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太虛子目光如刀，在楊速身上一掃而過，隨即嗤笑出聲：

“你們太玄宗當真無人了？竟派一個剛筑基的小輩出來送死？”

掌教齊翰文眉頭微蹙，側目看向蘇仙：“你確定他能行？”

蘇仙紅唇微揚，指尖輕繞一縷青絲：“掌教…不妨讓他一試。”

話音未落，她已翩然飛至遠處云臺。

那里，身著“太玄宗”衣袍的金算盤正笑瞇瞇地嗑著瓜子，見蘇仙到來，殷勤地推過一盤靈果。

“這兩人……”

楊速無奈搖頭，卻聽耳邊突然響起金算盤的傳音——

“瓜子果盤已備齊，就等你表演了！”

聲音里滿是戲謔，仿佛在看一場好戲。

蘇仙側目，低聲問道：“你之前說的，可當真？”

金算盤眼中精光一閃：“千真萬確！此子與你和謫武仙一樣，皆是天機之外的異數。”

他指尖撥動算珠，發出清脆的響聲：“筑基初期對上半步金丹，若連跨階殺人都做不到……”

“又如何配為蘇仙妹妹你效力？”

他笑容深邃，顯然是想借機一窺楊速的深淺。

楊速緩緩起身，骨骼發出噼啪輕響，如龍吟虎嘯。

他嘴角微揚：“既然師姐已鋪好了路……”

“那便下去玩玩。”

“楊小子，你真要下去？”

麻成元老眉頭緊鎖，沉聲提醒：“那龐浩可是半步金丹，更圓滿了四門頂級術法！你莫要糊涂！”

楊速回首一笑：“無妨，我心里有數。”

話音未落，他已縱身一躍，如驚鴻掠影，穩穩落在廣場中央。

“有意思。”

龐浩抱臂而立，周身三丈內的空氣扭曲蒸騰，仿佛有無形火獄在燃燒。

他睨著楊速，目光如刃，凌厲中帶著一絲玩味：“沒想到，你還真有膽量站到我的面前……”

楊速不疾不徐，先朝龐浩微微一拱手，隨即轉身面向高臺，鄭重一禮：“弟子楊速，拜見掌教與諸位元老。”

他聲音清朗：“弟子愿出戰，但有一個要求。”

齊翰文眉頭微皺，審視的目光如淵似海，心中暗忖：“此子不過筑基初期，竟敢直面龐浩？但既是蘇仙舉薦……”

他略作思考，便點頭出聲道：“你有什么要求盡可道來？”

楊速一字一頓：“若我勝，請宗門賜我小神通——《太玄劍氣》！”

此言一出，滿座喧嘩！

齊翰文與身旁幾位元老迅速交換眼神，隨即沉聲道：“若你真能勝，便是宗門百年難遇的天才，自然有資格修習小神通。”

他話鋒一轉，目光如電：“但本座最后問你一次——”

“你可知道自己現在在做什么？”

楊速迎上那道審視的目光，淡然一笑：“弟子自然清楚，請掌教放心。”

齊翰文深深看了他一眼，與元老們對視一瞬，眾人眼中皆閃過一絲異色……

“是楊速！”

蕭山真人低呼一聲，“有他出手…或許…真有幾分把握！”

蕭和轉頭看向父親，報著一絲懷疑：“父親，楊速雖天賦異稟，可畢竟修為尚淺，那龐浩可是將四門頂級術法修至圓滿的狠角色！您當真認為他能贏？”

蕭山真人虎目一瞪：“怎么？你在質疑你老子的直覺？”

蕭和連忙擺手，干笑道：“不敢不敢！”

心中卻是暗忖：這也太離譜了吧！

“竟然是他？！”

太虛宗看臺上，章俊瞳孔驟然收縮，死死盯著廣場上的楊速，“這小子怎么會出現在太玄宗？還成了內門弟子？”

“哦？”太虛子微微側目，眼中閃過一絲探究，“你認識此人？可知他的跟腳？”

章俊喉結滾動，勉強壓下心中的不安，低聲道：“沒什么背景…只是……”

后半句話被他硬生生咽回了心里，“只是…他的劍很快……”

不知為何，看到楊速的一刻，他心中便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妙感，仿佛被一柄無形的劍抵住了咽喉。

難道……龐浩要敗？

他臉色刷地一變，不敢吱聲。

“此人究竟有何出奇之處？竟能得蘇仙舉薦……”

真傳弟子項承平眼中邪光閃爍，目光如毒蛇般在楊速身上游走，似要將他徹底看透。

“事都搞定了，那么……出手吧！”

楊速轉身，目光如古井無波，直視龐浩。

“呵……”龐浩忽然笑了，笑容燦爛如陽，眼底卻凝著萬年寒冰，“怎么？我看上去很像墊腳石嗎？”

楊速神色平靜，聲音卻如利劍直刺龐浩心臟：“你如今萬眾矚目，不也是踩著太玄宗弟子爬上來的？”

“你吸了別人的氣運，就要做好……被別人吸走的準備。”

“這世間氣運有著既定的總數，本就是——”

“蠶食他人，或者被他人蠶食！”

“找死！”龐浩眼神驟冷，身形陡然模糊。

太虛步——縮地成寸！

瞬息之間，龐浩已如幽冥索命般逼至楊速三尺之內。

他并指如劍，指尖迸發璀璨符光，赫然是太虛宗鎮派絕學之一——太虛符劍！

這一擊毫無保留，符劍未至，凌厲劍氣已撕裂長空。

場外眾人呼吸驟停！

蘇仙目光微定。

項承平眼中邪光大盛。

章俊則是凝目起身。

楊速見此，竟不閃不避！

就在符劍即將貫體的剎那。

“錚！”

一聲劍鳴如龍吟九霄！

他體內的《純陽道經》轟然運轉，周身迸發璀璨光芒。

緊接著，他抬手輕拂，劍草自掌心浮現，劍意煌煌，斷岳劍氣受劍意加持迸射而出，威力竟是比往常大上十倍、二十倍不止。

劍光所過之處，虛空扭曲，空氣哀鳴，恍若真能——

一劍斷山岳！

再劍分江川！

“轟——！”

太虛符劍與斷岳劍氣轟然相撞的瞬間，天空云臺都劇烈震顫！

龐浩瞳孔驟縮，只覺一股浩瀚如天的劍意碾壓而來，符劍竟如薄紙般被一分為二，余威不減，直逼其眉心。

“噗！”

一口鮮血噴出，他的身形如斷線風箏般倒飛而出，重重砸在十丈外的青石地面上，將堅硬的地面都砸出蛛網般的裂痕。

而楊速——白衣獵獵，紋絲未動。

周身純陽之光如液態昊陽沸騰，熾烈的白金光暈自他體內噴薄而出，化作一輪人形大日，將整座太玄廣場映照得如同正午天光傾瀉。

“這怎么可能？！”

太虛宗與太玄宗兩方看臺同時炸開了鍋。

所有弟子都霍然起身，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純陽道經…竟然是純陽道經！”

真傳弟子項承平死死盯著楊速，眼中邪光大盛：“難怪每一縷靈力都蘊含著至剛至陽的道韻，如昊陽般純粹，品質如此之高，以筑基初期修為便能硬撼半步金丹！”

一旁的金丹真人更是倒吸一口涼氣：“不止如此！他施展的好像是圓滿級的《斷岳劍訣》！”

“純陽靈力抵消了修為差距，圓滿劍訣彌補了術法差距，再加上那柄能催發劍意、增幅劍氣威力的神秘劍器……”

金丹真人聲音都微微顫抖起來：“如此之下，龐浩…反而落了下風？！”

“好好好！甚好！”項承平眼中的邪光幾乎要化為實質，他舔了舔嘴唇，如同盯上獵物的毒蛇：“純陽道經…圓滿劍訣…真是令人驚嘆的悟性。”

“楊速…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他盯著楊速，眼中竟閃爍著病態般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