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瑤趕緊回道:“璃瑤知道了,這就去見過叔輩們。”
“不用多禮了。他們也沒有個叔樣。”桂慧杉聲音平淡中又透著命令:“謹嬸年紀大了,鳳丫在時,端茶水的事都是鳳丫來做。璃瑤,我看你也不小了,以后這些事吧,你要跟謹嬸學著點。不管以后嫁人還是自己過日子,這日常生活中的小事總之都要會才行。”
“璃瑤明白了,這就去添水。”璃瑤還真不是知道怎么添水,拿著小玄白瓷面保暖壺左右看了看不知去哪個方向。
牽住璃瑤的手之后謹嬸對桂慧杉道:“這些事都是小事,等我慢慢教她。夫人,這璃瑤吧,剛來的那天晚上,就連香皂都以為是什么香糕,拿著就往嘴里咬的。這幾天來,好多了,不亂吃東西了。夫人,璃瑤好像真得忘記了太多的事,我們得慢慢來。不過有一件我注意了,只要教過她的她都記得不會再忘記。”
眉頭越聽越緊的桂慧杉,聽到這時才舒展了眉頭:“如此甚好!”
璃瑤聽了桂慧杉的回答眼神瞬間一亮:這世界還是和有和師父說話口氣一樣的人!祖母這句“如此甚好”就和師父的話如出一轍。
謹嬸這時拉著璃瑤轉身:“走,今天晚上謹嬸就教你怎么用電燒水。電是個很方便的東西;也是相相當危險的東西……”
看著謹嬸和璃瑤走向了廚房方向,桂慧杉說:“都聽見謹嬸的話了嗎?這丫頭失憶很嚴重。連肥皂都能啃的人,肯定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你們以后盡量幫助她。”
“是——”整齊劃一地回復。
桂慧杉:“好了,你們各回各屋收拾去吧。”
都消失的特別快。
看到還有一個人站在那,桂慧杉問:“熬列,你還有事?”
“沒有,今天該我守夜。”
“都回來了,不用你守夜了,好好休息去吧。”
“不,我對那些安保不放心,決定每天都由弟兄們輪著守夜。”
“你們呀,長大終究是要離開的。總是不放心,那怎么開展自己的人生呢?”
“我——”
熬烈要說什么被桂慧杉打斷了:“好了,今天不早了,早休息,有事以后再說。”
熬烈步子有些猶豫地走向了面邊走廊,那里通向半月山莊的耳樓半月閣。耳樓半月閣和半月山莊主樓在一層是連在一起的。熬烈和燕龍就住在半月閣的一樓。按以前房間來住的法,靠后院的一排房間從南往北依次就是其它五個人的房間。盤石、盤玉的房間離謹嬸的最近。謹嬸的西面同排的還有兩間客房。鳳丫是一直住桂慧杉旁邊的。
客廳里就只有桂慧杉一個人了。她往后緩緩地靠上了沙發背,眼睛也慚慚地閉上了;跟著就是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從小經歷過嚴格淑女訓練的桂慧杉只有一個人時,才能這樣地放松。
桂慧杉這個放松時間也不會有多長,取決于璃瑤對電燒水了解程度的時間長短、動作快慢。
璃瑤被謹嬸帶到廚房才知道廚房有多大,原來廚房里有兩個人給謹嬸打下手備菜備料的。
吃了幾次飯都沒見過這兩個人。可能就是輕易不進餐廳的下人吧!璃瑤邊琢磨邊看那兩個人。都是中年,身上穿白色統一服裝。
謹嬸對那兩個人說道:“布語,今天沒有要加餐的。不早了你倆口子就休息去吧。”
“晚安。”女的說完話,兩個人連著點頭,然后從另一個耳門里消失。
謹嬸說:“這兩個人是夫妻,襲的不啞,叫靈歌。啞的不襲,叫布語;配合的好吧!”
“布語、靈歌,名字真好聽!”璃瑤把第一感覺說了出來。
謹嬸無奈地搖了搖頭:“一對苦命鴛鴦,幸虧遇上了夫人這樣的好心人。”
“哦?”璃瑤想聽下去的樣子。
可是謹嬸說道:“別把正事忘了,夫人等著喝茶呢。”
“是的,那趕緊接上水燒。”璃瑤這就打開水籠頭接水。
謹嬸忙道:“璃瑤,這好茶要用好水。用這個礦泉水才行。礦泉水,你知道是什么嗎?”
“知道,就是好喝的水,能泡好茶的水!”
“璃瑤真聰明。”
“謝謝!”
“還知道說謝謝了!真不錯。”
“在醫院時,康樂靖說的,如果別人在夸你時,千萬要說謝謝。”
謹嬸笑了:“康少是個熱心腸的人。這次呀,我們鴻少出事多虧他忙進忙出來,還一直守到鴻少醒來。不愧是從小就投脾氣的伙伴呀。”
“璃瑤記住了,康少是好人。”
“好吧,現在燒水,這是插頭,這是開關。記住了,這是塑料和鐵片、銅片或者是其它金屬類的片片,安全的都會用塑料把金屬片包起來;因為塑料可以用手摸不倒電,金屬片片不能摸,一摸人就被電死了。所以說電也很可怕。”
璃瑤聽的滿眼地戒備:“我記住了。金屬就是鐵器類通上電后不能觸摸。所以用就塑料包上。我知道塑料的手感了,就和房間里的開燈按得圓球球一樣的。”
“對,你房間的那個圓球球也叫‘開關’。”
“謹嬸,你懂得好多東西哦,以后一定要教我。”璃瑤滿眼崇拜。
崇拜中,璃瑤燒的水慚慚地發出響聲……
崇拜中,璃瑤帶著小小的玄白瓷面保暖壺到了客廳。
這時桂慧杉已經早是恢復了挺直腰身坐在沙發上,就像她從沒往靠背上靠過一樣。不過,電視打開了。電視節目上正在播報玉脂晚間新聞。
那天銚錦鴻告訴過璃瑤電視是什么,再加上這幾天在醫院也見過墻上的電視;璃瑤雖然是第二次看這個大電視;所以現在璃瑤能把心思用在茶盤上。
北方深山柏木做的寬一百公分、長一百八十公分的大尺寸茶幾下面,是一張手工電燙出來的四方連素方式組合的蓮水相映襯的毛毯。
這么漂亮的圖案,在燈光下比在白天看更是另一種風景。原來這燙下去的立體效果在燈光下層次更是分明。璃瑤很是專注地看了看毛毯,然后慢慢雙膝曲下跪在毛毯上。這時她的手再倒茶剛好適合茶幾的高度。
璃瑤有一雙很是白皙纖長又不失圓潤的手。拿著茶杯時不是以好看為目的傳統姿勢——蘭花指;而是倒好了茶之后,她把茶杯放在了自己的手心給右側的桂慧杉。
桂慧杉看著眼前玉掌手心里的純白瓷一寸半杯里的葉綠的茶,不由的面露驚異之色。
再看璃瑤這個在地毯上的跪姿,像是對茶有著很深感情。
其實璃瑤跪下時,桂慧杉就沒有心思看電視了。泡個茶還跪,也太隆重了吧。可是一想到璃瑤是對從自己的左邊往右邊跪,那就自己不用受那個禮。為不打攪失憶的人專注泡茶的思路,桂慧杉就一直沒出聲。倒是謹嬸想出手相幫時被桂慧杉的手勢阻止了。
現在看茶的顏色,桂慧杉就明白璃瑤這個泡茶時間掌握的相當到火候,可能對自己燒的水有多燙都有了解:不可能是謹嬸教的吧,謹嬸年紀大了,泡茶也沒這么個本事。
桂慧杉接過璃瑤手里的茶喝了一口之后再也忍不住了:“璃瑤,你精于茶道,沒有忘記。其它的事情慢慢想應該能想起來的。”
“祖母,璃瑤其實什么都沒忘記。師父教璃瑤的任何事,璃瑤現地都記得。”璃瑤說的很認真。又把另一杯茶放在手心轉身托給謹嬸:“給——會比剛才這杯涼。不過不是同一個人喝不出來。師父說都屬于爽口的溫度。”
“師父?你師父教你的這些?”桂慧杉更是驚奇。
“是呀,師父對茶情有獨鐘,有時候只喝茶就當飯了。不過璃瑤不行,每一頓都要吃飯才飽;璃瑤每頓都要吃飯開始也是師父規定的;后來就成了不吃就餓。”璃瑤很想讓桂慧杉了解自己的師父;因為她覺這是兩個差不多類型的女人。
桂慧杉對璃瑤來了興趣:“那你手里放茶杯是什么意思呢?”
“知道茶的溫度,不至于燙到祖母的嘴;也不至于讓祖母喝到太冷的茶傷胃。”
“你對你師父也是這樣?”
“不是的,師父嫌璃瑤笨手笨腳,每次頭兩壺茶都是師父親自來。師父會把茶放在手心對璃瑤說:來償償,新口味;你什么時候能掌握到這種火候就一輩子有口福了。”璃瑤說到這時,眼里有向往、嘴角有笑意,就像真得看到師父在泡茶了。不過璃瑤繼續往下說道:“第三壺茶時,師父就讓璃瑤動手了。然后我泡什么樣她不在乎,只要求溫度。”
“璃瑤,你這個師父真是高人。”桂慧杉又伸手接過了璃瑤送來的第二杯。
“祖母,你說的真對!師父是世外高人。就是我現在想找她都找不到。”璃瑤眼里全是失落。
連自己唯一記得的師父在哪都不知道,可憐的孩子。不愿意看到璃瑤眼里的失落,桂慧杉不著痕跡地往下問:“那你這跪是什么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