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咳咳——”

李晟的突然出現，讓衛粟妃嘴里尚未嚼碎的饅頭差點卡住，直到站起來撫著鼓鼓的胸口好久才咽下去。

白皙的臉龐微微漲紅。

“我...”衛粟妃大概是下意識的想反駁，但聯想到面前的人正是自己的大債主，只好將話吞下，弱弱說道：“我...我沒有浪費錢！”

說完，還倔強的將飯盒往前一遞，意思：不信你看。

李晟呵呵一笑。

將手里還是熱的飯盒和裝面窩的小袋放進衛粟妃手里，自己則拿起她飯盒里剩余的大半個饅頭，也不嫌棄直接吃了起來。

“你......”

衛粟妃腦子有些亂，抿著嘴糯糯了幾下，臉色更紅。

那饅頭剛才吃了一半的，上面還有牙印呢。

“叫一聲，給哥哥聽聽！”

李晟沒有理會衛粟妃的羞惱，而是蹲下身子朝小貍貓招招手。

小貍貓早就縮到了衛粟妃身后，只是膽子稍微有些大，沒有逃竄，只不過瞪著杏仁狀的瞳孔警惕著盯著李晟。

那小情緒好像只要李晟有危險的動作，隨時會給他一肉墊墊的小爪子。

李晟一邊吃著饅頭，一邊將流著肉汁的半個肉包遞過去：“叫一聲，換半個肉包子不錯吧。”

小貍貓大概是感覺李晟沒有惡意，或者是對肉香味的垂涎，猶豫了幾下后就喵嗚一聲。

李晟笑瞇瞇的將半個肉包子丟了過去，小貍貓嗅了嗅，很歡快的吃了起來。

咕嚕——

身旁衛粟妃肚子里傳來一陣細微的動靜，讓她越發窘迫：昨晚在醫院折騰了半夜，又因20萬的事情糾結了半夜，這會應該是很餓了。

李晟摸了摸小貍貓的腦袋，轉過頭皺眉道：“愣著干嘛，吃啊，等會就坨了，飯盒是新買的，里面的牛肉粉我沒動過筷。”

“我...我不能吃！”衛粟妃下意識的拒絕。

李晟道：“吃了會毒死你么？”

“為什么呀！”

衛粟妃強忍著眼眶的紅潤，終于問出了昨晚想了一晚上的疑問。

“我和你根本就不熟，為什么要幫我！”

“20萬呢，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錢，你說借就借了！？”

“我要是還不起呢？”

“我要是跑了呢？”

......

李晟站起身。

他看著衛粟妃嘴角還殘存著一些饅頭屑，突然想伸出手幫她抹去。

衛粟妃猜測出了一些他的情緒，下意識的后退了一小步，但也就是一小步。

見狀，李晟控住住沖動，微微一笑，看著這個季節早就枯萎凋謝的花圃道：“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為什么。”

“你想知道我這么做有什么意義，其實這事做了才有意義，不做才沒有意義。”

這些裝B的話，衛粟妃聽不懂。

李晟干咳一聲，掩飾尷尬道：“人和人之間就是太復雜了，你看人和貓之間就多簡單，信任這件事半個肉包子就行。”

衛粟妃抿著嘴，依舊不為所動。

李晟翻了一下白眼，咬牙道：“好吧，我饞你身子，總可以了吧！”

良久。

衛粟妃噗嗤一笑，但很快就收住。

李晟怒道：“你若不想以身相許，就好好按照借據上條款執行，只要好好學習與我考上同一所大學，這債就清了。”

“還有，我給你額外的一項活動，下月聯考，你要是能考進學校文科前60名，債務直接免2萬！”

“我...我一直有好好讀書的。”

衛粟妃說這話的時候明顯有些底氣不足。

她不是秦蓁蓁、徐汐爽那種天賦型選手，能考上二中這所區重點已經是她初中努力的極限。

原本她穩扎穩打，憑借刻苦的題海戰術應該也能考上一個不錯的本科。

但高二上學期開始，她媽媽就患上了重病，本就緊張的時間還要分出一半去照顧媽媽，導致高二的課程尤其是數學徹底脫節，進入高三后就完全跟不上了。

想到面前的男生是那種天生學習型的尖子生，在高考這條賽道上她連他的背影都看不見，衛粟妃有些羞愧低著頭不再言語。

她端著飯盒坐在花壇石板上，打開牛肉粉飯盒默默吃了起來。

“給你。”吃了幾口以后，她將裝面窩的小袋子遞給李晟。

“怎么，怕有毒？”

“不是，我...我吃不完。”

兩人一貓，在僻靜的花園共進早餐，這是一個美好的清晨。

“中午忙不忙？”李晟突然問道。

衛粟妃將小半截米粉嗦進櫻紅粉嫩的嘴唇，小聲說道：“還行。”

“中午陪我去逛一趟書店，順便陪我去一趟網吧。”

“啊~~”隨后，她有些窘迫道：“我...我不會上網。”

“不會就學。”

李晟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衛粟妃點了點頭，之后只剩下嗦粉的聲音。

幾口吃完面窩的李晟感覺氣氛有些尷尬，看著在吃肉餡的貓咪問道：“既然喜歡貓，為什么不帶回家去養。”

衛粟妃微微停頓了片刻。

“媽媽住院很久了，我比較忙，有時候去醫院就顧不上它，它在這里可以從食堂后門找到一些吃的，不至于關在家里挨餓。”

衛粟妃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

一種類似回憶夢魘的情緒。

李晟察言觀色，心中大概知道了一些隱情：小的時候，衛粟妃可能就是這樣一個人被關在家里，父母顧不上她，她有時候也只能看著窗戶外挨餓吧。

......

“那個姜歡是不是一直在騷擾你？”

“啊~”衛粟妃微微一頓，顯得有些慌張的解釋道：“我和他沒有什么關系的，那些都是謠言。”

“你不必緊張，這事我會想辦法解決的。”

衛粟妃又連忙擺手：“你別去找他，都是麻煩事，這樣會影響你學習的，雖然他偶爾會過來糾纏一下，但他不敢對我怎么樣，他打不過我的！”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先是蹙眉，很快舒展開，表情認真的點了點頭。

“嗯？”

李晟總感覺這話里有些怪怪的，但也沒細想。

“你成績那么好，現在又是高三關鍵時刻，你就不要為這樣的事情分心了，會影響你進步的。”

衛粟妃大概誤以為李晟要跟姜歡私下約架，遂有些擔心。

畢竟在大多數人眼里，文科尖子生都是比較書生文弱，而姜歡這種學渣混混都是三五團伙、兇神惡煞。

見衛粟妃還想繼續苦口婆心的勸誡。

李晟呵呵一笑。

“怎么，你是在教我做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