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麒麟殿。
“宣,齊國,燕國,趙國,楚國,魏國,遼國,六國使臣,入宮朝圣~。”
大朝會,每十日一次,官至六品的在京大小官員都必須入朝。
早朝每日一次,四品至四品上,才有入朝的資格。
今日,是女帝真正要面對的殘酷局面,能不能翻盤,就看今日女帝如何讓百官信服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外臣來使,拜見唐皇,圣萬安。”六國使臣傲慢的沒有僅僅只是彎了下腰。
“朕安。”李沐魚眼中凌厲的精芒一閃而過。
六國使臣竟然見女帝不跪,這是何等的囂張,簡直沒有把女帝和大唐放在眼里。
就在朝堂上的場面有些難堪之時,齊臨臣這個莽夫和齊磊這個小瘋子,父子二人站出來,異口同聲怒喝道:“大膽,見我陛下,竟敢不行跪禮,簡直罪不可赦,來人啊,拉下去砍啦。”
殿外立刻沖進來一些禁軍,就要拿人。
楚國使臣忽然高聲大笑道:“哈哈哈,都說大唐乃是禮儀之邦,吾乃使者,入你大唐覲見,想不到一言不合,大唐竟要殺我等,難道,這就是你大唐的待客之道?”
遼國使者也在此時笑著開口,面色如常道:“我遼國陳兵列境二十萬,你大唐擅殺吾等使者,難道是想好了要與吾等六國開戰!”
“我齊國,請大唐皇帝陛下三思。”
“我趙國請大唐皇帝陛下慎重。”
“我魏國請大唐皇帝陛下考慮清楚了。”
“我燕國請愿一死,只是稍后我燕國二十萬大軍,定踏破大唐邊墻,為本使報仇雪恥。”
朝堂一片嘩然。
忠武郡王常晟這時候開口笑道:“哈哈哈,可笑至極,當年死在本王手中的六國之人數之不盡,殺之不絕啊,你等六國之人,不過區區十年而已,難道就忘記了嗎?”
廖柏作為當朝宰相,這個時候,他自然是要出頭的,只是不是給女帝出頭,而是給皇帝難堪。
“郡王此言差矣,兩國交戰尚不斬來使,何況我大唐安平多年,與六國休息,豈能輕言戰事,況且,使者乃是外臣,行不行我大唐之禮又有何妨,更何況,陛下尚未開金口,你們這樣喊打喊殺的,怕是有些不把陛下放在眼里吧。”
不虧使文官之首的宰府之尊,三言兩語,就扣下來好大一定帽子。
他一開口,立馬滿朝跟風。
“粗鄙武夫,動輒喊打喊殺。”
“郡王無禮,陛下還沒說話,你豈能代表陛下開口。”
“護國將軍好大的威風,仗著手握百萬兵權,就如此囂張跋扈,難道這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了。”
廖柏見此,笑著看向常晟和齊家父子。
“你,你們,啊呀呀,氣煞我也。”齊臨臣這個暴脾氣,差點就要跳起來揍人。
李沐魚眼看場面失控,卻沒有很生氣,因為她早已預料到是這樣的情形,而且六國突然來使,一看就是來者不善。
“好啦,都給朕住口。”
見女帝發話了,朝堂這才安靜下來。
齊磊見女帝面色冰冷,手掌緊握,恨不能當場拔劍斬殺這群奸臣賊子,替她出氣。
“退下。”
蘇冉喝退沖進來的禁軍。
朝臣各自回班站好,齊磊隨著禁軍退出后,站回到女帝的御階之下,抱劍站定。
楚國使者此時又開口了,笑著道:“大唐皇帝陛下,我楚國此次派我來,是向你們大唐來提親的,我大楚希望兩國永結盟好,親如一家,并送上聘禮。”
楚國開口后,他國使者也紛紛提出同樣的條件。
廖柏面上雖然平靜,但是心中已經準好看好戲了。
小丫頭,這是老夫特意為你準備的大禮,希望你還能滿意。
不錯,六國使者就是廖柏暗中聯絡的,并且,他就是要讓女帝難堪,本來女帝突然駕崩,這招用不上了,誰想到女帝又活過來了,那就繼續吧。
李沐魚心如明鏡,不動聲色的掃向御階下,站在群臣之首的廖柏,廖柏此時也在看向上方的女帝。
剎那的交鋒,李沐魚已經明白,這件事就是廖柏的手筆。
李沐魚淡淡的道:“不知你等想要迎娶我大唐何家女子,還是宮中的哪位公主?”
她知道這些人想要惡心她,但是她不得不開口接下,這是陽謀,廖柏就是要當殿羞辱她,讓她在朝堂和民間失去威嚴,以此掌控于她這個大唐女帝。
六國使者幾乎是同時開口道:“我國皇上,求娶大唐皇帝陛下,還請女帝答應下嫁。”
朝堂頓時一陣喧囂,有大笑,有辱罵,還有羞憤的。
齊磊更是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鏘~!
一聲清脆的劍鳴,沖過去就要殺了膽敢羞辱李沐魚的六國使者。
“無恥賊子,竟敢羞辱陛下,你們該死,我殺了你們。”揮劍便刺。
李沐魚這時候開口道:“住手,給朕退下。”
朝堂上,滿朝文武,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維護她的尊嚴,齊磊不顧性命的始終如一的護著她,說不心動,這是假話。
可真要讓齊磊當殿斬殺這些該死的六國使者,到時候,女帝就沒有半點理由能護他周全了。
齊磊聞言,恨恨的收回距離楚國使者咽喉,只有尺寸的劍鋒,回到原地。
李沐魚松了口氣。
齊臨臣也松了口氣,這個傻兒子,他老子都沒有動手,你著急個什么勁兒?
群臣等著看笑話的大有人在,常晟眉頭微皺,如同看死人一樣,掃了六國使者一眼,沒有隨意開口。
李沐魚淡淡的開口道:“使者休要說笑,朕乃大唐皇帝,天下,還沒配的上朕之尊貴的人,朕下嫁?誰可配朕!難道六國的皇帝,只會這些口舌之能,也太過可笑無恥了些。”
遼國使者接口道:“陛下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女人終歸是要嫁人的嘛。陛下難道不是女人?”
“哈哈哈~!”
遼國使者的話,惹的殿中大笑。
老蠻子齊臨臣和小蠻子齊磊,已經怒不可遏,要不是陛下眼神壓制,早已拔劍殺人了。
忠武郡王常晟,瞇縫著眼眸再次掃視群臣,眸子里面透著森寒的殺意。
李沐魚龍袖里面的手掌緊緊攥在一起,指甲都快要插進了手掌里,可見此時她有多么的羞惱,簡直是奇恥大辱。
只是她再次按壓情緒,平靜了下來。
因為,滿朝文武,她掃視了一圈,除了齊家父子,就再也看不到任何一個站出來維護她的人了。
這個女帝真的太難了。
她壓抑著胸中怒火,語氣森然的道:“朕雖是女子,但也同樣是這中州至尊,天下共主,你等蠻荒之地出身,地寡民弱,就算六國國力相合,也不足朕之大唐一半國力,竟敢在此大言不慚,簡直螻蟻欺天,不知道死活。”
女帝發飆啦,忍無可忍,就無需再忍,真當她好欺負啊。
“好,陛下,只要您開口,老臣這就集合大軍,揍得他們蛋黃都爆出來。”齊蠻子暴喝開口幫腔。
齊小蠻子也站出來請戰道:“請陛下下旨,驅逐六國之人,末將愿為陛下先鋒,殺光這些膽敢羞辱陛下的賊子。”
忠武郡王常晟也站出來沉聲開口道:“本王雖年邁,但亦愿重上戰陣,請戰。”
一些忠心二人的武臣,亦是隨著常晟的開口,而才站出來請戰。
文臣一方無一人動作,紛紛指著常晟和齊臨臣怒喝不止。
“粗鄙武夫,只曉得舞刀弄槍。”
“匹夫,難道不知道國庫空虛,早已供應不起大軍征伐。”
“你們這是要我大唐萬劫不復嗎?”
雙方怒罵在一起,畢竟滿朝文武,有一大半都是廖柏為首的大臣,僅僅只靠常晟和齊臨臣的幾個擁簇者,又如何能吵得過滿朝文武。
六國使者在一旁看著笑話,奸計得逞,他們從沒有想過會讓女帝下嫁成功,只要讓女帝的威嚴盡失,就算是和廖家達成了合作。
從中還有不小的好處,畢竟他們不是大唐,沒有和世家平起平坐的實力,要是能與中州頂級世家合作,對于他們來說好處多多。
整個九州大陸的五大世家,廖家是能排進前三的存在,趙家次之,謝家,王家,還有一個第一家族,神秘莫測,沒有知道他們的姓氏,九州難見蹤跡。
但是整個九州大世家都知道,這個神秘的世家,或者說家族,一直存在,但凡九州大事件,必有他們的神秘蹤影。
可就是查不到關于他們的任何蹤跡。
九州歷史,分分合合,相傳他們曾輔佐一朝又一朝的帝皇雄主,始終如一,得到他們的支持,就能獨得中州,鯨吞九州天下。
他們的財力和物力是皇朝不可比擬的,他們的神秘,是世間難以猜測的。
大唐能獨占中州,相傳就是得到神秘第一世家的支持,廖家能進前三,其實力也可想而知了。
據說他們還培養出了一位雄主大唐太宗皇帝,差點覆滅所有世家,獨霸九州大陸。
要不是突然暴斃,只怕現在也不會再有世家存在了,說是暴斃,背后好似也有神秘世家的影子,可能是百年前的太宗皇帝超出了他們的控制吧。
總之誰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李沐魚拍案而起,這場鬧劇該結束了。
“都給朕閉嘴。”
朝堂上頓時安靜下來,六國使臣也停下了挑釁。
李沐魚深吸口氣,平復了下心神,淡然道:“如若你等不知收斂,繼續挑釁朕的耐心,那么朕,不介意開戰。”
六國使者見女帝的神態嚴肅,知道該說正事了,挑釁是一方面,只是順手,他們真正的目的,還是來商談國事的,比如互市開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