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發現，與自己大戰六天六夜的敵人，

頂著一張托尼·斯塔克的臉，

盧克大腦是短路的。

是托尼？

還是毀滅博士？

或者，兩者都是？

疑惑涌上心頭，沖擊著盧克的智商大壩。

他覺得自己頭皮好癢，要長腦子了。

不等他理清思緒，毀滅博士冷哼一聲。

他隨手一揮，新面具重新遮蔽了那張傷痕交錯的臉。

“喂，對面的。”

羅特斯用短小的觸手按開了通訊器。

“告訴你個秘密喲，千萬別傳出去。”

它不合時宜的調侃在駕駛艙內回蕩：“告訴你個拍照小妙招，遮住臉，顏值翻倍喲！”

“笨蛋，你把他激怒了。”盧克直翻白眼。

羅特斯的拱火只會讓敵人更瘋狂。

果然，攻擊驟然加劇。

貝亞娜機甲在狂風暴雨般的攻勢下搖晃，像暴風雨中飄搖的孤舟。

“哇，好顛簸，好喜歡！”羅特斯在駕駛艙里怪叫不斷。

“還不是你惹的禍！”

盧克很惱火。

他體內澎湃的狂戰士血氣差點變成一口老血吐出來。

“我們是好搭檔！”

羅特斯嬉皮笑臉，“好搭檔是這樣的，你只需要挨揍，我需要考慮的就多了。”

盧克快被羅特斯氣吐血了。

又一道耀眼的能量光柱撕裂了宇宙。

它像神罰之劍，迫使毀滅博士不得不閃避。

一道紅色身影疾馳而來。

紅金戰甲在星光下熠熠生輝。

“維克多，許久不見。”鋼鐵俠標志性的輕松語調從戰甲傳出，帶著戲謔。

“托尼？”

盧克難以置信。

他瞪大雙眼，目光在鋼鐵俠和毀滅博士之間來回切換。

感覺兩個人像一體兩面的善惡雙生子。

“托尼·斯塔克，你…還活著？”毀滅博士的聲音像冰封千年的寒冰。

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

“很遺憾，讓你失望了。”

鋼鐵俠聳聳肩，語氣輕佻。

“我活得很好，而你，維克多，看起來不太好。”

他目光落在毀滅博士殘破的面具上，像打量一件自己的杰作。

“你一直在旁觀？”毀滅博士聲音低沉而危險，如同即將爆發的火山。

“當然，多虧了這位小朋友。”

鋼鐵俠指了指盧克。

“我才有機會打碎你的面具，讓你的尊容…重見天日。”他帶著調侃，“可惜，沒能送你上路。”

“殺了我？”

毀滅博士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語氣中滿是不屑。

“就憑躲躲藏藏的你？托尼·斯塔克，你真的認為…我不知道你還活著？”

“什么？”鋼鐵俠的聲音明顯一滯，像被掐住了喉嚨。

一股寒意從他腳底直竄頭頂。

“我當然知道你還活著。噢，可憐的托尼，親眼看著你的同伴們，一個個被我捏死，像捏死一群螞蟻。”

毀滅博士的語氣，仿佛冰川融水，帶著刺骨寒意。

“只剩下你，托尼，像只老鼠東躲西藏，”

“就為了今天？你想找一個機會？”

“你可能想不到，這其實是我刻意安排的。”

“沒我的允許，你真當自己能茍活至今？”

盧克心中警鈴大作。

不祥的預感涌了上來。

原本璀璨的星空，一瞬間被黑暗吞噬。

宇宙像被潑灑了濃墨。

一道漆黑死域，將他和鋼鐵俠籠罩。

毀滅博士剛才的驚訝表現，不過是誘餌。

這漆黑死域，是他為鋼鐵俠精心準備的陷阱。

只是沒想到，還網住了一條小魚。

在盧克的視野里，黑暗并非驟然降臨。

它像病毒般擴散。

起初，只是視野邊緣出現些許暗沉的斑點。

像墨水滴入清水，緩緩暈染開來。

但這種“緩慢”只是錯覺。

眨眼間，黑暗已吞噬一切星光。

連鋼鐵俠戰甲上閃爍的指示燈也黯淡下去。

如同溺水者絕望的呼喊。

這并非單純的無光。

而是一種詭異的“空”。

光粒子在這里失去了意義。

鋼鐵俠的傳感器瘋狂報警。

各種能量讀數歸零。

空間本身都變得極不穩定，如同隨時會崩塌的積木。

空氣粘稠而沉重。

無形的壓力擠壓著盧克的胸腔。

他感覺五臟六腑都移了位。

毀滅博士懸浮在死域之外。

身影在扭曲的空間中若隱若現。

如同深淵中走出的惡魔。

他沒有急于攻擊，而是緩緩抬起右手。

指尖跳躍著墨綠色的能量。

如同毒蛇吐信，陰冷而致命。

這些能量并非純粹的破壞性能量。

而是某種更高級別的存在。

吞噬光線，扭曲空間。

甚至能將物質分解成最基本的粒子。

毀滅博士閉上眼睛。

他感受著這股力量的脈動。

回想起自己的征服歷程。

阿斯加德神域的彩虹橋，在他面前崩塌瓦解，化為點點星光。

奇異博士的圣殿，在他手中如同玻璃般破碎，魔法能量被死域吞噬。

就連變幻莫測的量子領域，也被他用科技力量徹底封鎖。

他了解這個宇宙中所有能量形式。

任何能量，在他面前都只是待宰羔羊。

最終，都將化作虛無。

毀滅博士睜開雙眼。

墨綠色的光芒在他眼中閃爍。

如同兩團即將爆發的超新星。

他手中能量越來越耀眼。

周圍空間扭曲得愈發劇烈。

如同即將破碎的鏡子。

只需等待。

死域內一切都將歸于終極的無。

“無人能逃出死域。”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無盡的威懾。

“我已參透宇宙奧秘，所有能量皆可湮滅！”

除非，

有一種能量，是連他也從未了解過的。

在毀滅博士看來，那不可能。

……

死域之內，永恒之夜已然降臨。

沒有光。

只有令人窒息的黑暗。

和吞噬一切的寂靜。

盧克手中舉著一枚復活幣。

黯淡無光的金屬表面，反射著令人絕望的黑暗。

“該區域無法使用此道具。”

系統冰冷的聲音，如同死神的宣判。

盧克被澆了一盆冷水，心涼半截。

“小子，你還有什么花招？”

鋼鐵俠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帶著嘲諷與不耐煩。

這個不知是哪冒出來的小學生，在他眼中不過一個可利用工具。

一顆無足輕重的棋子。

雖然殘酷，但他已經習慣。

潛心策劃多年的布局，竟是毀滅博士的陷阱。

這讓鋼鐵俠惱羞成怒。

“叫我盧克。”

盧克淡淡道。

“盧克什么？你沒有姓氏嗎？”

鋼鐵俠追問。

語氣輕佻。

仿佛逗弄一只落入陷阱的小獸。

“只是盧克。”

盧克撇嘴。

“好吧，‘只是盧克’。”

鋼鐵俠語氣更加輕佻。

“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從哪里冒出來。”

“但是，聽著，你不該來這里。”

“噢，上帝，這個宇宙已經徹底淪陷。”

“毀滅博士的統治，已經把這里毀了。”

“沒人能違抗他。”

“說得好像是我的錯。”盧克反駁，心中不免慍怒。

若非這個丐版托尼突然出現，他早就一招血魔·弒天送毀滅博士歸西了。

好吧，就算殺不死對方。

至少不會像現在一樣被困住。

盧克模仿托尼口吻，沒好氣道：“要不是你被他算計，我也不會跟你一起被困在這里。噢，我的天，這真是糟糕透了。”

“噢，拜托。”

鋼鐵俠嗤笑一聲。

鋼鐵面具打開，露出那張著名花花公子的臉。

“如果不是你駕駛著這臺，噢，該死的破銅爛鐵，招搖過市，毀滅博士根本就不會注意到你。噢，我的老天爺啊！”

這張臭臉，讓盧克的拳頭，在黑暗中，微微握緊。

很想很想一拳揍上去。

兩人互相指責。

氣氛如同拉滿的弓弦，一觸即發。

這時，一張照片從羅特斯短小觸手里“不經意”滑落。

照片上，小女孩笑容燦爛。

如春日里盛開的花兒。

那是托尼的女兒——摩根·斯塔克。

鋼鐵俠低頭。

他目光凝固在照片上。

如同被定格的雕塑。

表情忽然變得難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