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流失的信心讓璃瑤的頭越來越低。
只到一手只拉起她;直到聽見大聲宣布,璃瑤都晃如是夢。
在璃瑤完全失去信心時被承認!是第一次當眾被承認,而且有這么多人做證。這么隆重的場面好像爹爹都做不到,因為爹爹甚至在正式拜見禮時答應聲中都有點敷衍塞責!而祖母卻是不同,還有這么多的所謂的媒體參與。好像那個媒體有很大權力,媒體參與的事都會成真事的!想到這時璃瑤笑的很滿足,強壓心內的激動,信心在心底衍生:以后肯定會多一個人痛愛我,這個人是面前的祖母!我一定會讓她像疼愛孫子一樣疼愛我。我一定能做到,我有那個能力。
璃瑤站在桂慧杉的身邊,抑止不住地閃過淚光處竟然看到銚錦鴻滿頭大汗的臉。她心驚:醫生說觀察期爹爹是不能多走動的;而且一再強調防止內出血要靜養!
想到這璃瑤從激動中反應過來,趕緊上前一步抻手扶住銚錦鴻:“爹爹,你怎么來了?你來了也不說話?你好像站了很久了。醫生說你不能走動。”
不曾想銚錦鴻一米八多的大高個就直挺挺地砸向璃瑤——
從病床上走到休息區,一直在不停出汗的銚錦鴻認命的在璃瑤的肩上睡了過去。
璃瑤運氣撐著銚錦鴻,嘴里急急地喊到:“讓開,快讓開。”
一直對兒子的身體沒有擔心過半句的桂慧杉臉色微變,一個手勢,一直在她身后影子一樣的兩個黑中山裝男子,快速出手架過璃瑤身上的銚錦鴻抬進病房。
接下來,醫生護士一直在銚抽鴻病房里進進出出——
璃瑤一直筆直地站在病房門口像個雕塑。
謹嬸一語不發,一會在休息區站一會;一會又到病房門口望望一眼。
空氣中散發著無比焦慮成分,這本是醫院常有的氣氛;路人習以為常,熱鬧過后全都退場。就連媒體都識趣地退到了另一個角落冒充著只有自己相信的隱形人。
*
人生有很多那一刻的決定,想到一生都堅持!
可是一刻就是一刻,代表不了一生,甚至代表不了明天的思維。
銚錦鴻的思維就是母親和璃瑤沒有沖突,暫時可以把心放下了:先睡一覺再說,太痛了、太累了、汗淌得擋住了眼睛。
看到璃瑤伸手來扶自己銚錦鴻很欣慰:是的,是來幫我回到病房的。還是璃瑤好,知道我這個爹這時候被手指一戳就會倒了;還是這個女兒能量很大,這個時候應該可以將就地靠一下。
只是銚錦鴻這一靠沒想到就虛脫地失去了控制……
忙活了半天的醫生宣布了一件事:“由于是擠傷,全身的毛細血管多處受損,可能突然的走動和心急造成的虛脫,導致暫時性的暈厥。”
璃瑤明白銚錦鴻沒生命危險時,剛才一直站在門外沒有任何反映的她現在卻止不住眼淚。她對著墻使勁地擦干眼睛,可是怎么也擦不干;直到謹嬸過來扯她的衣袖說:“璃瑤,我回去給鴻少做飯,你進去守著。”
璃瑤用涼水洗了把臉,又做了幾個深呼吸,覺得內息很平和時走才來到銚錦鴻的床邊。
因為師父說過,病中之人不適合激動;不激動的根源就是身邊的事物影響力度,璃瑤我哪也不去,就在這守著。剛才太嚇人了,不能再出現反復。這么想著,又看到銚錦鴻竟然還睡著,璃瑤措摸上了銚錦鴻的手腕。
脈向竟然是平穩的。原來璃瑤的擔心都是多余的。璃瑤嘴角一絲自嘲的笑:如果早試試脈也不會那么擔心。
璃瑤忽略了一件事,就是在剛才就算她想起診脈,圍過來的醫生有給她空間嗎?
*
休息區——
桂慧杉挺直著脊梁一直坐著沒有動。
這一刻當媽的桂慧杉表面是平靜的超常,而內心卻是翻江倒海。回來之前桂慧杉問過院長上官闕,“銚錦鴻的身體狀況如何”。上官闕說“沒有危險,靜養一段時間就行。”
再說桂慧杉也相信從小到大體質超強的兒子不會有什么危險。
“只是為什么會突然暈倒呢?銚錦家的祖宗,你可要保護銚錦鴻平安!”桂慧杉在心里求著。她平時最無助的時候能求的就只有銚錦氏的祖先們。
今天,桂慧杉是帶著理論講著條件的求:我桂慧杉嫁進銚錦家任勞任怨的里里外外地打拼,回報我的又是什么?一個多年死活都不冒個泡的丈夫?好吧,這家里的帳是算不清的。那就請答應我這唯一的要求——保佑我的兒子,保佑我兒子健健康康地不再出任何險況。只要答應我這個要求,對銚錦家其它的人和事我都能諒解。
一個摸不掉的畫面又出現在桂慧杉的眼前:“慧杉,我對不起你。這一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了!別哭,你不是最不喜歡哭的嗎?信好,我走了還有鴻兒陪著你;下輩子吧!下輩子我一定好好愛你……”
王八蛋式的男人,滾就滾吧,還說什么下輩子!遇上這種男人的女人結果就只有一個字——死。如果這種男人對女人好,那就是無微不至;女人會幸福死。如果這種男人不對女人好,不要女人了;那女人也只能等到死,人生不能有任何第二種可能。因為男人在最后不負責任地摔出了一句“下輩子我一定好好愛你”。想到這時桂慧杉淡淡眼底一絲對男人的鄙視:那人生苦短,我會在剩下的這短短幾十年再找一個信得過的男人?在我人生最美好的年齡都只遇到這種王八蛋式的貨色,那接下來遇見的男人會不會更王八蛋?當我桂慧杉是傻瓜嗎?會在一輩子中同一個坑里摔兩跤?
桂慧杉生命里摸不去的男人娶了她之后,失蹤前給她留話的場面確實經常折磨著桂慧杉。
那個男人做的真絕!
無一絲留念地離開,只留下所有的家產和抱在懷里的孩子。這一走之后,桂慧杉用盡各種手段竟然找不到一絲線索。
有時候桂慧杉真恨,下死口地咀咒,“希望他死掉算了”。可是桂慧杉又在等待著,無時無刻地等待著這個男人會出現。
現實是殘酷的,不管桂慧杉多堅難,那怕發銚錦氏破產通告都沒有人理她……
桂慧杉N次發誓不再想這個男人。她是個相當自律的女人;忙于生活、忙于工作,有時她認為自己都做到了;都以為自己的誓言管用了。
可是一遇到解不開的問題時,桂慧杉就想起這個男人。甚至卑微地對睡夜空乞求:只要這個男人存在,不做任何努力、不說任何話,我都能承擔一切。如果這個奢望太過分,那退一萬步,現在這么發達的社會那怕傳一個短信、發一份郵件……我都會覺得自己有堅強的勇氣面對一切。
可是,桂慧杉對這個男人的期望從來沒間斷過,也從來都沒有實現過。
任何大事小事出現了,都是她一個人想辦法折騰著。
還好,桂慧杉失望地折騰中,兒子一天一天地長大;長大到能為她遮擋風雨時,她心里稍有寬慰。為了兒子能有獨立處事的能力她一次董事會就交代了一切,然后移居海外。
她深信鷹一定要自己飛過長空才算長大!
她怕兒子不結婚是因為自己在作祟;因為自己連丈夫都留不住的失敗會影響兒子對婚姻的態度;所以她更要離開。
桂慧杉的腰板纖細修長,肩膀平直稍嫌單薄。現在體內雖然翻江倒海,可是坐在休息區就是一棵靜靜沉默的碧玉樹。
這一刻桂慧杉明確的說:兒子。媽媽要你健康開心的活著。媽媽再也不逼你做任何事不愿做的事!兒子,你一定要給媽媽爭氣;你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變回原來那個健健康康你……
愿天下母親都如意!!!
愿天下兒女都為母親保重自己的身體!!!
*
一雙鍔魚牛筋軟底男式皮鞋,似是漫不經心地出現在VIP病區的電梯門口;一步一步地、很有節奏地走向了休息區的桂慧杉。
上官闕看著椅子上的女人挺直的背脊,有節奏的腳步越來越緩。他愛這個女人,從小就是!這是他一生都不會改變的。
他不會很靠近這個女人。他已經有了家的責任。這個決定他下半生也不會改變。
就是這個挺直的個性讓她變得別人不能接近。連從小一起長大的他也是害怕她拒人千里的表情。沒有人能看透這個女人。他上官闕也是。
他只是中學之后去了國外上大學,回來一切都變了!她嫁人了,變成了別人的妻子。變成了手背風、手心雨的女人!
前天桂慧杉主動打電話是問銚錦鴻突然受傷的傷情。今天桂慧杉主動打電話給上官闕是因為她兒子突然暈倒了。
上官闕明白桂慧杉的弱點就是他的兒子——銚錦鴻。
就在一小時前上官闕都不知道桂慧杉回來。上次電話里桂慧杉沒有露半句要回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