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東郭萬里眼中閃過一絲沉思得來的暗色,目的沒有達成,想用惡劣的方法達成目的了。
畢竟他其實算不得光明磊落的人,領兵打仗的戰場之事,勝在詭道,兵不厭詐嘛。
“哦,陛下不覺得自己做出來的會更讓人安心嗎?而且陛下怎么篤定?那師寄書就是你親子。”
“朕說她是,她自然只能是,無畏真假。”
司卜目光直直的看著他,似是看出他的心思,意在警告一般,不要對師寄書打什么歪主意。
事實上,她只是想表示朕有孩子,不需要再要了,但是也有點像在隱晦的炫耀,盡管她其實沒那個心思。
東郭萬里笑了。
“兵法上有一句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陛下想試試嗎?”
司卜沒有回復他,只是說了一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
“你只是想要一個孩子,對吧?
我有法子給你,就看你敢不敢賭了。”
“陛下說來聽聽。”
東郭萬里饒有趣味的看向司卜。
“朕有一藥,無需交合,即可有子,但來由無可追究,你可敢一試?”
“有何不呢?”
東郭萬里說是這樣說,但丹藥接到手的第一時間并沒有送服到口中。
“不知道該藥對孕育者可有什么損傷?”
“不知。”
“什么成分?”
“不知。”
“那可有什么注意事項?”
“……不知。”
“……男女皆可服用嘛?”
“或許。”
其實,或許和不知道是一個意思,東郭萬里看著對該藥算得上是將近一問三不知的司卜,本就不打算自己吃的心思更加強烈肯定了。
只是東郭萬里不太明白,如果她愿意同他孕育子嗣繼承王位,那是占便宜的事,司卜為什么不干?但他沒有問出口,有些事嘛,該糊涂就得糊涂。
就像他可能是有那么一丟丟丟喜歡這個女帝的,眼神沒離開過司卜的東郭萬里這樣想。
但是,立場在那,他就算同她有了再緊密的聯系,他也不會跨越雷池半步,如同當初初嫁,如今這事,也是國中臣子給人逼急了。
他皇兄的喪期還恍如昨日,這期間臣子們就明里暗里想要皇室綿延子嗣,他本就愛武林江湖的瀟灑豪氣萬丈,不喜這高位,更遑論妻妾成群,無愛還要再為她們生下孩子呢。
但是他知道,這事早晚要落在他的身上,他只能退而求其次,至少選擇自己心動的對象做自己孩子的母親。
只是目前這女帝拒絕的這么干脆利落,他不禁大膽猜一下,這個女帝她會不會是不行,好吧,其實她看樣子,都不太像是有塵世間世俗欲望的樣子。
心計深的人總是想一套做一套,口頭答應了心下仍有成算,東郭萬里把在其位謀其政這一套做的爐火純青,做將軍的時候還能犯犯傻,他知道當時身后有皇兄保底,可如今,退無可退,那便出擊好了。
于是東郭萬里說著敢于嘗試這來路不明但有司卜確保有用的丹藥,心下謀算著打聽女帝的路線,他還是要待上幾日以示友好的,順道做些什么順手的事很正常吧。
“陛下等下要去干什么,不知道我可否方便一同前往?”
東郭萬里順手把丹瓶放進內襟。
“……”
司卜看著貌似目的達成的東郭萬里還是沒有離開,還探聽起了自己的動向,有些不明所以。
“畢竟待著也是待著,若是陛下不嫌,可隨著陛下一同走走,順便看看這皇宮也好,畢竟……當初作為陛下夫侍,未曾四下走走熟悉這地方。”
“請。”
司卜無所謂,只是兩人默不作聲隨處溜達的路上,撞見了好久不見的景深,滴答叫喚的更厲害了。
“這個也可以,這個也可以啊卜卜,你的后宮真是臥虎藏龍啊,上吧卜卜,我支持你~,哪個都可以。”
景深抱著一摞文書,也少見的在宮殿外形單影只,景深看樣子是很想行上一禮的,只是懷著的東西限制了他的發揮。
司卜抬手免了他行禮的想法,本想就這么好像撞見只是恍然一夢之時,東郭萬里出了聲。
“這位便是太女的父君賢侍君吧,當時沒在這宮中見過你呢,沒想到離開了這里之后,反倒是和你有見面的緣分了。”
“賢侍君,這位是??佳國君,東郭陛下。”
司卜看著不明所以的景深,眼神示意一側的茂虞暗暗提點,茂虞因此不得不貿然出聲介紹。
“陛下。”
因著確實不大方便,景深愣了下,微微屈身端著書行了不算多么正式的一禮,他一直處理除前朝外還有些后宮許事,連同當初大婚都有他的插手,他自然是知道名諱后即可和腦海中浮現的人物身份對上號。
“不用這么生分客套,畢竟朕也曾經也算得上是你的哥哥弟弟的。”
東郭萬里說話感覺是很和善,只是攔著人不讓走,外帶著擺出來的架子和架勢,人家景深懷中一摞文書他視若無物就說明了他的態度。
東郭萬里假笑著面,聲色具是很和善的模樣,他當然調查過司卜唯一的子嗣是誰所出,剛剛他不痛快了,那這個時候恰好罪魁禍首撞上來了,可不得出個氣。
景深不知道,要是他知道的話,想必也不會惶恐,畢竟他現在可是融合了一些特別記憶的景深,更遑論他就是沒有記憶也對萬事手拿把掐的,根本不帶怕的。
景深微微一笑作為回應,落在東郭萬里,好家伙,這絕對嘲諷。
“不然,我們和賢侍君一同走走吧,畢竟景公子常忙,如今算作休息一下順道認識認識了。”
東郭萬里看向司卜。
那他堆積下來的工作不還是他來干?景深面上淡淡但心頭三道黑線齊刷刷就下來了。
司卜問景深。
“你可要一同。”
并未罔顧別人的意見,但是景深會同意嗎,是的,他會,但是,他會后悔的。
不過他的這一番選擇也不過是對帝王之令的遵從罷了,若是未曾覺醒記憶,他這個保皇派一定是巴巴的往上湊,他目前至少,還能猶豫一下。
“可。”
司卜示意茂虞接過景深手中的文書送到它們該去的地方,就算是孤身三個主子一同散步了。
只是安靜的路上,人的心思可不安靜,東郭不開口還好,一張口就是王炸。
“太女是你的子嗣吧,景公子。”
“是。”
“是陛下親子嘛。”
就是說,有點過分直白了哈。
“…是…”。
景深能實話實說嘛,自然不能。
“哦~。”
東郭意味深長哦了一聲,再沒有多話,只是邀請景深的是他,先不說話的也是他,但好在也不尷尬,可能是都習慣了。
有司卜在,熱鬧的場子突然熱不起來也都是正常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