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艱難的風鈴制作
- 全球頂流從手工藝人開始
- 燈火焚城
- 2444字
- 2024-11-28 14:45:39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林澤便抖擻著精神,正式開始編織。
原以為結束了昨天做篾條的環節,今天的編織,因為有在系統世界歷練的基礎,不會太難。
然而…
僅僅是打頭陣的鋪篾條,就是個棘手的難關。
對照山景圖上的色彩構成,林澤將不同顏色的篾條進行鋪展,因為材料本身就細,所以他也特意留了個心眼。
全神貫注地捏起對應顏色的篾條,一根接著一根,穩穩當當地排列開來。
雖然篾盤的寬度不過十來公分,但密密麻麻的篾條,卻足有數百根之多,耐心、眼力缺一不可。
整個過程,林澤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邊排列,邊小心拿捏著篾條間的距離,保證均勻,否則,多一分則寬,少一分則窄。
以往的竹編,篾條粗壯,在編織時篾條間留存的空檔,稍有點經驗的師傅,用眼粗略一掃,心里就有數了。
可眼下,碰上這細如發絲的篾條,情況就不同了。
絲與絲之間的空隙,必須精確到毫米級,尋常尺子比劃上去,因為刻度太粗,根本派不上用場,必須要用到那種特制的尺子。
每次測量,林澤都得把腦袋湊近,鼻尖近乎快貼到篾條上了,然后死死盯著尺子上的刻度,大氣都不敢出,唯恐一個呼吸,就導致排列好的篾絲錯位。
這活兒,太費眼,也太熬人,也難怪阿嬤不再碰這些活計了,上了年紀的人,就算是有心,這眼神也跟不上啊。
不知道過了多久,篾條才算鋪好。
然而,固定它們同樣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用膠帶粘貼篾條底部的時候,手需得穩得像釘在桌子上似的,不能抖,動作幅度還得小,不然引得空氣流動,那好不容易鋪整齊的篾條,“嘩啦”一下就會四散開來。
按照阿嬤的說法,這活兒就得一氣呵成,中間不能出任何岔子。
全天時間,林澤便耗在這上頭了。
盡管所有流程都做得小心翼翼,可狀況還是頻繁出現,膠帶不是粘歪,就是一貼上去,所有的篾條就都亂了。
再重新鋪時,又是不小心,篾條飛的飛,亂的亂。
“你看看吧,這活兒可不簡單。”
梅瑛偶爾干活兒看到,忍不住來勸。
但林澤總是一句:“時間都花出去那么多了,要是做不出來,不白浪費了嘛!”
可說完,他的心里也直懊惱。
本想著不就是個小掛件嘛,哪曾想做起來會這么難,而且鋪展篾條這活兒,還一點兒捷徑都沒有。
系統世界里,那將近一年時間的歷練,就已經夠折騰人了,現在看來,那真的只是上課內容,教的是“1+1=2”的基礎,現實里真正實操,卻要證明“1+1為什么等于2”。
怪不得現在搞竹編的人越來越少,太磨人了。
反反復復,幾個小時過去了;
再來來回回,天也黑了。
林澤的胳膊又酸又麻,就像被灌了鉛似的,好在,總算成功固定好了篾條。
他長舒了一口氣,定了定神,準備正式進入編織環節。
這一步,對林澤來說,倒沒有什么難的,畢竟在系統世界里,練的就是編織手法,所以無論是手頭上力道把控,還是說篾條色彩的搭配,對他來講都好過開頭排列鋪展的那一步,無非是在切換不同顏色篾條的時候,眼要尖、手要快,力度把控得恰到好處。
好在這些要點,經過系統世界那番歷練,林澤早已爛熟于心。
雙手開工,使起傳統的挑一壓一編織法。
林澤的十根手指頭,在篾條間翩躚起舞,如同鋼琴大師的手指在琴鍵上跳躍,馬不停蹄,交替穿梭,嫻熟的動作快得只留殘影,一根根篾條也在這行云流水的動作下應聲而起,時而被輕巧挑起,時而被穩穩下壓。
隨著動作的不斷推進,一副絢麗的山景圖在一點點地清晰呈現。
……
第二天,梅瑛像往常那樣,伴隨著幾聲雞鳴,早早起床。
林澤屋里的燈還亮著。
她輕手輕腳走到房門口,好家伙,屋里頭的外孫還貓在案上,埋著頭編著篾條。
“你不會折騰了一夜都沒合眼吧!”
梅瑛進到屋里。
“啊?”
林澤像是被猛地敲醒的瞌睡蟲,愣了一下,這才抬眼看了下窗外:“一晚上就這過去了?我都沒覺著。”
“你這孩子,這么拼干什么?你把手頭上的活兒放下,先休息休息吧。”
瞧著林澤那熬紅的雙眼,梅瑛心疼得直皺眉,二話不說,上前將林澤給拉到了床邊,“強制”把他拖到了床上。
結果,林澤頭剛一沾枕頭,倦意就涌了上來。
“哎!”
梅瑛嘆了口氣,轉而看向林澤的作品。
雖然那副山景畫還沒有編織好,但從那些篾條的排列,以及篾條之間的編織手法看,都不像是個業余愛好者做出來的。
“這孩子,難不成有過高人指點?還是說,他就有竹編這方面的天賦?”
……
“這……做完了?”
晚上,梅瑛剛邁進房間,還沒來得及站穩腳跟,目光就被林澤遞過來的篾盤牢牢鎖住。
“嗯!新鮮出爐的。”
林澤點了點頭。
梅瑛有些錯愕,畢竟這個風鈴擺件,自己以前做的時候,也足足做了三天,而林澤這邊,也不過花了這些時間而已。
還是在沒有誰教他的情況下。
接過篾盤,梅瑛目光便聚焦在上。
如果以業外人員的眼光,乍一看,這只篾盤模樣樸素,沒什么特別扎眼的地兒,可細看下,才發現所有的精妙、韻味全都匯聚在中心的那幅畫上。
梅瑛伸出手,用中指指尖摩挲著篾盤表面,觸感平平整整,別說割手感,就連一絲細微的坑洼、凸起都摸不到,順滑得就像是用絲線編織出來,而不是用的竹篾。
幾百根篾絲,密密麻麻,縱橫交錯,編織結點自然也有好幾百個,可怪就怪在每一個結點都規規矩矩地藏在篾絲的紋理中,沒有一個鼓出來。
再整體看這幅山景畫。
遠處山巒,一座連著一座,起起伏伏,山梁像巨龍蜿蜒盤旋,山頭似駝峰高低錯落,那逼真的樣子,仿佛只要伸手就能摸到山上的石頭。
覆蓋在山上的綠植,一叢叢、一簇簇,綠意盎然。
山腳下,溪水潺潺,波光閃爍,篾條編織出的水紋都靈動得很,就跟真的有溪水在流淌似的。
梅瑛心里清楚,這只巴掌大小的篾盤,看起來不大,但沒個好些年實打實練出來的竹編手藝,根本做不了。
“這兩年你離家在外,是不是也在偷偷鉆研竹編啊?”
梅瑛抬起頭,臉上的震驚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欣慰的笑,就連眼角的魚尾紋都透著幾分歡喜。
“城里頭到處都是高樓大廈,密密麻麻地排著,別說大片竹林,就是綠化帶里,都難得看見一根竹子,哪有機會學啊。”
林澤看著阿嬤這神色,心里跟明鏡似的,知道自己的這件作品做得很讓她滿意,所以也就沒想著要個評價,只是撓撓頭,笑著回了一句。
等到阿嬤將卡片、鈴鐺、線這些配件跟篾盤組裝好后,一只很有小資情調的風鈴便呈現在眼前。
吹口氣,鈴鐺隨著卡片晃動,“叮當”作響,清脆悅耳。
此時,林澤心里又琢磨起下一件事兒:這風鈴怎么賣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