會這么一本正經(jīng)地糾正。

“雜修”……究竟有哪里不妥?

三人都想不明白。

李道生也沒就這個話題繼續(xù)下去,而是對行天開始了入門指導:“關(guān)于體修之道,我其實有一些自己的心得。先人常言鍛體沒有捷徑,唯有一步一個腳印錘煉肉身,引氣淬體,日月積累方有所成……”

行天聽得頻頻點頭,這話他從兵主和學堂的講師那里都聽過……某種程度上也是句廢話。

然而這時李道生卻突然來了一句:“但我不這么想。”

行天當場一怔。

“學習也好,修煉也罷,若是能找到訣竅就能做到事半功倍,追求捷徑并沒有錯,只要走的捷徑是對的,何必非得給后輩指條沒苦硬吃的路呢?”李道生悠悠說道。

“可師父,鍛體能有什么捷徑嗎?”行天疑惑地問道。

各種法門體修之道是最看重積累的,要將天生肉體一步步淬煉至脫離凡胎,直至肉身成圣,這離不開堅持不懈的錘煉,但操練過度又反而會損耗肉身,是很難一蹴而就的。

“有的。”李道生微微一笑,抬手一攤,手中憑空就多出一個紅皮葫蘆,“就是服丹藥。”

聽到丹藥二字,不僅是行天,何詡和阿玖都當場變了臉色。

行天忽地就想起了昨日何詡他們在夢境中對他的幾番告誡,當時何詡總結(jié)了好幾件在這天道峰上絕對需要注意的事情。

天道峰注意事項其一,便是決不能在沒有催夢訣或者通心術(shù)的加持下,提及任何跟他們真實身份有關(guān)的字眼。

而注意事項其二……

就是李道生直接給的丹藥,絕對不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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