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亭中,琴音裊裊,如泣如訴。
蘇妙兒一襲紫衣,纖指輕撥琴弦,眉間卻鎖著一抹揮之不去的憂慮。
琴聲忽高忽低,似在傾訴著什么。
“流雨,你說…他真的到了長安?”蘇妙兒停下撫琴,目光飄向遠處煙波浩渺的湖面。
流雨躬身答道:“回宮主,千真萬確。江湖上都在傳,華公子殺了金刀門少主張狂,又重傷了嶗山四鬼,如今正被各大門派追殺。屬下還聽說,他到了長安后與花家起了沖突,似乎是為了……”流雨略微一頓,觀察著蘇妙兒的臉色。
蘇妙兒秀眉緊蹙:“為了什么?”
“為了一個女子?!绷饔甑吐暤溃皳f那女子是大江鏢局的…不過現在生死未卜?!?
“他…受傷了嗎?”蘇妙兒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華公子武功高強,那些追殺他的人,并未占到便宜。”流雨連忙安慰道。
蘇妙兒目光一凝,似乎想起了什么,手中緊緊攥著一方絲帕。
“武功高強…”她喃喃自語。
流雨垂首,不敢言語,亭中氣氛一時凝滯,唯有琴弦上殘留的余音,還在輕輕顫動。
蘇妙兒突然起身,走到亭邊,望著遠處朦朧的景色,輕嘆一聲:“我…怎么只記得他不會武功的樣子…”她猛地轉身,目光如炬,“備馬車,去花家!”
蘇妙兒語氣中帶著一絲自嘲:“我竟然只記得他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流雨遲疑片刻,小心翼翼地問道:“宮主,既然如此,當初您為何不向他解釋……”蘇妙兒猛地回頭,眼神中閃過一絲凌厲:“解釋?我堂堂魔宮宮主,要向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解釋?他配嗎?”她語氣一頓,又恢復了之前的落寞,“況且,當時的情況……”她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揮了揮手,“去花家!”
與此同時,華山鸞鳳樓鳳閣內,一片慌亂。
侍女含琳跌跌撞撞地跑進華京綺的房間,臉色煞白:“小姐!不好了!小雅……小雅她……”含琳上氣不接下氣,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華京綺放下手中的繡繃,秀眉微蹙:“小雅怎么了?慢慢說。”含琳深吸一口氣,急促地說道:“小雅…她趁奴婢不注意,偷偷跑了!”
“跑了?”華京綺臉色一變,“怎么回事?她問過什么人嗎?去過什么地方?”含琳努力回憶著:“奴婢記得,她…她之前問過華公子何時回來……然后…然后就不見了!”
“華若休……”華京綺的手指緊緊攥住繡繃,指節泛白。
華京綺頹然地坐在椅子上,繡繃掉落在地,絲線散亂一地,如同她此刻紛亂的思緒。
“這個華若休,真是害人不淺!”她低聲嘆息,語氣中帶著一絲惱怒和無奈。
含琳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看著自家小姐的神色,試探著問道:“小姐,我們要不要去找小雅?”華京綺搖了搖頭,眉宇間凝結著一抹憂慮:“不行,我不能離開鸞鳳樓。師父臨走前將此地托付于我,我必須守在這里?!?
與此同時,長安城內一家不起眼的客棧里,白無衣一襲白衣勝雪,悄無聲息地翻窗而出,身形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
他此行的目的地,正是花家。
花家大院,燈火通明。
花影錯負手而立,神情凝重,望著院中嚴陣以待的花家弟子,一股肅殺之氣彌漫在空氣中。
“白樓主深夜造訪,不知有何貴干?”花影錯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一絲質問的意味。
白無衣從陰影中緩緩走出,嘴角噙著一抹冷笑:“花家主,明人不說暗話。交出‘天香豆蔻’,我可以饒你花家一命?!被ㄓ板e仰天大笑,笑聲中充滿了不屑:“白無衣,你未免太小看我花家了!‘天香豆蔻’乃是我花家至寶,豈能拱手讓人!”
花家后院,喊殺聲震天。
白無衣樓的殺手如潮水般涌入,與花家三十六鐵衛展開激戰。
刀光劍影,血肉橫飛。
月云裳夫婦背靠背,奮力抵擋著敵人的進攻,卻漸漸感到力不從心。
就在這危急關頭,一道黑衣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現,手中長劍舞動如風,劍氣縱橫,瞬間將幾名金級劍手纏住。
花軒秀手持長槍,攔住了一名手持折扇的白衣男子,正是白無衣樓的頂尖殺手——扇子遙。
“扇子遙,你的對手是我!”花軒秀眼神凌厲,戰意高昂。
黑衣女子以一敵眾,游刃有余,但扇子遙的出現卻讓她感到了一絲壓力。
就在這時,一個清朗的聲音從院外傳來:“住手!”
眾人聞聲望去,只見華若休一身青衫,負手立于院門之外,神色淡然。
花影錯先是一愣,隨即大喜過望:“華公子!你來得正好!”月云裳夫婦也松了一口氣,花軒秀更是興奮地喊道:“若休兄,我們并肩作戰!”黑衣女子卻是一怔,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悄無聲息地退入人群之中。
唯有扇子遙,饒有興致地打量著華若休,手中折扇輕輕敲擊著手心,“你就是華若休?有趣,聽說你殺了金刀門少主,還重傷了嶗山四鬼,不知是真是假?”
扇子遙話音未落,身形已動,手中折扇猛然打開,一道耀眼白光直射華若休面門,與此同時,數枚細如牛毛的銀針從扇骨中激射而出,無聲無息地襲向華若休周身要穴。
華若休眼眸微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雕蟲小技?!?
“是嗎?”扇子遙輕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寒芒,“那就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