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寒第二天要帶實驗課。

昨晚瞪了半夜眼睛，早上差點沒起得來，最后連早飯都沒吃，急匆匆趕到實驗室做準備工作。

聽到底下學生聊天才恍然自己今天帶的是喬雪景休學之前的班。

“肯定是因為蕭學長咯，之前你們還說她不是小三，不是小三怎么現在退學了？”

“小喬不是小三！而且她只是休學，小喬的學籍還留著！”

“而且小喬也不是因為蕭城休學的ok？她是因為左腳韌帶撕裂要靜養很久，所以才休學的，懂了嗎？”

“誰信??？這個理由騙騙自己就得了，還真當大家是傻子嗎？她要真這么問心無愧為什么要休學？不就是現在干不過人家宋家千金，灰溜溜跑了而已。”

“趙佳玉你這么護著她，該不會跟她是一路人吧？”

嚴寒詫異抬頭。

底下是兩撥人在吵，其中一個他有些印象，叫趙佳玉，應該是喬雪景室友。

不過喬雪景平時獨來獨往，沒見兩人有什么交集，現在竟然愿意為喬雪景說話。

趙佳玉被氣得臉都紅了，最后翻了個白眼：“心臟的人看什么都臟?！?

另外一撥人還要再說，嚴寒適時出聲道：“好了，點名簽到了。”

沈末在外面呆了兩天才回去。

開門的時候，喬雪景正在喝粥。

她下唇紗布還沒拆，吃得有些狼狽。

沈末卻忽然想到那日下午，病房門口。

一墻之隔。

門外是提著骨頭湯像傻逼的他。

門內是喬雪景說沒胃口不肯吃飯，另外一個男人近乎包容妥協地哄：“再吃點，就這一小碗粥，我排半個小時隊又借別人電煮鍋煮了半個小時，燉爛了才拿給你?！?

“多少給學長點面子？”

沈末沒聽完就走了。

保溫盒砸進垃圾桶，燉煮了三個小時的乳白湯汁迸濺，撒了一地。

他臉倏地沉了下來。

喬雪景聽到動靜抬頭，男人風塵仆仆的站在門口，表情算不上和善。

她愣了愣，旋即眼睛一亮：“沈末！”

“嗯?！?

沈末換鞋進來，沒在屋里看到有另外一個人的痕跡。

他眉間稍稍松動，走過去：“腳怎么了。”

“摔了?！眴萄┚罢f。

“嘴也是？”

“嗯，摔倒的時候撞到臉，被牙磕破了?！?

沈末站到喬雪景面前，兩人靠得很近。

她坐著他站著，揚起的臉剛到他胸口。

沈末捧著她的臉，指腹落在紗布上：“疼嗎？”

“還……”喬雪景把話咽下去，貼著沈末的手道：“疼。沈末，我好疼?！?

“以后小心?！?

“好?！眴萄┚包c頭，“你吃飯了嗎？”

“吃過了?！?

他拉過凳子在喬雪景身邊坐下，把她的腿抬起放到自己身上。

隔著支具，可以看到腳踝已經消腫許多，但淤青還在，看著還是很駭人。

沈末：“醫生怎么說？”

“要靜養。”

“要做手術嗎？”

“不用，”喬雪景莞爾：“我又不沒骨折?！?

“韌帶受傷不是小事，也要做手術?！?

喬雪景嘴角笑容微微收，偏著頭看了沈末一眼。

男人還捧著她的腿，表情認真，長睫微垂。

溫熱的指尖透過支具摁在她腳背上，有點癢。

“別戳，麻?！眴萄┚翱s了縮腳，忽然想到件事：“對了，我前兩天申請了休學?！?

沈末放輕了力道，還是一下一下戳著喬雪景的腳背，順著她的話問道：“嗯，怎么休學了？”

“感覺你太忙了，”喬雪景今天話說得有點多，拉扯著下唇微微發痛。

她捧著自己唇上的紗布，再開口時吐詞有些變調。

“我早上還沒起床你就走了，我晚上睡著了你還沒回來，我想和你待在一起的時間多一點?！?

沈末：“以后不會了。”

喬雪景：“……沈末，我好就沒看見你了?！?

她湊到沈末低垂的腦袋面前，兩人額頭隔得很近。

喬雪景視線往上看，眼白部分變得很寬，直勾勾看著沈末，問：“沈末，你這幾天去哪里了？”

“出差。”

“可是你都沒和我說，”喬雪景說：“我以為你走了?！?

每說一個字，就有一道氣流落在沈末臉上，脖子里。

太近了。

沈末推開喬雪景，偏開頭：“下次離開，我會記得告訴你。”

“那我們說好了?！?

“……嗯?！?

說過晚安，喬雪景坐在臥室床上發呆。

聽到書房傳來很輕的關門聲，是沈末回房了。

許久后，她拿過手機，從收件箱里翻出了那條半夜發來預示著她遭殃的短信。

點開了回復。

【宋怡電話給我】

沒兩秒，對面就發來了回信。

【？】

【你瘋了？】

【你想做什么？】

嘟嘟嘟直發三條。

喬雪景回：【打電話】

【……】

那邊安靜下來，喬雪景等了一會兒，決定再給那邊發短信時，她的手機先震動起來。

有一通陌生號碼打了進來。

很眼熟，喬雪景對比了一下，正好是和她發短信這個號碼。

號碼對面是蕭城。

喬雪景直接掛斷，打字道：【我要宋怡的……】

還沒打完，電話再次打了進來。

喬雪景再次掛斷。

接著，一條短信進來。

【寶貝接電話，我是宋怡】

喬雪景剛看完短信，電話又打了進來。

喬雪景這次接了。

電話那頭是銀鈴般清脆的女聲，含著一絲懶散：“小白兔晚上好，找我干什么？”

“宋怡?！眴萄┚斑€記得這個聲音。

“嗯哼?！彼吴鶈?，“你是想要警告我，還是報復我？”

喬雪景要制動休息，沈末包了所有家務。

他早上一日比一日離開的晚，下午一日比一日回來得早。

從剛開始進廚房，做一菜一湯要花兩個小時，到現在兩葷一素一湯只用半個小時。

……雖然味道還是亂七八糟，但喬雪景每次都會一掃而空。

然后沈末去廚房洗碗。

喬雪景在沙發上看自己的腳。

醫生讓制動半個月，但喬雪景閑不住，啟用了自己那臺筆記本，研究了一些兼職，最后找了個網課兼職老師，教高中物理。

課時費一周一結算，喬雪景上課兩周十四天拿了兩千四。

這筆錢讓她稍稍感到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