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婚禮開始不到10天了,單林軍讓我給我家里打電話人把戶口本寄過來辦理結婚證。
我養父接到電話開口就是要錢,讓單林軍的家里先打錢過去,再把戶口本寄過來。
我養父的要求像是在搞交易,讓單林軍的家人覺得他就是在賣女兒。
單林軍的家人也因為我養父的要求在家里鬧了起來,他沖著我發起了火。
我也沒有一直忍讓,生氣的說了一句:“彩禮錢是你自己要給我家里的,現在他們收到錢才寄戶口本,你沖著我發什么火,這結婚證不領就好了,你也還沒到法定結婚年齡。”
單林軍走出房間往上房走去,過了半個小時,他又回到房間來了,說道:“先打五千塊錢,等戶口本到了,剩下五千塊錢,到你們老家的時候親自給他們,你現在給家里人打電話,問問可不可以?”
再次撥通了養父的的電話,養父說錢不給齊,那就寄復印件。
掛掉電話,我向單林軍轉達了我養父的意思。單林軍又去了上房,10分鐘回來了,單福學也來了,同意了我家人的要求。
又讓我再打電話過去問什么時候寄戶口本的復印件,我養父的態度很堅決,錢到賬,就寄。
第二天,單福學去到城里給我養父打錢去了。
那年,我的養父母在蓋新的房子,需要錢。
在等戶口本復印件期間,單林軍帶著我去城里賣衣服,單福學也一起去。
一大早,我們坐振新的面包車去的縣城。
單福學給彩虹姐打了電話,請彩虹姐一起去幫忙挑選衣服。
上到三樓彩虹姐家里。
彩虹姐正在給孩子穿衣服。
“大大,你們來了,快進屋里坐,家里有了娃娃,就是亂得不像樣。”
“侄女子,都不是外人,快對了。買衣服我片不來,你經常在城里,能片來那達衣服好,價錢合適。”
單福學順著門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我和單林軍還在門口。
“快進來坐,叫個啥名字,我這記性差得。”
彩虹姐搬來凳子放在門口做飯的地方。彩虹姐家里住的是一個大通間,有一間小閣樓,需要用梯子才能爬上去。
大通間里面兩張床并在一起合成一張大床,靠門口的地方就是用來做飯。
那個時候我好羨慕這樣的家,家雖然不大,也不豪華,甚至還很簡陋,但是可以一家人住在一起,可以自己做主,孩子也在自己的身邊長大。
“彩虹姐,我叫傅娟娟。”
“我這記性不好嘛,這下記住了,小云進來坐。”彩虹姐招呼完我們,又去倒熱水。
我和單林軍挨著靠櫥柜的地方坐了下來。
彩虹姐給彩霞姐打了電話,讓彩霞來幫忙看一看孩子。
先是買戒指,買戒指安排在1000塊,我選了一款800塊錢的戒指,戒指上鑲著一顆紅寶石,送了一個鐲子,不知道是什么材質的,我不太習慣戴戒指和首飾,海博一歲的時候,戒指就一直放在衣柜的小抽屜里,直到從成都被單林軍趕走之前我都沒再打開來看過。
經過一家婚紗攝影,我拉著單林軍進去看看,單福學站在門口一直在反對,說什么拍照會讓胎兒變畸形,單林軍也立馬改變了立場,彩虹姐是他們家里人,這個時候也會站在家人一邊。
從他們的態度可以看得出,這場婚禮不是為我辦的,是為婚禮辦的,婚禮只不過是走一個過程。
我沒有堅持要拍婚紗照,后來也沒有照過。
到商場挑選衣服,我買兩套顏色一紅一紫的秋衣,一件深藍色的妮子上衣,一件毛衣,一件長款毛衣,一條黑色的褲子,兩雙鞋子。單林軍買了一套西裝,一雙皮鞋,一件白色襯衫。
接下來就是要去買婚禮上我穿的衣服,單福學逛不動了,他提前回了家。
彩虹姐又帶著我們到了一個專賣結婚用品的集市里去,里面賣的全是結婚用品,紅紅綠綠看得我眼花繚亂,不知道選什么款式了。
婚禮穿的服裝也就只能穿一次,挑選的時候就犯了難。試了好幾套,要么看上去臃腫,要么款式不好看。正準備要離開的時候,在最里面一家買到了合身的婚禮禮服,禮服花了100塊錢。
婚禮上零零碎碎的用品也在逛街的時候順道買好了,彩虹姐才想起婚禮穿的鞋子沒買,看了看時間,要是再回頭去逛逛,肯定要錯過班車,婚鞋的事情就暫時放下,安排過幾天再下來。
戶口本復印件到了,復印件直接寄到在鄉政府上班的單林軍的一個堂哥單寶林那里。
單寶林來電話的時候都下午兩點了,正好是禮拜五,不去的話就要等到禮拜一,禮拜一正好是婚禮。
單福學借來一輛三輪摩托車載著著單林軍和我往鄉政府趕去,鄉鎮的街道看上去很荒涼,街道兩旁的房子都是一排排平房,做生意的門店還是過去七八十年代商店用的大門,不進里面去看,完全不知道里面是賣的什么,也看到有一兩家賣衣服的小商店,街上的行人也不多。
單福學安排我們去拍證件照,他先一個人走進鄉政府里面去了。
鄉政府的旁邊正好有一家拍照的小照相館,我和單林軍走了進去。當天我穿了一件紅色衛衣,單林軍穿著在昆山買的紅色上衣。
照片上我們都沒有笑。
單福學出來了,讓我和單林軍繼續在外面等,他拿著照片進去辦理結婚證。
當時我以為我聽錯了,雖然我沒領過結婚證,看電視也知道領結婚證是要結婚的當事人親自領取。
經過這段時間對單福學的了解,他這么這么強勢的長輩,專制的長輩,恐怕問什么說什么都是多余的,搞不好還會引發矛盾。
當時我就沒多想,政府辦理的結婚證肯定不可能有問題,就算單福學再怎么專制霸道強勢,證件也不是他說了算。
萬萬沒想到,就是自己的愚蠢、膽怯和害怕,害死了自己。
一個小時后,單福學從鄉政府里面出來了。
單福學說:“你寶林哥說了,要過幾天證件才出來。”
“爸,婚禮之前能拿到結婚證?”
“估計是拿不到。”
“這事辦得,哎!”
“天快黑了,先回家,這事不是你我說了算嘛。”
吃過晚飯,于巧玲進到我們房間里來了。
“還有兩天就婚禮了,鞋子可沒有買嘛!”
“對,我把這事給差點忘了。”
于巧玲又看向窗簾說道:“窗簾也沒有換,事情還多著哩。”
“明個到縣城的浴室去洗澡,一道買回來。”
“能成能成。”
于巧玲說完,出去了。
來到甘肅10多天了,沒洗過一次澡,身上都臭了,單林軍家里也沒有洗澡的地方,用水也很省。
婚后我在甘肅住了兩個多月,除了換衣服時打水來擦擦身子,一次正兒八經的澡都沒洗過,身上的皮脫在衣服上白花花的一片一片,看到都把我自己惡心吐了。
來到這里一段時間,聽村子里的人說,以前有的男人從生下來到死都沒洗過澡,有的婦女也就在出嫁的前一天晚上洗了一次澡,不知道是真是假。
天還沒亮,于巧玲來到我們房間門口叫我們起床。
“趕緊起來了,口家班車錯過了,要到中午的一趟了。”
單林軍爬起來回道:“起來了,起來了,再不叫喚了,把人叫喚得心慌慌。”
“我不叫喚,你可就睡得不起來嘛,我還把你的心給操上。”
于巧玲往廚房走去,聽到睡在廚房的姥姥也醒來了。
我趕緊起來穿好衣服。
到廚房打水的時候,姥姥坐在炕上,披著衣服。
“姥姥,把你給吵醒了。”
“年紀大了,有點動靜就睡不著了。”
單林軍也跟著進來了,拿廚房的盆去舀水洗臉。
“你不刷牙就洗臉了嗎?”
“咦!我把刷牙給忘記了嘛!”
“快對了,一天不刷,誰還去聞你的嘴。”于巧玲坐在風箱前面,正準備燒鍋。
“不刷就不刷了。”
單林軍用廚房舀水的瓢舀了一點水,喝了口瓢里的水漱了漱口。
走在路上只能隱隱約約看見路,路兩旁還是黑麻麻的,走了快到公路的時候,我尿急得實在憋不住了,周圍全是一望無垠的土地,連個土堆也沒有,連棵大樹也沒有。
“我要上廁所,憋不住了。”
“現在沒人,你就在路邊解決吧,等會車子來了,你就得憋到城里去上廁所。”
我走到路外邊的地里面,背對著路,剛好脫掉褲子,正在準備尿的時候,一個男人騎著自行車往我們這里過來了,單林軍站在離我20米的地方,他朝著騎自行車的男人喊道:“有人上廁所哩,等一會再過來。”
騎自行車的男人沒聽見一樣,一個勁的往前沖。看他樣子是不會停下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就蹲在地里把頭埋在膝蓋上。
到了縣城,單林軍帶我到醫院旁邊的早餐攤吃早餐,早餐攤有韭菜盒子、油條、豆漿、豆腐腦、油餅子。
單林軍要了一碗豆腐腦,兩個韭菜盒子。我要了一碗豆漿,一個韭菜盒子。
我咬了一口韭菜盒子,發現真的很好吃,韭菜不多,粉絲很多,里面還有雞蛋碎,吃起來外酥里嫩。
于是,我又要了一個韭菜盒子,單林軍看了我一眼,又繼續吃早餐。
洗澡的浴室離早餐攤不遠,吃好早餐走到浴室大門口,上面顯示營業時間九點。
單林軍又帶著我去了彩虹姐家里。
浴室收銀員說:“洗澡10塊錢一個人,不能超過3小時。”
從彩虹姐家出來的時候,彩虹姐交代我,里面太悶,別待時間長,萬一暈倒在里面沒人知道。
到了浴室里面,熱水沖在身上,把那些叮囑的話早就拋在腦后了。
我出來的時候,單林軍站在外面,拉長著個臉,對著我說道:“我在外面叫你,你沒聽到嗎?我以為你暈倒在里面了,還準備叫人進去看看。”
我哈哈大笑了起來,心想原來你還會擔心我。
到甘肅的10幾天里,我和單林軍雖然談不上感情好,他也不像在昆山的時候對我那么冷漠。
感覺是在往好的方向發展,這樣我也可以定下心來,在這片黃土地上安心生活。
我就是這樣的人,只要不是觸碰底線的事情,能夠安靜的過日子,過去的事情,可以拋在腦后不計較。
去買窗簾的路上正好看見了一家鞋店,鞋店里面有一雙紅色的鞋子,看著很適合我。
那雙紅色的鞋子花了25元。
鞋子也買到了,窗簾也買好了,我和單林軍在街上吃了中飯,慢慢悠悠的去汽車站坐班車回原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