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若風沉入海中,只覺得渾身無力,窒息感如影隨形,四肢仿佛被無形的重力束縛,沉重得無法動彈。視線開始模糊,就在這生死存亡之際,他朦朧中看見陸塵奮力游近,一把抓住他的手,拼盡全力往上拽。
蕭若風呼吸愈發(fā)艱難,眼前發(fā)黑,突然間,陸塵轉過頭,吻上了他。在這突如其來的親密接觸中,蕭若風瞪大了眼睛,滿心錯愕,心跳如鼓,只能在心中默念:“他是在救我,只是出于無奈之舉?!比欢?,隨著吻的深入,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頭,“等等,這感覺……與她如此相似。”他心中猛地一顫,不由自主地憶起了那夜在桃花林中與他纏綿悱惻的女子。
片刻之后,陸塵緩緩放開了他,繼續(xù)帶著他向水面游去。不久,兩人終于沖破水面,回到了堅實的岸邊。
兩人雙雙癱倒在地,片刻后,陸翩然緩緩起身,輕觸蕭若風的腕間,確認其脈搏平穩(wěn)無恙。她小心翼翼地將蕭若風攙扶至一旁的大石旁坐下,隨后運轉內力,將兩人濕透的衣衫烘干。
環(huán)顧四周,確認周遭并無異樣與危險后,陸翩然開始忙碌起來。她搜集了一些干枯的樹枝,在蕭若風身旁生起了一堆溫暖的篝火?;鸸馓S,映照著兩人疲憊卻安詳?shù)哪橗?。接著,她又四處探尋,采摘了一些可食用的野果,細心地清洗干凈,整齊地擺放在火堆旁。
不多時,蕭若風在朦朧中逐漸恢復了意識,緩緩睜開眼睛。
陸翩然見他醒來,急忙上前溫柔地問道:“蕭公子,你終于醒了,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讓我?guī)湍阍\診脈吧?!?
...蕭若風目光迷離,但隨即聚焦在陸翩然身上,一把抓住了她伸來的手腕,聲音中帶著一絲警惕:“你到底是誰?為何會在這里?”
陸翩然被這一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但她很快鎮(zhèn)定下來,微笑著回答:“我是陸塵啊,公子你莫不是燒糊涂了吧?之前你掉進海里,可是我把你撈上來的。”
蕭若風聽罷,緩緩松開了手,不由得想起了海里的那個吻,臉上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我以為我們共同經(jīng)歷了那么多,你至少會把我當作朋友,原來是若風自作多情了。
陸翩然見他如此,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她深吸一口氣,說道:“公子,其實有件事情我一直沒有告訴你?!?
蕭若風抬頭看向她,眼中帶著一絲好奇與期待:“哦?何事?”
陸翩然輕輕咬了咬嘴唇,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其實,我不叫陸塵,我叫陸翩然,是芳菲府的掌事人。因為身份特殊,為了行事方便,我一直以男裝示人?!?
蕭若風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與不解:“翩然?這是個女子的名字,莫非……你是女子?”
陸翩然輕輕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抹羞澀的笑容:“是的,公子猜得沒錯。我確實是女子。只是在外人面前,我總是以男裝打扮,久而久之,大家都習慣叫我小公子了?!?
蕭若風仍然有些難以置信:“可是,我為何一直覺得你像個男子呢?你的聲音、舉止,都毫無女子之態(tài)。”
陸翩然微微一笑,解釋道:“這都要歸功于我?guī)煾競魇诮o我的一種特殊陣法。他在陣法之道上造詣極深,而我作為他的親傳弟子,自然也學得了不少皮毛。這種陣法能夠影響時間流速,讓我的聲音、舉止都顯得更加沉穩(wěn)有力。再加上我擅長的易容術和精心設計的男裝,足以讓人誤以為我是男子。”
說到這里,陸翩然停頓了一下,目光中充滿了真誠:“公子,我并非有意隱瞞,只是身份所迫,不得不如此。希望公子能夠理解。”“若風知道公子,呃,姑娘是情勢所迫,并非刻意隱瞞,不知是否有幸能一睹姑娘的容顏,也算不負我們相識一場?!笔捜麸L道。
“蕭公子喚我翩然便好,公子既然有此意,翩然自當滿足。”陸翩然言罷,隨即撤去了臉上的法陣,露出了真實的容顏。
“真的是她。”蕭若風心中暗驚。
“蕭公子?”陸翩然見蕭若風愣神,便用手在他眼前輕輕晃了晃。
“所以,那日在海上救我的,也是翩然姑娘了?”蕭若風回過神來問道。
“正是,公子不怪翩然隱瞞于你?”陸翩然輕聲問道。
“怎會,相救之恩,若風必銘記于心,怎敢怪罪?!笔捜麸L連忙說道,一時間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不知翩然姑娘可有心儀之人?”蕭若風試探性地問道。
“沒有?!标戶嫒粷M臉通紅地低下了頭,偷偷望向蕭若風。
“那若風可否有幸得到姑娘的青睞?”蕭若風心中一喜,脫口而出,隨即又覺不妥,連忙補充道,“呃,我不是那個意思,姑娘若是不愿意,就算了?!?
“蕭公子不必解釋,翩然承認對公子確有好感,但你我相識尚短,自不敢奢望更多?!标戶嫒惠p聲說道。
“既然你我都對彼此有好感,為何不能試著相處一下呢?”蕭若風目光堅定地看著陸翩然。
“姑娘放心,若風絕非心血來潮,若是可以,希望姑娘能給若風一個追求你的機會。日后若覺不合適,若風自會離開,絕不再打擾姑娘?!笔捜麸L激動地說道。隨即一陣咳嗽。
“蕭公子,你沒事吧?”陸翩然急忙上前。
蕭若風趁機抓住她的手,溫柔地說道:“叫我若風?!?
“好,若風。”陸翩然羞澀地低下了頭,輕輕喚了一句。
四目流轉相對,二人眼中滿是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