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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新弓與送禮

官員們猜到李世民的心思,雖然心里不舍得,但也只能有樣學樣,。

仿佛一夜之間,京城里面的貴族老爺們都有了人性,開始對受害者退贓退賠,又扔了幾個惡奴出去平民怨。

他們心思清楚,或者現在李世民只是懲罰了侯君集,可他們要是不懂事,他們可就要跟侯君集一樣,面臨著李世民的鐵棒敲打了。

此次事后,每家幾乎都出了一大口血,連帶著看到侯君集都不順眼了。

要不是侯君集這狗東西吃相太難看,動不動就派出惡奴強搶強占,也不至于被李世民盯上,反而連累了他們。

侯君集有苦只能往心里咽,文官武將退田宅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李世民的耳朵里。

“陛下,京城里面的百姓,都在夸贊您愛惜百姓,為民作主呢!”

李君羨看著老實嚴肅,但奉承的本事可也不差。

李世民滿意地摸了摸自己不太長胡須,隨后想到了哪個提醒他的少年郎。

“最近這段時間,薛稷在忙些什么?”

自從上次李世民調了薛稷密檔之后,李君羨就已經加緊了對薛稷的關注。

“回陛下的話,薛稷倒也沒有做些什么,主要還是培訓些歌舞妓,聽說是打算年后派到各地新開的明月樓。”

明月樓分店的事情,是李世民關注的重點,是以后的錢袋子,聽到薛稷上心,他心里滿意。

“倒是個辦事利索的。”

“還有呢?”

李君羨表情開始有些怪異了。

“其他的便是找了群銅匠鎖匠,說要制弓。”。

李世民聽到之后有些訝異,笑罵:“胡鬧,他會制什么弓。”

“由他吧……少年心性,想一出是一出……”

現在已經完全進入冬天了,外面的第一場雪已經下了,把整個大興宮都鋪上了薄薄的一層雪。

聽說薛稷制弓,李世民覺得他怕是得了失心瘋,又擺擺手罷了,“你說他咋就想著制弓呢?他一個世家子弟懂什么制弓?”

李君羨一時不知道怎么回笑,李世民也不是真想讓他回答。

“也不必管他,碰了壁之后,他自然就不去折騰了……”

……………

侯君集倒了大霉,不過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薛稷倒是沒有太關注這些事情。

他連報復侯君集都是隨手為之,侯君集倒了霉當然好,可沒倒了霉也沒事,本就是有棗沒棗打兩桿,自然對后續不上心。

最近,他專門找了幾個銅匠和鎖匠,拿了一把兩石弓改造。

經過了半個月的改造,薛稷需要的新產品終于搞了出來。

通過了增加了兩組滑輪組,讓這把弓變得更容易拉開了。

薛稷試了一下,雖然說不算輕松,但還是能夠正常使用。

他瞄準了遠處的靶子,一箭放過去,脫靶了。

他臉上沒了笑容,看著手下的那些所使用,心里明白可能是他技術問題。

薛稷轉頭對幫他研發這一把復合弓的工匠說道:“以后你們就跟我們混了。”

幾個工匠臉上有點糾結,他們的日子過得不差,有手藝在身,讓他們在京城里面也是比較混得開的。

薛稷要求他們歸入到自己的麾下,那不是給薛稷當家奴嗎?

奴籍跟民籍差得可遠了。

薛稷看出了他們的心思,說道:“你們放心,不會讓你們進奴籍的。”

“只是我教你們的東西,你們不能夠傳出去。”

“我會給你們分發土地,你們的孩子也能夠進我們薛氏的族學里面念書。”

幾個手工匠聽到這話,臉上欣喜若狂,“謝謝少郎君,謝謝少郎君。”

他們太明白孩子能夠進入族學讀書代表著什么。

以后他們的孩子從族學里面讀完書,就算加入了河東薛氏這個勢力,有了勢力關照,以后就能夠當官。

雖然這個官不一定有多高,但是這就代表著他們實現了階層的跨越。

薛稷擺了擺手,看著旁邊的薛大武,“把人帶下去吧,好生安置。”

薛稷又扭過頭來,看向那些工匠說道:“話說回來了,背叛我是什么結果,你們應該清楚吧?”

幾個工匠心里哆嗦了一下,他看得出薛稷說這句話是認真的,他們要是敢背叛薛稷,至少也得死全家。

薛稷拿著復合弓走了,臨走的時候,叮囑道,“最近多搞幾把弓出來,明年就打仗,放在戰場上也算是個不錯的武器,要是機緣巧合,說不好還能夠改變戰局,你們也算立了功,會有賞。”

薛稷來到了校場上,想找薛萬徹幫他試弓。

薛稷看到了揮汗如雨,一身肌肉,滿身大汗的薛萬徹,心里還真有點羨慕。

薛萬徹正提著一把二十斤的石鎖,舉上放下,打熬力氣,真是天生的猛將兄。

他爹難得休沐在家,也不好好休息一下,怪不得能夠成為名將。

薛萬徹看到薛稷過來,直接把手里的石鎖拋了出去,拋到了兩丈之外,掀起一片泥土。

他有些奇怪地看著薛稷,“平常時叫你來練一練,你也不愿意,怎么今天還專門過來了,吃了豬油蒙了心,決定好好練練了?”

他可不相信兒子轉變了性格,開始決定好好鍛煉了。

薛稷擺了擺手說道:“你,做著白日夢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就算是從明月樓上跳下去,就算是餓死,也不可能。”

薛萬徹雖然明知道是不可能,但是薛稷說的這句話格外的氣人。

薛萬徹眼珠子都紅了,就要抄起旁邊的棍棒給薛稷來一下。

碗口那么粗的木棒,一棍子敲下來,薛稷感覺自己能見到太奶。

他連忙說道:“爹,我給你帶了一個新玩意兒,你試一下。”

薛稷把手里怪模怪樣的弓,拿給了薛萬徹。

薛萬徹拿過去左看右看,又拉了一下,沒發現有什么問題。

薛稷從旁邊的箭壺拿出一支箭,遞了上去,“爹,放一箭試試。”

薛萬徹將信將疑把那箭拿了過去,張弓搭箭瞄準了不遠的靶子。

薛稷搭著薛萬徹的手,說道:“爹,不是這個靶子,是你平時那個靶子。”說著薛稷指了指那個70步外的靶子。

薛萬徹皺了皺眉,“那個靶子得用兩石弓才能夠到,這弓我一上手就知道是一石弓,又夠不到。”

薛稷微笑道:“爹,你只管按我說的去做。”

薛萬徹不知道薛稷葫蘆賣的是什么藥,但還是把瞄準了70步外的靶子。

手里的箭直接脫手,箭嗖的一下射了出去,在空中飛出一條拋物線,正中靶心。

薛稷鼓掌,“爹,你現在射藝相當不差。”

薛萬徹哈哈大笑說道:“那可不是,我這個射藝……那可是……”說到這里,他突然頓住了,臉上的笑容慢慢的收了起來,一副見了鬼的樣子,盯著自己手上這把弓。

“不對,這個弓,這個弓……”

薛稷來到薛萬徹旁邊說,“爹,這把弓有什么問題?”

薛萬徹臉上的表情變了,嚴肅地看著薛稷,“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把一石弓怎么能夠射到七十步?”

薛萬徹的表情很嚴肅,因為他想到一個非常恐怖的場景。

如果這種弓能夠推廣開來,讓那些能夠開一石弓的底層軍官,又或者是一些天生異稟的弓箭手,全配上這樣的弓,是不是就能夠射出兩石弓才有的距離。

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就算是草原上突厥可汗身邊的射雕者軍隊,也不是每個人都能開兩石弓的。

他渾身顫抖了起來,“臭小子,趕緊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稷很滿意自己給薛萬徹造成了震撼。

“很簡單,之所以這把弓能夠射到70步,因為它本來就是把兩石弓。”

薛萬徹拿起手上的弓,不可置信的指了上面的幾個小把件,看出了點端倪,“只要在弓上加上這幾個小玩意兒,就能夠只用一石弓的力氣,拉開兩石弓?”

薛稷笑了笑,“正是如此。”

薛萬徹眼神之中有幾分著急,“這個本事誰教你的?”

薛稷眼神有些欠揍,說:“爹,你寧愿相信這些東西是別人教我的,也不愿意相信這些東西是你兒子自己折騰出來的嗎?”

薛萬徹深吸了一口氣,看著薛稷更加欣賞了。

薛稷手上的本事比他差遠了,可以說比他差了幾條街,但是家業和搞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本事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這種方法絕對不能夠泄露出去!”

薛稷斜了一眼薛萬徹,幽幽說道,“爹,放心。”

“我已經把學會這個辦法的弓匠,全部都已經管控起來了,我還讓他們把孩子放到族學去讀書。”

薛萬徹深深看了一眼薛稷,笑罵,“你做事倒是靠譜,也有一些陰險。”

“不過,為父喜歡……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薛稷要弄工匠的孩子到族學去念書一來收了那些工匠的心了,二來也相當于把工匠軟肋拿捏在手里。

薛稷嘻笑著湊過來,說道:“爹,我記得你原本用兩石弓吧?”

薛萬徹有些警惕地看著薛稷,心虛著,“那又如何?”

薛稷搓了搓手指,“不如把你的弓拿出來,讓兒子拿去幫你改一改。”

“明年上戰場的時候,也能夠給對面一個驚喜,到時候你立大功了,兒子我就享福了。”

薛萬徹對于薛稷說的這句話,倒是沒有什么惡感的。

在他的心目中,他就薛稷一個兒子,以后這些東西都會落入薛稷的手里,他也是在為兒子打工。

只是他真有點心痛那一把弓,說道:“你就不能拿別的東西折騰嗎?”

“為父那把弓可是當年人請名匠打造而成。”

薛稷瞄了瞄薛萬徹,說道:“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最后薛萬徹還是把弓給了薛稷。

薛稷把弓拿走,薛萬徹還是戀戀不舍的樣子,隨后想了想,他也是笑了。

那么大一個家業都交給兒子了,就區區一把弓,雖然是心愛之物,有什么舍不得的,薛萬徹都被自己的小氣給整笑了。

又花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薛稷又帶著工匠搞出了幾把弓,里面有兩石弓,也有三石弓。

兩石弓他是留給自己用的,雖然他已經打定心思,不打算上戰場廝殺拼戰功了,但是拿出去當禮物,也是十分恰當的。

眼看著入了冬,薛稷想打獵得開春了,但是送禮得趁早。

他把其中一把三石弓用木盒裝著,帶著手下的狗腿子,來到了平康坊的一處豪宅前。

上面的牌匾寫著薛府。

沒錯,這里是他伯父薛萬均的宅子。

門房看到是薛稷過來了,連忙來迎,通稟都不用,直接弓著薛稷就往里面走。

薛稷是薛萬均的侄子,誰敢攔,說到底還是自己人。

管家一邊給薛稷帶路,一邊奉承道,“侄少郎可好久都沒來過府上了,許久不見,更是氣宇軒昂了,比幾位郎君年輕時都不差了。”

幾位郎君說的是薛稷的三個伯父和一個叔父,薛萬徹兄弟間頗為和睦,其中薛萬徹與薛萬均更是好到穿一條褲子。

可萬般皆是命,之前兄弟兩人明面上卻只能減少來往。

薛稷笑了笑,說道:“以后來的次數會多的。”

管家聽到這話,眉開眼笑說道:“郎君最近都還經常念叨著侄少郎,說好久沒見到侄少郎了。”

薛稷也是有些感觸,他確實很久沒見過他這個伯父了。

印象之中,他這個伯父對他還是很好的,從小到大,薛萬均得了什么好的戰利品,都往他這里送一份。

“伯父最近的身體還安康嗎?”

管家連忙說道:“郎君一切都還好。”

此時,遠處傳來一個聲音,“兄長,可好久沒來了,可想死為弟了。”

薛稷抬頭一看,原來是他的堂弟薛紹。

薛稷一把把薛紹摟在懷里,“好賢弟,可許久沒見你了。”

兩個人相看一眼,都有些感慨。

不必多說,兩人都是世家子弟,都是心里明白其中緣由。

薛稷的父親牽扯進了隱太子的事情里面,兩家雖然關系沒有變差,但是明面上還是得減少來往。

只是如今情況又不一樣了,李世民給薛稷的父親升了官,算是給事情定了調子,阻隔雙方重新恢復來往的難題,已經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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