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申言汐醒了,沒想到自己昨晚竟然在一個陌生男人家睡著了。
看了一眼墻上的時鐘,已經七點多了。申言汐的肚子餓得叫了起來。穿好衣服后,申言汐下樓去買了早餐。
等到九點,饒淮起來的時候,申言汐正盤著腿,看電視。
“早。”饒淮跟申言汐打招呼。
申言汐指了指桌上的早餐,說:“早餐我已經吃過了,你的那份我放在桌子上。”
“謝了。”起床就能吃早飯的感覺可真好,饒淮突然覺得這個小妹妹有點可愛。
吃完早餐,饒淮從房間里拿了兩部備用手機,將一部手機遞給申言汐,說:“走,我們去補一下手機卡。”
饒淮不說,申言汐都忘了手機這檔子事了,妍妍估計看她一個晚上沒回去估計都等著急了。換好衣服后,饒淮帶著申言汐來到手機營業廳補辦手機卡。
待饒淮將手機卡插上開機的那一剎那,饒淮驚訝地看見手機中竟然有十幾個未接電話,點開警隊的微信群,竟然有幾十條未讀消息。
饒淮讓申言汐點開最近的一個未接電話,回撥了過去。
電話那頭,傳來了何舟沙啞的聲音:“饒隊,快回來警隊,又死了一個人!”
何舟向來是警隊的鎮山石,遇事沉穩鎮定,從不著急。這次竟然能讓一個從不慌亂的人如此緊張,可見確實是發生了大事。
注意到饒淮的眉頭緊鎖,預感應該是發生了很棘手的問題,申言汐趕忙替他回答:“好的,我馬上回來。”
掛了電話,申言汐主動說:“我們一起去,原本我后天也要去的,提早兩天去也無妨。”
“好,我去開車。”說完,饒淮馬上跑向停車場。
在車上,饒淮讓申言汐翻出警隊的微信,將上面有用的信息挑出來告訴自己。
申言汐認真地翻了一遍微信群,瞬間倒吸了一口涼氣,但是心理素質過硬的她冷靜下來,整理了一遍思路告訴饒淮:“一個小時前,發現了一名女性的尸體,懷疑是名女警,她的名字是蒙雨。”
“什么?”饒淮直接一個急剎車,申言汐人一下子往前面栽倒過去。
“怎么可能,她昨天還好好地,我還在警局見過她。”怪不得何舟會慌,饒淮氣地手都抖了起來,那可是他每天都見到的隊友啊。
“你下來,我來開車。”怕饒淮分心,申言汐換下了饒淮后,繼續開車前往警局。
一進入邕林市公安局,氣氛就十分壓抑,每個人的臉上都十分得沉重。
明白自己此時就是饒淮,申言汐快步走進刑警一隊的辦公室,所有人都站起了身。葉杭馬上撲上來抱住了申言汐,哽咽地說:“老大,小雨......小雨不在了。”
蒙雨是去年剛調來刑警一隊的,為人古靈精怪,長得十分乖巧可愛。全組的人都很喜歡她。沒想到今天會聽到她的噩耗,所有人都十分難受。
安慰了這個撲上來的青年后,申言汐向所有人介紹了身旁饒淮的身份,并說接下來一段時間將跟著大家一起辦案。接下來,全組人都圍坐到了會議桌前,開始討論案情。
申言汐在所有人里面只記得何舟和顧宏義的名字,所以就首先點了何舟來問:“何舟,你來講一下案件經過。”
何舟將所有照片都投射到幕布上,開始講述全部過程:“今天早上,我們大家就發現蒙雨沒來上班,打電話也沒人接,當時覺得可能是因為家里有事耽擱了,并沒有引起太大的注意。上午八點,接到群眾報警,說南榮路一處銅像底下滲出血液,且有一股惡臭味飄出,懷疑里面藏有人體。技術科過去拿儀器掃了一遍,發現里面確有人體結構,趕緊聯系警隊,將銅像搬回來。銅像切開后,尸體已面目全非。對比尸體的體形,發現與蒙雨極為相似。打電話詢問家屬,回復說昨晚她沒有回家,但是家里人收到過短信,稱警隊需要加班,所以不回家。因為以前也時常加班,家屬并未有所懷疑。現在法醫正在進行基因比對。”
何舟講完,四周一片安靜,所有人都在默默地祈禱。
蒙雨的親人此時也等在外面,等待著基因比對的結果。
很不幸的,事實往往就是最差的結果。基因比對證實,尸體就是蒙雨。聽到這個噩耗,蒙雨年邁的母親承受不住打擊,直接暈厥了。經過搶救,終于救回一條命。蒙雨的母親年過四十才通過人工授精懷上了她。對蒙雨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原本來報考警校也是覺得危險,千萬個不同意。后來知道是做個文職才勉強同意的。沒想到最終落了個白發人送黑發人的下場。
在場的所有警員無不感慨唏噓,痛斥兇手的殘忍,控訴命運的不公。
饒淮告訴申言汐:“這已經是這兩個月來發生的第三起作案手法類似的案件了。第一起案件發生在上個月八號,尸體被做成了一個石膏雕像,放在美術館的展廳里。第二起案件發生在上個月月底,尸體做成了蠟像,放在蠟像館里。昨天上午,我們就是去德陵公墓抓嫌疑人喬志明的。”
“喬志明不可能是兇手。”申言汐斬釘截鐵地說。
饒淮很吃驚,問她:“為什么,昨天我看到你和他說話了,你認識他嗎?”
申言汐跟他解釋說:“喬志明是我的患者,他在我這里已經接受了半年以上的心理咨詢了。他有非常嚴重的潔癖、強迫癥,已經到了極盡變態的地步。有一次去醫院抽血,醫生將血濺到他的身上,他便立刻抽搐、暈厥,幾乎窒息。一滴血就可以讓他發作,更別說殺人了,他肯定下不了手的。”
“那他會不會是裝的?”
“不會,我用儀器測過他的腦電波,血液或者臟東西碰到他,他的大腦會出現癲癇樣放電波,這個是不可能裝出來的。”
饒淮默認了,沒有再說話。
“還有饒淮,上面我跟你說的,都屬于患者的個人隱私。為了幫他澄清真相,我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就擅自告訴了你,希望你不要告訴其他人。”申言汐提醒饒淮。
饒淮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警隊眾人又重新聚到了一起,葉杭也問了這個問題:“兇手會不會是喬志明,前兩次在案發時間,他都出現在現場,而且他是個藝術家,這些尸體就是被擺成了一件件類似藝術品的樣子。”
耿佳楠將剛拿到的法醫鑒定報告打開,說:“法醫鑒定報告顯示,蒙雨昨晚的死亡時間是八點到十點,這個時間段,喬志明正在電視臺接受采訪。所以喬志明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不可能是他。”
“死亡原因呢?”申言汐開口問道。
耿佳楠又翻了幾頁報告,突然停住了手,瞪大了雙眼,之后將上面的內容念了出來:“死于嚴重燙傷。”
顧宏義漲紅了臉,一拍桌子,大聲說:“難道在做成雕像前她還活著嗎?”
“看報告的意思就是這樣。這殺千刀的,太沒人性了。”耿佳楠憤憤地握起了手掌。
這時,申言汐注意到銅像有點問題。申言汐指著照片上的銅制雕塑說:“大家看,如果是直接將銅水澆到人身上,等冷卻了再形成雕塑,那死者的身體必然是被滾燙的銅水給澆化了,不可能像現在這般除了皮膚被燙爛了,但是身體基本形態還是好的。”
經申言汐一分析,馬靖立刻茅塞頓開:“饒隊,所以說,這個銅像雕塑是早就做好了的,蕭雨是因為身材和銅像一樣大小的才會被兇手選中的。”
對于這個推理,絕大多數隊員都表示贊同。就在這時,坐在一旁沒有出聲的饒淮一邊用手指叩著桌面,一邊提出了幾個問題:“那兇手的身份是什么,他為什么可以出入這些不同的場所而不被發現呢?”
葉杭看了一眼這個小女生,覺得這個心理學家很奇怪,不同于普通女生正經的坐姿,她坐得略有些,粗獷......,明明長得清純漂亮,舉手投足確是像男人般不拘小節。果然,學霸的世界常人不懂。
顧宏義試著說:“藝術家的身份在美術館倒是可以行動自如,但是蠟像館怎么說,還有大街上?他不可能同時自由出入這么多地方。”
“是的,有什么身份是可以出入這么多場所,而且還能精準避開每一個攝像頭,知道什么時候沒有人,這是個疑問?”馬靖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耿佳楠在地圖上畫了一個圈,說:“大家看,這三個地方離的也很遠,兇手是怎么會想到選擇這三個地方的呢?”
申言汐看著所有人一步步分析案情,以前她也跟老師一起去警隊學習過,大概知道警隊隊長應該做些什么。現在她摸索著,用隊長該有的語氣說:“很好,大家都提出了很多的想法和推理。我們現在手上的證據實在太少了,我們大家要再發散下思維,想想是不是還有哪些地方漏了。”
何舟提議:“饒隊,案發現場是在大街上,有人目擊的概率很高。我申請返回現場,試試看能否找到其他目擊者。”
申言汐拿起照片仔細的觀察,突然,她看到所有案件的尸體擺的姿勢看起來很像三個英文字母“H”,\“E\“,“L”。
“HELP!”
申言汐覺得自己聯想的太不切實際了,略有些過頭了,感覺不可思議。晃了晃頭,申言汐努力趕走這個想法。
一個連環殺手,擺這個詞做什么,這不合常理啊。
把這個離奇的想法趕走,申言汐對著大家說:“現在大家分組,何舟、顧宏義去尋找目擊者,耿佳楠查閱卷宗,馬靖、葉杭翻看監控。”
所有人聽到了自己的分工后,便馬上著手開始做了。
饒淮看著雷厲風行的申言汐,覺得很驚訝:“小妹妹,沒想到,你還挺有領導風范嘛。”
申言汐笑了笑,說:“以前上課的時候,老師帶我們演練過。”
“演練?”饒淮頭上一連串的問號。
不再做回答,申言汐拉起饒淮就準備出門去。
饒淮歪頭看她,問道:“領導,我們現在去哪里?”
“去停尸房,查看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