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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上五點半。

衛粟妃就已經起床穿好了校服。

11月底，天氣也漸漸清冷了起來，她特意加了一件薄薄的花色毛衣。

不是那種街上買的成品款式，而是衛媽媽用毛線為她手工針織的。

之所以是花色，是因為家里有很多各種顏色、粗細的毛線，單獨一款沒法織一件，只能多個款式混搭一起。

但在衛粟妃心里，這件毛衣比班上其他女生身上穿的高級羊毛領都要暖和好看。

衛媽媽手工活很好，自從生病不能做工，她就靠著幫街坊鄰居織織毛衣、鉤鉤毛拖鞋賺一些家用。

有時候也會多織一些拖鞋、小包、圍脖之類的小物件托街上相熟擺攤的叔叔嬸嬸們幫著賣一賣。

收拾好自己后，她輕手輕腳的將自己陪護的折疊小床、褥子、薄被子收起來，然后整齊的碼在墻角。

這樣白天媽媽可以在病房里小范圍的走動活動一下，有助于康復。

“寧寧起床啦。”

衛媽媽章秀荷也醒了過來。

“媽，你多睡一會，現在天才剛亮。”

衛粟妃走過去，幫章秀荷將病床角度調整一下。

“睡不住哦，每天都睡好久。”搬進新病房后，章秀荷精神狀態好了很多，看著衛粟妃心疼的說道：“今天周一，你呀去好好上學，別把成績拉下了，老師同學們對你這么好這么關心，別辜負。”

“嗯，我知道的，都有在好好學習。”

衛粟妃又給章秀荷披上一件薄毯子，然后就去衛生間拿擠好牙膏的牙刷、水杯，又將開水壺的熱水倒在臉盆里，熟練的服侍衛媽媽洗漱。

“你自己去洗漱吧，我現在能下地了，這些不用你服侍了。”

但衛粟妃還是堅持做這些，早上天氣有些涼，起床折騰對剛動手術的身體不好。

等幫著媽媽洗漱完畢，衛粟妃又打開墻上的小電視機，將聲音調到只有病房里才能聽見的大小，換到一個正在重播《劉老根》的衛視臺。

忙完一切，她才自己去洗漱。

差不多五點五十，她將垃圾桶的垃圾袋系好，一手提著開水瓶和保溫飯盒走出病房。

住院部六樓的高級病房住的病人非富即貴，軟硬件設備、護工人員遠不是5樓普通病房可比，走廊里也沒有加塞病床。

靜悄悄的，像是酒店賓館。

路過護士站，睡眼朦朧的值班護士抬起頭，露出笑臉道：“哎呀，妃妃起這么早啊。”

衛粟妃禮貌的打招呼：“請的假用完了，今天要去上學了。”

“真是好孩子，又懂事成績又好，明年高考一定能考個好大學，不像我初中怎么學都學不進，最后讀了個衛校，現在就是值班熬夜的命。”

衛粟妃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成績并不好，正常來講，大概明年也考不上好大學的。

不過......最近數學確實進步不少......

也許再努努力......興許能夠考個好點的本科。

這時。

6、7樓專用電梯叮嚀一聲，魏護士長一早就來巡班了。

“護士長早上好。”

魏護士長見衛粟妃，立馬笑語晏晏的打招呼：“小衛起這么早啊，別喊什么護士長，喊魏姨就行了......哎呀，真是的，垃圾袋這些你就放在病房里，護工會去收拾干凈的，自己提著多臟手啊。”

“不臟的，也不麻煩，我順便帶出來去丟掉就好，不勞煩護工阿姨們了。”

值班護士見狀，很有眼力見的走過去幫衛粟妃將垃圾袋接過，然后丟進保潔護工的推車里。

“這孩子真懂事禮貌，最近你舅舅有過來嗎，這兩天都沒遇到他，還想跟他多聊聊天呢。”

衛粟妃見護士長這么熱情，知道她大概是誤會驚動醫院院長換病房的事情是舅舅打的電話，但也不好跟她解釋。

畢竟，她對李晟家里的情況其實并不是很了解。

“舅舅單位里也很忙，只有晚上會過來看看。”

“難怪哩，我這幾天都是白天班，呵呵，下次替我向你舅舅問聲好哈。”

面對護士長的熱絡，衛粟妃其實不太善于應對，她的生活圈子太小了，這種人情世故上的事情很生疏。

只能乖巧的嗯嗯幾聲算是應承了，心里卻想著：如果是他，大概會跟護士長聊得很開心吧。

看著衛粟妃走進電梯，值班護士瞄了一眼小聲問道：“護士長，這位到底是什么身份呀，看樣子也不像有錢人家呀。”

魏護士長恢復肅容，點了點值班護士腦袋道：“什么人你都喜歡打聽！”

值班護士吐了吐舌頭：“這不好奇嘛，我看她穿著打扮挺窮酸的，除了她媽媽吃得稍微好點，她自己中午食堂打的飯都是白菜豆腐之類，也太節儉了。”

“呵呵，人是不可貌相的，人家能出動褚院長親自安排，就算是個乞丐，那也是大院乞丐，你呀這輩子都接觸不到的。”

......

衛粟妃將在醫院食堂買的小米粥和小籠包、豆漿端給章秀荷，然后才將自己的書包收拾好，將李晟買的一堆試卷整齊的放進袋子里。

“媽，中午值班的護士會給你送營養餐，你記得吃，我中午可能不過來了，要等下晚自習才能來。”

想到李晟QQ里說的特訓，衛粟妃心里有些發怵，要是太難的數學題她還是不會的，難免就會被李晟用鉛筆敲著腦袋教訓。

“學習要緊，我自己能下床，不用你操心了，一定要好好學習啊。”

“嗯，我知道的。”

......

等衛粟妃趕到學校的時候，早自習的鈴聲剛剛響起。

她趕緊低著頭走到自己的座位，將英語早自習的課本翻出來鋪好。

“妃妃，這幾天你不在學校，粗大事了！”

同桌是個有些非主流的女生，小聲的對她說道。

衛粟妃微微一愣，問道：“關于我的么。”

一般來說，如果不是有關她的事情，班上很少有人愿意跟她分享，同桌也不例外，畢竟她一直將自己包裹得很孤冷。

“是呀，你難道沒聽到什么?”

衛粟妃搖了搖頭，心想大概也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果然，同桌意味深長的說道：“現在其他幾個班都在說，重點班的李晟隨便出手，就已經把你搞到手了！”

衛粟妃抿了抿嘴，然后低頭拿出一張英語試卷，不再說話。

關于這樣的流言甚至更加不堪的內容，她早就習慣了。

都說二中有‘一個半’校花，其中的‘一’是那個成績、家世、性格各方面十項全能、都極為出色的秦蓁蓁。

而那個‘半’就是指的她。

之所以半個，不是說她相貌身材不如秦蓁蓁，而是衛粟妃相對于‘校花’這個概念，存在天然的瑕疵——家庭、成績以及生人莫近的孤冷性格。

正是因為這個瑕疵，所以會被一些很無聊的同學攻訐、奚落。

就像姜歡以前當著大家面說的：

——在二中，她秦蓁蓁是不能褻瀆的，這沒毛病，但你衛粟妃裝什么裝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