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含雪擰眉。

系統(tǒng)告訴過她，劇情會隨著她的行為而發(fā)生變化，這難道就是方時悅主動道歉的原因嗎？

這倒是讓她攻略趙月如的難度加大了不少。

“姐姐，伯父伯母不會怪你的，快起來吧，這個天跪久了萬一著涼了可怎么辦？伯母，你說呢？”

方含雪竭力刷存在感，表現(xiàn)自己的善良懂事。

趙月如本就不知該怎么開口，見方含雪給自己遞了臺階，順著開口，“起來吧。”

方時悅這才起身，小心翼翼退到一旁。

方德澤揮揮手，讓人將東西抬上來。

下人抬出來五口大箱子，每個箱子打開，里面裝著的都是精致無比的珍寶首飾、綾羅綢緞、書籍本冊，還有一看就是女兒家喜愛的胭脂水粉、釵鬟衣裙，各種新奇的小玩意兒。

“這些東西，是你娘親從外面給你帶回來的。”

方德澤有意緩和母女關(guān)系，畢竟這是他和月如的女兒。

“你娘親就是對你嚴厲些，她心里時時刻刻都記著你呢。”

帶回來的都是好東西，就連原本無精打采的方老太太都伸長脖子瞇著眼瞧，“喲，帶這么多東西給時悅呢，怎么我都沒有這么多啊？”

趙月如撇撇嘴，“娘，這些東西大多都是小女娃的。”

他們回來給方老太太帶了滿滿五大箱的古董字畫。

方時悅在知道這些東西都是她的時候，心里就已經(jīng)樂開了花。

哪里還聽得見別的。

她只覺得自己這錯認得可真是值當啊！

這還只是小小的一部分呢，若是和她娘搞好關(guān)系，以后還有更多東西！

珍珠原本還替方時悅委屈。

現(xiàn)在覺得小姐這哪里委屈了，這是能屈能伸！

趙月如看方時悅兩眼黏在禮物上，沖著自己笑嘻嘻，“謝謝爹爹娘親。”

她又忍不住開口教育：

“你要是早這么懂事，祖母也不用為你操心。你看看含雪再看看你，含雪甚至都沒有父親母親，你至少還有父親母親，為何含雪就能行事處處周到呢？

你若是有心要救濟窮苦舉子，也不是沒有別的法子，何必將自己的名聲弄得那么糟糕？我和你父親一路上回來，還聽見走街串巷的乞兒，都夸含雪有才學(xué)。”

若方時悅第一次聽見這些話，指定要難過，娘親這是指望生下來一個孩子不用教養(yǎng)，自己就能成才。

可她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了一次。

如果之前還花懷疑父親母親的愛，現(xiàn)在看見這些東西，懷疑的心思早就拋到腦后。

該是她的東西，她不會讓！

方含雪也別想搶走分毫！

“娘親，我這不是知道錯了么？我就是開竅晚。您別生氣了。”

說完，她走到箱子左翻翻右找找，顯然喜愛極了。

原本一場風(fēng)波，就這樣化為烏有。

眾人起身離開，只有方含雪咬著唇，不甘心地看了箱子一眼。

“珍珠，把每個箱子里不適合我的東西都挑出來，回頭給方含雪送去。”

珍珠動作利索，又是個小財迷，很快就把東西分揀出來。

趙月如和方德澤帶給她的東西，自然都是好的，可分離多年，許多東西未必適合她。

翡翠看珍珠把東西送走，忿忿不平，“小姐，為什么要便宜了二小姐？您頂多就吃了幾塊她的糕點，便是回禮也沒有這樣的呀！”

方時悅笑笑，“不會讓她白撿便宜的。”

依照話本子里的劇情，方德澤和趙月如也是回來給了她許多東西，即便不適合她也愛不釋手地用著。

可也是因此，趙月如發(fā)現(xiàn)方含雪什么都沒有，對她心生憐愛，兩人一來一往，聯(lián)系越發(fā)緊密。

既然趙月如心疼方含雪，那她便主動給她們創(chuàng)造機會！

吃過午飯，方時悅從箱子里找了一支簪子，別在頭上，“走吧，我們?nèi)フ夷赣H。”

這簪子不算昂貴，卻十分適合方時悅，整支玉簪呈流云狀，最后綴著幾顆紅珠子，行走動作間微微晃動，活潑清新。

“娘親，我有一事想和娘親說，只是不知道該不該說。”

趙月如放下手中的書，面色有些冷。

在外行走經(jīng)商，每每有人和她說這樣的話就意味著對方想要提出一些不太合理的要求。

上午方時悅剛剛認錯，吃過飯就來找自己，這是又要鬧什么幺蛾子？

“既然你都覺得不該說，那就不說。”

趙月如的聲音冷了幾分。

方時悅咬咬唇，“可是……”

“沒有可是。”

趙月如又拿起書本。

虧她上午還覺得自己女兒其實也沒有老太太說的那么糟糕，也還是有救的。

“好吧，那女兒只好退下了。”

方時悅轉(zhuǎn)身，嘴里小聲嘟囔著，“可憐含雪妹妹，她父母不在，這得多傷心啊……”

“慢著，你本來想說什么？”

方時悅轉(zhuǎn)身，嘻嘻一笑，“娘親，我本來想說，讓你帶著含雪妹妹上街去逛逛。你們回來給我?guī)Я嗽S多東西，可是含雪妹妹的父親母親再也回不來了。

她看著我這樣，必定也很是羨慕吧。可是我若是帶著她出門，她恐怕會以為我在炫耀，不如你帶著她出門轉(zhuǎn)轉(zhuǎn)呢？”

趙月如看著自家女兒，臉上盈盈笑意，和她對視的瞬間又不安地舔了舔嘴唇。

她怕她！

她的女兒怕她！

明明是這么善良，為人考慮的女兒，難道真的是自己對她要求太嚴格了？

趙月如點點頭。

答應(yīng)了方時悅的請求，她也確實看方含雪可憐。

關(guān)鍵是那孩子不知怎么，就是讓人忍不住想去呵護她、心疼她。

回去路上，翡翠只覺得自家小姐一整天都不對勁，“為什么要讓太太帶著二小姐上街啊？難道也不是白撿的便宜？”

方時悅露出狡黠的笑，“你猜對了。”

笠日。

方含雪跟著趙月如出門。

趙月如有心給她買幾件衣裳，帶著人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到了煙繡閣。

方含雪心中暗喜，本來還擔(dān)心方時悅認錯，讓她不知道該如何攻略趙月如，這機會不就來了么？

“含雪，這條裙子怎么樣？”

“謝謝伯母。也給姐姐買裙子吧，不然姐姐知道伯母帶我出來買東西要生氣的。”

趙月如的目光落到方含雪身上，她一身素雅，頭上只有一支素簪，身上的裙子細微處有許多補丁。

“她有很多，別操心她。”

趙月如繼續(xù)挑著裙子，就聽見方含雪聲音哽咽：“我真是羨慕姐姐，有這樣疼愛她的父母，不像我，連裙子都要靠伯母買……”

方含雪話說到一半。

煙繡閣的掌柜從門外進來，喜滋滋朝著方含雪迎上去。

“誒，這不是方小姐嗎？我們店最近又來了一條鎮(zhèn)店之寶！比你上次的那條還好，可要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