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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拔劍

“好吧好吧,”昂熱搖了搖頭,一把將罪劍的盒子合上,足足過了一分鐘他才感覺到自己內心之中涌動的情緒正在緩緩地平復,“我們不如來看看這七把毀了我桌子的武器……那個玩意等之后再專門說一下吧。”

副校長斜了他一眼,撇了撇嘴:“那不是還有把武器沒說呢嗎,現在才想起來那玩意是潘多拉魔盒是不是有點晚了?”

昂熱無視了他的話,他伸手指了指桌子上的七把武器,“這是當時青銅計劃結束之后學院除了龍骨之外最大的收獲!”

“我們猜測它被鑄造來殺死其他的初代種,”昂熱輕聲說,“七柄武器對應七個王不同的弱點,傲慢、妒忌、暴怒、懶惰、貪婪、饕餮和色欲,諾頓將以自己在煉金術上的極致成就,審判他的七位兄弟。它外壁的古希伯來文翻譯過來是,‘凡王之血,必以劍終’!”

“別逗了,龍王聽起來沒有一個好色的,‘色欲’什么的是針對校長你特別鑄造的吧?”芬格爾說,“而且他為什么要殺其他的龍王?他們不應該聯合起來先轟翻我們么?”

“龍族是一個篤信力量的族類,他們之間的親情遠比不過他們對力量的尊崇,如果他們認為自己的兄弟太過弱小不該繼續存在,他們就會毫不猶豫地挑起戰爭,毀滅并吞噬對方。龍族的興盛和滅亡都是因為這種暴虐的傳統,龍族永遠都是王族,一個王的命運就是被新的王殺死,他們這樣傳承力量。”昂熱說。

“他弟弟明明知道哥哥制造七宗罪的事情,為什么到最后還因為諾頓死在我們的煉金導彈之下而暴怒?”楚子航忽然舉手問了一句。

“龍族就是這么奇怪的一個族類,他們暴虐地吞噬同類,又會因為同類的死而懷著刻骨的悲傷。傳說黑王吞噬白王之后,痛苦地吼叫著飛到天頂最高處,又直墜入海底最深處,撞破嚴冬的堅冰,來回往復七次。”昂熱說。

“聽起來就是個內心很別扭的文藝青年。”芬格爾嘟囔,“不過這東西真的能殺死龍王?尤其是最小的這柄……能刺穿龍鱗么?”

“現在不行,因為你看到的并非是真正的‘七宗罪’。”副校長把一柄柄刀劍拔起,重新合入刀匣里。

他咬開自己的手指,豎起流血的手指,讓每個人看清那滴血液,而后把它緩緩地涂抹在刀匣上。血迅速地填滿了刀匣上的銘文。

“閃開一些,它要醒了。”副校長示意所有人后退。

他不說所有人也已經在后退了,誰都能感覺到它的變化。它活過來了,像是有心臟在刀匣里跳動,不止一顆,而是七顆,七柄刀劍同時蘇醒,七種不同的心跳聲混合起來,有的如洪鐘,有的如急鼓,這是一個暴虐的樂隊,它適合配唐傳奇中《柳毅傳》那樣的故事,洞庭湖中的一曲笙歌曼舞里,那條名叫“錢塘”的赤龍卻掠空三千里,殺人六十萬,傷稼八百畝,吞噬了對妻子無情的小龍,瞬剎回還,重又高冠博帶,含笑待客。

刀匣表面顯露出暗紅色的藤蠻狀花紋,就像是它的血脈,搏動的心臟正把狂躁的血液送到它的全身。

“現在再試試把刀劍拔出來,從明非開始。”副校長說。

路明非走了過去,他看著面前這玩意,有點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莫名其妙有些嫌棄,也不知道究竟是抽了什么風,總之比起這七件武器他更想伸手摸一摸那把“罪劍”還有一起裝箱的那把純白色長劍。

但是已經走到桌子前了,這時候拉肚子明顯不是什么好理由,所以他也只能伸手一把把“色欲”給拔了出來。

“第一關通過,接著試拔其他的。”副校長說,“這套刀劍被喚醒后,就有極強的磁力把刀劍都吸附在刀匣里,越是大型的越難拔出。”

路明非握住亞特坎長刀的柄,這一次刀匣中的力量簡直十倍于“色欲”,他能感覺到這玩意的抗拒,雖然他不知道這玩意是怎么敢抗拒他的,但是僅僅是一點點金色光芒在路明非的眼睛之中閃過,“饕餮”也立馬被拔了出來。

然后是第三把第四把一直到“暴怒”全都是安安靜靜地被他直接抽出來玩一樣。

昂熱和副校長對視了一眼,都看了對方眼神中的“不出所料”。

“嗯……沒有激發傳說中的煉金領域,我記得幾十年前看過我老師的手稿來著,說這些武器上面有一個相當強大的煉金領域,但是……也可能那樣的力量只有純血龍族才能掌握吧?”副校長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語著。

“行了,下一個,芬格爾。”副校長擊掌。

被解開束縛的芬格爾得意地挽起衣袖,在路明非面前秀了一下鐵疙瘩一樣的肱二頭肌,這家伙真有雙強壯的胳膊。他一直成功地拔到了“貪婪”,揮舞著那柄蘇格蘭闊劍,滿臉得意。

“怎么樣,師兄我這血統也不比愷撒他們差,只不過平時不是很喜歡表現出來而已。”芬格爾在一邊對著路明非擠眉弄眼,“當年楚子航和愷撒沒來的時候,學院里可是我芬格爾·馮·弗林斯的天下!”

“你再編的有點前因后果沒準我真的信了。”路明非掏了掏耳朵,沖他翻了個白眼。

“最后,楚子航。”副校長說,“當作考試吧,盡你最大的努力。”

“是。”楚子航走到桌邊,緩緩地呼吸,他并沒有芬格爾那樣強壯的胳膊,他的體能專修是太極,柔韌中爆發的力量,可以比純粹的蠻力強數倍。

“色欲”出鞘時輕描淡寫得就像從筷子套中抽出筷子,拔“饕餮”時楚子航則用了馬步,意守丹田,一次成功。芬格爾得意不起來了,剛才他還嚯呀嚯呀地折騰了好一陣子。楚子航調握住了“貪婪”的刀柄,凝神守一,綿長的氣息仿佛從呼吸一直灌到手指尖端,發力!

血一滴滴地落在辦公桌上,楚子航站在桌邊,默默地看著自己的掌心。路明非和芬格爾都愣住了,誰都覺得楚子航至少能拔到“暴怒”,從拔出前兩柄的狀態來看,他還有余力未發。但蘇格蘭闊劍在刀匣中絲毫未動,刀柄上密集的金屬鱗片張開,刺傷了他的手心。直到楚子航挪開了手,鱗片才緩緩收攏。

他被“貪婪”拒絕了。

“考試結束!”副校長打了個響指,“所以現在我們不得不來看看這個潘多拉的盒子了!”

“你怎么這么激動,我記得剛剛你好像還很不愿意讓我們打開那個盒子來著。”昂熱說。

“那是剛剛,但是我想現在有人沒準兒可以駕馭這個極惡之劍……但是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和它放在一起的另一件武器到底是什么來頭,看起來起碼應該也是某位高級純血龍類的作品,不然怎么可能不被這極惡之劍侵蝕?”

副校長邊說,手上的動作也沒停,他抬頭掃視了一圈,忽然喃喃自語道:“應該讓曼斯和我的兒子一起來的,這樣歷史性的時刻……沒準從今天開始黑王的武器我們也能使用了。”

“什么?”路明非根本沒聽清他說的什么,即使他的聽力現在已經相當好了,但是副校長這句話不是用中文說的,也不是英文,總之是一個不知道什么情況的神秘語言。

“沒事,老毛病了,副校長時不時會用一些拉丁文或者希伯來文來夾雜在日常交流之中。”古德里安悄悄地和路明非說道,“這還是曼施坦因和我特意提過一次我才知道。”

“明非!”

“到!”路明非一個激靈。

副校長招了招手,“過來,試試摸一下傳說中的“罪劍”!”

路明非緩緩走上前去,那股無形的陰影再次籠罩了整個房間,但是因為那根蠟燭還亮著,大家也只是感覺周圍忽然變得有些陰森,沒有之前那些沒來由的煩躁情緒了。

“就……就這么摸?”路明非有些疑慮地看著已經躲在了桌子后面的副校長,“不是……您躲那么遠干什么,這又不是拆彈組在拆除恐怖分子安裝的C4炸彈,我們這是屠龍學院,不是真人CS戰場吧?”

副校長從桌子后面探出頭來,“沒錯,就這么摸一下,看看它有沒有什么反應……我說實話,我一直感覺……算了,你先摸一摸吧明非!”

看著已經縮了回去的副校長,路明非滿臉黑線,但是他確實是想要和眼前這把武器接觸,他總覺得這東西和那位創世神關系匪淺。

路明非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握住了“罪劍”的劍柄。

仿佛空氣被什么東西凝滯住了一樣,連時間都被徹底凍結在路明非和它接觸的那一瞬間。

一股極其強大、閃爍著純黑如墨色的沖擊直接將在場的所有人猝不及防之下掀飛了出去,甚至造成了類似小型原子彈爆炸一樣的視覺效果,龐大的力量從那把劍中奔涌而出,混雜著尖叫、怒吼、呻吟直沖天際。

“快,快放手!”副校長按住了自己的帽子,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現在已經不太想管昂熱的校長辦公室變成什么樣了,他剛剛好像看見房頂被掀起來了,總之眼下這個玩意好像是失控了。

可是路明非卻像是沒有聽見一樣將那把代表著極惡的長劍緩緩地舉起,放在自己面前,漆黑的劍身居然如同鏡子一般照應出了路明非的樣子。

“國之大事,在祀與戎。”一句話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好像已經說過無數次了一樣。

“國之大事……在,在祀,與……戎?”

但是還沒等他仔細想想這句話的意思,一股柔和的光芒緩緩地纏繞了上來。

像是母親安撫了哭鬧的孩子一樣,那不斷顫抖、爆發出難以想象力量與惡意的“罪劍”居然就這么平靜了下來。

路明非和“罪劍”的聯系也緩緩地斷開,他移開了視線,看向那把靜靜散發出柔和光芒的純白色武器。

宛如天使一般。

“咳咳!”副校長的眼睛幾乎都要粘在那把安靜躺在匣子之中的武器上了,他機械地揮了揮手,喉嚨動了動,“明……明非啊,先把那個武器放下,你們這一次先帶七宗罪去吧,這個,這個,這個……東西!我們得先研究研究,沒準能找到從前歷史之中我們沒有發現的秘密!”

“我要報銷掉你們的破壞……”昂熱看了看被掀飛出去的屋頂還有周圍散落一地的各種物件,絕望地呻吟著。

“好了好了,校董會那幫家伙會給你善后的。”副校長擺了擺手,“更何況這是為了屠龍的偉大事業!好了,楚子航,校長和你還有點話要說,我們得先走了……明非!芬格爾!你們幫我把這些東西抬到我的閣樓上!”

門關上了,楚子航仍在看自己的手心。

昂熱把胸口的飾巾扔給他:“后面的事情我們也沒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前面讓你們動七宗罪是血統測試。”

楚子航把飾巾纏在手上,點了點頭:“我明白。”

“芬格爾拔到了第三柄,你卻被拒絕了,為什么?”

“因為我的血統純度并沒有別人以為的那么高。”楚子航輕聲說,“我被洗血了,一個月內我的血統都不會達到原來的純度。”

昂熱點點頭:“是的,這個學院里的絕大多數人都認為你是超‘A’級,你比愷撒的血統純度還要高,甚至你遠比明非更適合‘S’級這個殊榮。但你自己是清楚的,你的血統純度甚至達不到‘A’級。仔細研究你的父母就會明白,你父親可能是個很罕見的混血種,但你母親則是純粹的人類,他們的后代很難出現更優秀的混血種。而明非的父母都是混血種。你有那雙永不熄滅的黃金瞳,是因為你掌握了‘爆血’,你把血統純度強行提升上去了。無法自己控制黃金瞳,是血統接近失控的跡象,我不確定你離最終墮落還有多遠,但如果你克制自己,就能延長生命。”

楚子航點了點頭。

“其實你知道自己的壽命不會太長,對吧?”昂熱嘆了口氣。

“發現這個問題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楚子航低聲說,“校長你說得對,‘爆血’是個深淵一樣的技能,從開始使用的第一天起,就滑下去了。”

“所以你沒有對任何人公布這個技巧。”

“是的。”

昂熱把一份資料扔在楚子航面前:“我們已經知道了2007年7月3日發生在你父親身上的意外,迄今為止那都是一個謎。但如果你想弄清往事,那么先得活著。”

“明白了,”楚子航無聲地笑笑,“誰都想活著。”

“知道尼伯龍根計劃么?”

楚子航搖搖頭。

“關于‘爆血’,你沒有得到全部資料。”

楚子航一愣,猛地抬起頭。

“確實存在辦法,能夠提升混血種的龍血純度,這是一種煉金技術,在這種技術的保障下,混血種能夠避免被比例更高的龍血改寫基因。但是這種技術耗費巨大,只能用在一個人身上。尼伯龍根計劃在學院中剔除不安全的血統,同時也選擇候選人,幫助他完成‘進化’。”昂熱緩緩地說,“我想你清楚這份饋贈對你有怎樣巨大的意義。這是唯一可以平安地越過‘臨界血限’,把龍血潛力發揮到最大的辦法,也是你活下去的唯一途徑。”

“有這種技術?”楚子航瞪大了眼睛。

“有,而且你也在候選人名單上。”昂熱揮揮手,“去吧,你需要一項榮譽和愷撒競爭這個候選人的席位,你們都參與了青銅計劃,但是康斯坦丁是被路明非正面擊殺,眼下的情況,我們需要你做出更大的貢獻,這樣我們才能將這份力量交給你。”

“明白!”楚子航遲疑了片刻,看著坐在燈下安靜飲茶的昂熱,“謝謝。”

“不用。”昂熱微笑著舉起茶杯致意。

“最后一句話,”楚子航在門邊停步,“如果芬格爾真的不想去,我覺得不該勉強他。”

“你們真的認為這家伙是個廢柴么?錯了,芬格爾·馮·弗林斯,曾是學院‘A’級學生,曾經參加過多次任務,是學生中最有經驗的專員。后來他不再執行任務只有一個緣故,他在某次任務中受傷很重,甚至影響到神智。你們現在所見的并非他的真實狀態……雖然確實以前他也很亂來……但不像這樣。十年前我眼里的他,就像現在我眼里的你。”昂熱從袖口摸出那柄從不離身的折刀,從樓上擲下去。楚子航伸手接住。

“借給你用的。它有殺傷初代種的能力。我朋友梅涅克家傳的那柄亞特坎長刀折斷后,我們用刀頭碎片打造了它,是珍貴的紀念品。”昂熱行了一個像模像樣的軍禮,“用完記得還給我。”

“是,將軍。”楚子航模仿他,以軍禮回復。

門關上了,有人從側門里走了出來。副校長去而復返,扶著一把椅子在桌邊坐下:“嗯……他們中有些人的血統比我想象的還要更加強大,甚至比那些前輩們都要強大的多得多!”

“至少,他是迄今為止最合適的‘七宗罪’使用者,”昂熱說,“你知道我說的是誰。”

“哦……我當然知道,但是我還是覺得他的血統強大得有些異乎尋常……七把劍,你知道嗎?我們可是一直認為只有高貴的初代種才能拔出那把“暴怒”!”

一時有些沉默。

“你自己為什么不試試?”副校長抬起眼睛看了看他。

昂熱輕輕地撫摸刀匣:“有點害怕。怕知道自己的極限,怕知道有些事自己做不到……我必須堅信自己是能做到一切的人,要給龍族送葬的人,不能是一個有極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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