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瞳。”
花祜過來的時候司卜和東郭萬里之間依舊是清明的不能再清明的地步。
他的到來打破了東郭萬里個人覺著尷尬的境遇,畢竟東郭萬里和司卜之間算是戰敵,無論政治還是軍事上面,如今貿然同居一室。
司卜倒是坐的老神自在,認真吃飯,可東郭萬里做好的心里準備還是打水漂了,現下坐臥難安。
沒有人報備,花祜略顯突兀的出現在了這里,身為比東郭萬里高一級的自己老母親爭取的皇貴君位分,花祜如今接受良好。
他招呼著沒讓人報備,東郭萬里身邊又沒有配備什么貼身奴役,便沒能及時察覺,但好在在東郭萬里來看,花祜來的好。
“花貴君。”
畢竟他是個糙些的小郎君,口頭上招呼了一聲便沒了動作,好在花祜雖然遵守禮節,但僅僅只是嚴格要求自己。
而今天這一番未經通報便到了人面前的行為,是失了禮數,他也只是有那么一刻著急了些。
可他身后的意白要是知道花祜這樣想的話,定然要在心中腹誹,某人知道女帝換了地方吃飯,焦急的來回踱步,打聽了女帝的行蹤就是急匆匆往這邊趕。
花祜也沒想到,他明明在知道女帝把東郭萬里趕出來到這邊之后,心里還有些小欣喜,嘿嘿,她在承認自己夫郎身份,讓自己幫她安排侍君。
可是他還是想的片面了,尋常娘子家中,除了主夫,還有管家和管教嬤嬤,也會被安排處理關于侍君的相關事宜。
花祜教了東郭萬里雕刻用來消磨時間,雖然覺得他雕的一般吧,但是還是有好好鼓勵,他從碎石料子到能成塊的玉石,還是很有成效的,但是,好好的怎么有點學識就要到女帝這邊賣弄呢,花祜不懂他,但花祜不原諒他,有種好心沒好報的感覺。
見東郭萬里也招呼了自己還是沒有隨著心中情緒給他下臉色,維持了他得體的表面。
“你怎么來了?”
司卜好奇,是因為自己沒去他那里吃飯?可是往日也都是她邀請自己才去的呀,這次被別人邀請了也來不正常?
花祜一身墨綠更是顯得人膚白溫潤,溫和可親,他自從司卜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不復沉穩屢屢破功的心態,在這件衣裳的映襯下倒是再次凸顯出來。
“我聽聞萬里手中的石料會被呈現到你面前,便想著來追他再完善打磨一下。
沒想到到那邊撲了個空,想著你們可能會來這邊,就想著過來湊個熱鬧一同吃飯,畢竟我在我那宮中也是一個人。
此舉是有些冒昧了。
你們…不會介意吧。”
花祜依舊笑的溫和無害。
他沒去過司卜處理事務的崇明殿,而是從他那月下臺宮中直直往了這邊德明宮來,但是他篤定,司卜不會去探明他的路線。
他好像不自知間就學到了夏橫珩的只言茶語。
東郭萬里是歡迎他來的,可惜貌似也算個悶葫蘆,他笑了笑,清秀的臉上襯著笑意倒是有幾分羞意模樣。
花祜心里不由得有些覺著怪異,這么普通,怎么會有機會被她娶回來的,但轉瞬就是心下一震,我不是這樣的人,怎么會這樣想呢,反省,必須反省。
……
花祜平淡了一下心緒,在震蕩的心神平復之后,他加入了兩人干飯小隊。
花湖知道和司卜說話的話,她總是能輕而易舉終結話題,或者說其實她是有意為之的,有時候感覺她對待他們的態度像對待貓貓狗狗,心情稍好些就微打精神應付兩三下,心情欠佳的時候把你想要走的路給堵死。
可她身上那種認真意味,又給人一種能夠打動她的感覺,想必若真的動了她的心弦,那該受到多么獨一無二的對待。
花祜還是覺得換個新來的陌生的悶葫蘆。
因為先前有過交流,還是東郭萬里開口讓他換了稱呼,于是花祜便從稱呼他東郭公子到萬里。
“萬里,你家那邊和我們這邊宮中可有什么不同?”
雖然花祜受到了花丞相對待女兒之間毫不偏頗的待遇,但身體機能,思維方式等諸多方面還是存在差異。
姐姐們舞刀弄槍,而花祜感覺是很孔武有力,可是不美,再加上身體確實不耐受累,往日姐姐們練武的時候,他依舊拿著書本不離手,便因此雖未曾涉足山水但有從文章中見識過一番天地。
他問出這一番話,自然是好奇異國的風土人情,書中讀到的,自然是沒有當地人說的更具體詳細。
“沒有什么不同,要是非要說上什么不一樣,大概是人吧。”
“哦?怎么說?”
“那邊有我一切熟識的人。”
東郭萬里不解風情的說著自己的看法,其實他對異常環境的適應很強,畢竟做過軍中統帥。
所以環境變化對他來說差別不大,唯一有差別的就是身周之人了。
花祜發現更難溝通的人出現了,總覺得身邊好像都是‘病’人,有毛病的病。
然后三個人比之往常更加沉默的飯局出現了,當然其實東郭萬里溝通沒什么障礙,只是可能花祜對他也不算上心,沒找準話題,便出現了這么一種尷尬局面。
吃過飯,花祜依舊逗留在這,主要是看司卜什么時候離開,畢竟再一再二不再三,他必須盯著點,防止被偷家。
東郭萬里瞧著,好像自己要做什么不可饒恕事情一樣,眼神死死盯著自己的花祜,微微的撇了撇嘴,他不是那種人好吧,至少有些事要兩情相愿啊喂,更何況,真做了也正常吧,如今他也是師辛瞳的夫郎欸。
只是他確實是經歷過事的,穩得很,面上不顯什么,只是相比下來花祜就更像家中嬌養著的小公子了,對比著顯得沉不住氣。
司卜凈手過后便想著告辭了,自己有地方睡,才不在別人床上,因著別人不好的睡眠習慣受氣,畢竟有的人他有前車之鑒,讓司卜不由的想要警惕。
兩人男人針鋒相對的氣場在司卜提出告辭后山崩瓦解,消散于無形。
花祜隱晦又得意的撇了東郭萬里一眼,便急急的湊過去一同離開了。
確實啥都沒看見的東郭萬里就這么靜靜地看著人離開,明月照影之下,黃瓦朱墻之側,身長玉立,確實是位風姿綽約的佳人。
哪怕身為男兒,哪怕居于這四方圍墻,哪怕如同折翼的鳥雀這般的處境之中,也有一身瀟灑的俠者風范,若是聽說過他威名的他人得見,能夠顛覆了聽說過的所有關于他這個所向披靡男王爺的一切,尤其是像五大三粗貌若無顏這樣的流言蜚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