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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莊園

陽光穿透云層,落在街邊的梧桐樹葉上,斑駁成碎金色,空氣中彌漫著草木芬芳,遠處的湖泊泛著粼粼水汽。

先一步回到意大利的阿羅捎來消息,他已經替希爾瓦莉亞打理好了入學霍格沃茨所需要的一切,包括一座在倫敦附近的莊園,同時寄過來的還有一份記載著二十幾年前爆炸新聞的報紙,以及……一份機密文件。

得到新聞報紙后,她便立刻起身帶著萊德趕往了目的地。

凱厄斯在臨走前留給了她一條項鏈,以及十年的期限,如果十年內找不到那個人,她就得老老實實回到沃爾圖里養傷。

十年對于壽命漫長的血族來說不值一提,但對于人類來說卻是十分之一。

可十年她又怎么能保證找到那個人呢?況且,現在的她失去了很多記憶。

阿羅曾在信件中問過她關于歌者的事情,雖然希爾瓦莉亞在記憶中找不到有關的事情,但不斷的回想倒是讓她想起了來英國的目的,那就是學習咒語。

時間帶走了許多東西,又留下了不少痕跡,英國街道和當年的骯臟凌亂相比,多了幾分整潔,卻少了許多生氣。

英國市政對古堡森林外的城鎮街道進行了小型改造,使得曾經陰暗的巷道中有了光。但路口還沒來得及更新成新的排水口,近幾日剛下過雨,道路泥濘難行。

居住在蜘蛛尾巷里那些稍微年長的人們,都還記得發生在多年前的那場爆炸。

由于年代久遠,眾人已無法確切地記起爆炸的經過,只是隱約約記得當時曾發生了一場轟鳴,震得家里的門框不停地搖晃。

等到他們跑到街上探查究竟發生什么事時,一切已經歸于平靜。

“那場爆炸中,有人受傷嗎?”

希爾瓦莉亞摩挲著指環,緋紅的眸子越過對方的肩膀看向遠處。

血族的視力異常敏銳,即使巷道陰暗,她仍能看清街道對面那些路人臉上細微的表情,他們的交談聲,也隱隱約約傳進希爾瓦莉亞的耳畔。

“聽說只有那一家人受了傷,那個酒鬼男人和他的妻子當場斃命,只留下一個孩子。”

“那個孩子你還記得是誰嗎?”

“這誰記得呢,小姐?你看……都這么多年了,回想起來倒也很不容易,只可惜我現在老了,也干不了活。”面前的男人拖長了聲音搓著手掌,蓬草似的頭發下卻閃爍著一雙精明的眼。

不等希爾瓦莉亞開口,候在一旁的萊德便心領神會的拿出一沓錢幣遞去。

男人迅速接過錢,諂笑兩聲,繼續道,“不過,努力想一想還是能記起來的,那個孩子似乎姓斯內普。”

“斯內普。”

希爾瓦莉亞在心里重復一聲。

這個姓氏很熟悉,似乎在哪聽過,但無從記起。見對方再也給不出什么有用信息,她便揮手告辭,轉身帶上萊德離開了這個陰冷潮濕的地方。

作為血族,希爾瓦莉亞和萊德都有著出眾的容貌,兩人并肩而立氣度不凡,一路暢通無阻的離開,巷子里朝他們探頭張望的人們倒也沒敢阻攔。

從巷子里出來的希爾瓦莉亞長嘆一口氣,瞥向身側翻看記錄的萊德:“現在可以確定的是,我的死眠的確和爆炸有關系。”

“從時間上估算,這一切幾乎吻合,雖不知道詳情,”萊德低頭看著手中的信件,頓了頓繼續說,“但……現在更緊要的事情是帶您前往莊園休息。”

離開了奧利普蘭宮的萊德脫下披風換上了一套得體西裝,飛濺的雨滴融化在衣角,留下星星點點的印子。

馬車從遠處駛來,萊德拉住韁繩將車停穩,轉而掀起簾子請希爾瓦莉亞先上去,隨即輕巧躍上。

車廂里鋪著厚實的毛毯,靠窗擺著一張小巧的木茶幾,車窗的簾子上繡著沃爾圖里的家紋。

雨漸漸大了起來,淅淅瀝瀝的滴在車窗的玻璃上。

交織的雨痕模糊了視線,外邊已經看不清景致,馬車緩慢的向前行駛,希爾瓦莉亞安靜的喝著茶水,偶爾抬眼看向窗外。

車輪碾壓著沙礫,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車廂內寂靜無聲。

一切都似乎那么美好,就好像本該如此。

馬車行駛了許久,終于抵達目的地。

這是一棟建在半山腰的莊園,草坪占據了很大的一塊區域,籬笆被修建得非常華麗。

屋檐下掛著一盞燈,幽藍的顏色映襯出漆黑的夜晚,顯出幾分詭異的氛圍。

“到了。”

萊德率先跳下馬車,優雅俯身,朝希爾瓦莉亞伸出手。

希爾瓦莉亞回握住他的手掌:“謝謝。”

透過手套,她能感受到萊德的指尖冰涼,當然,她也一樣。

花園很大,但對于血族那強化到幾乎詭異的速度來說只能算得上小意思。

屋內被施了魔咒的燭火照得亮堂堂的,一切都是嶄新的樣子,沙發背后的壁爐中燃燒著并不燥熱的冥火,看上去就像是剛剛打掃過一樣。

希爾瓦莉亞環顧四周,將視線投向左側墻壁的某處,那里掛著一幅畫像,畫像上貼著一句簡單的祝福。

“What ever with the past has gone, the best is always yet to come.”

她輕輕念了出來。

但很可惜的是,這幅畫是麻瓜所作,并沒有施加咒語,只起到了點綴的作用。

阿羅為希爾瓦莉亞準備的臥室在二樓,順著旋梯直上便能看見。

她在二樓擰著房間的鎏金門把手,感覺背后有視線在盯著自己,下意識的回頭往下看。

看她的人是萊德。

他立在客廳中央,腳下堆著剛從馬車上卸下來的行李,身后是落地紅絲絨窗簾,燈火幽幽的閃爍著映紅了他的臉:“一路上很累吧,殿下可以先暫時休息一下,小精靈們很快就會將晚餐準備好。”

“嗯。”

希爾瓦莉亞轉身關上了門,脫掉鞋子撲在床上。

迷迷糊糊中她做了一個夢,夢里有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她的面前,但又似乎隔著霧,怎么也看不真切。

塵封的記憶裹挾著談話聲灌入腦海,漲得讓人想吐。

受到刺激的希爾瓦莉亞猛然睜開了眼睛,額角沁滿汗珠。

屋內一片寂靜,除了敲打在玻璃上的細密雨聲,沒有別的響動。

她撐著床沿坐起身,披散的長發貼在肩膀上,臉頰濕潤潤的,似乎還殘留著一股涼氣。

暴雨依舊在下著,雨幕中一片昏暗,唯獨遠處湖邊的路燈閃爍著瑩綠的光芒。

雨勢越來越大,風卷積雨水吹拂著樹木與藤蔓,發出嘩啦啦的聲音,像是有什么東西正在撕扯著它們。

這座莊園擁有兩只家養小精靈,分別叫做索亞和菲克,在未經允許之下,他們是不得現身的,除非被主人召喚。

當然,對希爾瓦莉亞而言,他們出現或者不出現對她都沒有影響。

小精靈們將晚餐準備的十分豐盛,各式菜肴擺了滿桌子,甚至連湯都是咕嚕冒熱氣的。

希爾瓦莉亞吃完之后甚至產生了再來一頓的想法。

但她很快便否決掉了這個想法,血族的食譜是血液,而不是人類的佳肴。飯吃多了也不能吸收,在剛剛用餐時她已經感受到了這一點,吩咐萊德準備晚餐只是有些從前獨居偽裝自己的習慣罷了。

“距離開學還有多久?”用完餐后,希爾瓦莉亞接過索亞遞來的冷凍動物血,倚在沙發上打哈欠。

剛吃進胃里的食物就像是被融化了一樣,沒有給她帶來任何的飽腹感。

杯中散發著香甜的氣息,經過處理的血液晶瑩剔透,比最紅的玫瑰還要艷麗。

“大約兩個多月。”萊德從皮包中拿出阿羅寄來的書信,給出了一個確切答案,“準確來說,是兩個月零十七天。”

“倒也沒有多長時間了。”希爾瓦莉亞將杯中血液一飲而盡,粘稠香甜的液體劃過喉嚨,解除了不少燒灼感,“好好準備一下,派人去查那件物品的下落吧。”

“嗯。”萊德應了一聲,嗓音微冷,將手中的信紙扔進壁爐燒的一干二凈。

“我先去準備這些東西,殿下。”他起身往一樓掛畫旁的房間走去,“明天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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