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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留取

魏言巧靜靜地凝視著宮女漸行漸遠的背影,這位宮女是奉畢子福之命前來傳話的,而畢子福則是蕭策云身邊的人,那毫無疑問便是蕭策云授意讓她每日都要抄寫經書,誦經禮佛。難道說,蕭策云此番舉動竟是想懲罰她害死了他的得力探子水瑤不成?

魏言巧繼續抄寫著經文。

這時,原本安靜封閉的禪院忽然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程又春滿臉得意之色,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高聲笑道:“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想當年那個受盡恩寵、稱霸六宮的盛貴妃,如今居然會淪落到這般凄慘境地,只能屈居于如此破舊落魄的小院之中。”

還未等程又春靠近,負責看守魏言巧的太監便迅速上前一步,伸手將其攔下,語氣生硬地說道:“程貴人,請留步!皇上有旨,不得放這里面的人出來。”

程又春輕啟朱唇,嬌聲說道:“皇上雖說了不讓里面的人出來,但可沒說過不準外面的人進去呀,對吧?”說話間,她那雙美眸微微流轉,向著自己身后的侍女萍兒輕輕瞥了一眼。

萍兒瞬間心領神會,趕忙上前一步,將手中早已準備好的一袋沉甸甸的銀子遞給了門口站崗的太監。

程又春嘴角微微上揚,輕聲細語地道:“公公您就行行好,通融通融,想當初本宮在這賤人身旁可是受盡了窩囊氣呢,如今本宮承蒙圣上恩寵,好不容易有機會能來這兒顯擺一下,只要您守口如瓶,本宮保證絕不會把此事泄露出去半分。如此一來,豈不是皆大歡喜?”

那太監接過銀子后,用手掂量了幾下袋子的重量,臉上隨即堆滿了諂媚的笑容,點頭哈腰地回應道:“既然程貴人都這么說了,小的哪敢不從啊。那您請快些進去吧。”

得到應允后的程又春滿意地點了點頭,而后轉頭看向身旁的萍兒,叮囑道:“萍兒,你就在此守候著,莫要走開。如今那賤人,本宮一人前去應付便足矣。”

她將萍兒留在外頭,也是擔心這門外的太監偷聽她和魏言巧的談話,或者萬一有人突然來訪,也好有個及時通風報信之人,這樣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萍兒乖巧地應聲道:“是。”

程又春緩緩朝著那扇緊閉的大門走去。

程又春小心翼翼地推開門,獨自走了進去。屋內光線昏暗,彌漫著一股陳舊腐朽的氣息。魏言巧正伏在那張破舊不堪的桌前,專心致志地抄寫著什么。

程又春心中一陣焦急,快步上前說道:“我的好姐姐啊,你怎能如此作賤自己,竟落到這般田地!”

原本她還滿心期待著能與魏言巧站在同一戰線,這樣一來,不僅可以確保她家無后顧之憂,或許還能借助魏言巧的力量,在這深宮內院謀得一席之地。然而,此刻看到魏言巧所處的困境,她不禁心生退意,與其依靠魏言巧,倒不如自己去爭寵,與那高高在上的皇后一較高下。可是,她心里也很清楚,單憑她一人之力實在太過微弱,更何況她的娘家勢力遠遠比不上魏言巧家族那般強大。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后,她最終還是決定先來探望一下魏言巧。

魏言巧緩緩抬起頭來,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輕聲問道:“如今這宮中,最為受寵之人是誰呀?”

程又春聞言,臉色微紅,有些吞吞吐吐地回答道:“是……是我。說來也怪,我也不曉得皇上為何會突然對我如此寵愛有加,近來更是天天都往我的寢宮跑。”

魏言巧聽后,輕輕笑了起來,笑聲在寂靜的房間內回蕩,緩聲道:“皇上不過是為了刺激我罷了。之前皇上之前聽聞你和我的關系較近,我不愿意侍寢,你就你來唄。”

看來她在蕭策云的心里還是有那么一點點位置了,都會寵幸她身邊的好友來刺激她,引她嫉妒了。

“什么?”程又春不禁大吃了一驚,自己近日所受到的寵愛竟是得益于魏言巧?她忍不住開口問道:“那你究竟是如何弄成這般田地的呀?不但丟失了位份,還被打入冷宮。雖說如今已然從冷宮中出來了,但你這兒與冷宮相較而言,又能有多大差別呢?更為糟糕的是,連你的貼身侍女也損失了。”

雖說魏言是在前一日下午才剛剛被送進冷宮,次日清晨便出了冷宮,可她失去了陪伴自己左右的心腹侍女,曾經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盡享尊崇地位的她,如今卻落得如此下場。

“不過就是皇上安插在我身旁的一個探子罷了,死了也就死了。”魏言巧面無表情地說道,其語氣冰冷而淡漠,全然不見當初因水瑤之死而哭得肝腸寸斷、傷心欲絕時的模樣。

或許在外人看來,以水瑤的性命來換取自身脫離冷宮,著實有些得不償失,但對于她而言,水瑤早就該死了,留下一顆隨時可能引爆的隱患在自己身側,害了自己那才叫得不嘗失。好在眼下雖身陷囹圄,可至少能夠毫無顧忌地與程又春說話了。

程又春再次被驚到了,眼睛瞪得渾圓,“水瑤竟然是……”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神色變得極為忌憚,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緊閉的房門,然后壓低聲音道:“水瑤是探子這件事,你到底是如何得知的呀?”

她心中恍然大悟,怪不得此前魏言巧從宮中回來之后,自己曾多次主動前去示好,但魏言巧卻始終對自己不理不睬,原來竟是因為魏言巧的身旁安插了探子!

“當然是偶然間發現她偷偷給旁人傳遞消息,所以才知曉的。近來皇上那邊可有什么新的舉動?還有,她腹中的胎兒是否安好?”既然程又春一心一意想要與自己結盟,那自己不妨順水推舟應下此事。況且如今自己被困于此,行動多有不便,若能有人在外幫忙留意局勢變化,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程又春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原本還以為魏言巧當真已經看淡了地位與權勢,沒想到這探子一除,她的野心便立刻暴露無遺了。不過這樣也好,大家各取所需罷了。“目前一切都還算安穩。”

“那可知曉她所懷究竟是男胎還是女胎?”

程又春無奈地搖了搖頭,輕嘆一聲說道:“皇后對她腹中的龍胎那可是呵護備至,每日里的吃穿用度、行走坐臥,無一不是由專人精心籌備安排的。尋常之人別說靠近了,就連知曉這龍胎一星半點的狀況也是絕無可能的事。”

魏言巧微微頷首,“如此甚好。”只要唐玉容一直保持這般警覺謹慎,那她肚子里的龍胎很大概率能順遂生下。

程又春卻是滿臉焦慮之色,急切地嚷道:“好個什么勁兒啊!如今可都過去整整四個月啦,再過上數月,皇后便要臨盆生產了。待到那時,她在宮中的地位必然愈發牢固不可撼動。”

她今日她特意前來,本就是想要試探一下魏言巧究竟是真的神志不清糊里糊涂,還是佯裝出來迷惑眾人的假象。值得慶幸的是,眼前的魏言巧似乎仍舊和從前一樣未曾改變,但眼下又能起到多大作用呢?

程又春繼續埋怨道:“我當真是搞不懂你自回宮之后那些稀奇古怪的舉動究竟意欲何為。你為何非要如此行事啊?現如今不僅失去了原有的身份與地位,更是被囚困于這等破敗之地,終日受苦受難。”

面對程又春連珠炮似的質問,魏言巧只是云淡風輕地微微一笑,緩緩解釋道:“倘若我不這般行事,皇上定然永遠都不會準許我誕下龍種。所謂的身份地位不過是過眼云煙罷了,唯有成功孕育出龍子,方才是我當前最為緊要的事。”

她重獲新生,這一世,她心中所謀絕非取蕭策云性命這般輕易之事。否則,當日她便能手刃仇敵,何必隱忍至今。

“自從我踏入宮門那一刻起,皇上便對我心存戒備,將水瑤安插在我身旁。每夜待我侍奉完龍榻之后,水瑤總會準時奉上一碗香氣四溢的補湯,并美其名曰此乃留存子嗣的大補之品。那時的我單純無知,對此深信不疑,竟還滿心歡喜地一飲而盡,且日復一日從不間斷,其實那所謂的補湯就是一碗避子湯!”

程又春瞪大雙眼,心有余悸地問道:“這些秘密你是如何得知的?若換作是我,既有皇上恩寵加身,身邊侍女又忠心耿耿,恐怕終此一生也難以察覺那碗湯有問題,更想不到皇上竟然一直對我有所防范!”

面對程又春的追問,魏言巧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那笑容之中,既有刻骨銘心的狠毒之意,又蘊含著無盡的凄涼與哀傷,她緩緩開口說道:“我又是如何知曉的呢?”呵……當然是她親身死過一次才知道的。“這些煩心事不提也罷。你現在就繼續承蒙圣上寵愛,但切不可輕舉妄動,只需安分守己,保護好自己就行,其他的什么都不要做。”

程又春不禁開口問道:“我什么都不做?”

“沒錯,什么都不必做,只需靜靜等待皇后順利產下龍子或公主即可。”

程又春仍有些不甘心,追問道:“難道不需要我助你逃離此地嗎?”

她認為魏言巧定會交付給她一些任務祝自己重獲盛寵,怎料卻是坐等皇后臨盆?

只見魏言巧微微一笑,自信滿滿地回應道:“不用你出手相幫,我自有辦法離開這里。待皇后一朝分娩,便是我重獲自由之時。現今皇后已然懷有身孕四月有余,算來也不過再熬過短短數月的艱苦時光罷了。這點苦頭,我還是吃得下的!待到皇后生產之后,你再來告知我。至于此間剩余的日子里,切莫再來尋我,以免引起他人疑心,節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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