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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生活的重擔

天還蒙蒙亮,晨曦宛如一位虛弱的老者,艱難地透過那臟兮兮、布滿水漬痕跡的窗戶玻璃,吝嗇地灑在雜亂的臥室里。屋子的角落里,未整理的衣物胡亂堆成了小山,像是剛剛經歷了一場衣物的“戰亂”,地上散落著小雨昨晚玩過的拼圖碎片,每一塊都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昨夜的混亂。墻壁上掛著的那座老式鐘表,指針滴答滴答地走著,那單調的聲響在這寂靜的清晨里顯得格外刺耳,仿佛是在無情地催促著還在睡夢中的李萌,提醒著她生活的齒輪不會因她的疲憊與悲傷而停止轉動。

床邊的小桌上,一盞臺燈燈罩有些歪斜,昏黃黯淡的燈光如風中殘燭般,勉強照亮這一方小小的天地。燈光下,李萌躺在床上,眉頭緊皺,那兩道細細的紋路像是用刻刀鐫刻上去一般,深刻地印在她的額頭。黑眼圈重重地掛在她的眼下,好似兩片烏云,訴說著昨夜輾轉反側的失眠與痛苦。她的頭發凌亂地散在枕頭上,幾縷發絲濕漉漉地貼在她滿是淚痕的臉頰上,那淚痕已經干涸,留下一道道淡淡的痕跡,如同生活在她心底劃下的傷痕。她身上蓋著的被子一角滑落在地,身上的睡衣也因昨夜的掙扎變得皺巴巴的,整個人蜷縮著,像是一只受傷后試圖自我保護的刺猬,在睡夢中都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而小雨則在她身旁睡得不太安穩,小臉蛋紅撲撲的,像是春日里熟透的小蘋果,小嘴微微嘟著,偶爾還會囈語幾句,小手緊緊抓著自己心愛的小熊玩偶,那小熊的一只耳朵都已經被她摩挲得有些破舊了,可她依舊不肯松開,像是在這只小熊身上尋找著一絲能抵御外界不安的安全感。

鬧鐘突然尖銳地響起,那刺耳的聲音如同炸雷一般,打破了清晨的寂靜,李萌猛地從床上驚醒,下意識地看向身旁的小雨,眼中瞬間盈滿了心疼。她輕手輕腳地起床,每一個動作都小心翼翼,生怕吵醒還在睡夢中的女兒,可心里卻像一團亂麻,越理越亂。她想著今天要面對的諸多瑣事,從準備早餐、送小雨去幼兒園,到收拾這亂糟糟的屋子,再到找工作的事兒,每一件都像沉甸甸的石塊,壓在她的心頭,讓她的心情愈發沉重,仿佛有一層陰霾籠罩著她,揮之不去。

李萌來到狹小的廚房,這里的景象更是讓人頭疼不已。水池里堆滿了沒來得及洗的碗筷,那些碗筷橫七豎八地疊在一起,殘留的食物殘渣散發著一股難聞的氣味,仿佛在抗議著被遺忘的命運。灶臺上放著幾個用過的鍋具,鍋底結著一層厚厚的油漬,像是給鍋具穿上了一層臟兮兮的鎧甲。瓷磚墻上濺滿了油漬,星星點點地分布著,在那并不明亮的光線下,顯得格外油膩。角落里的垃圾桶也已經快滿了,一些垃圾甚至溢了出來,散落在周圍,散發著一股淡淡的異味,讓整個廚房的空氣都變得渾濁起來。櫥柜的門有些松動,開關時都會發出“嘎吱”的響聲,那聲音在這寂靜的廚房里回蕩,更添了幾分破敗與雜亂的感覺。

李萌系上那條已經洗得褪色的圍裙,圍裙上的花紋都快要看不清了,只留下一片淡淡的模糊印記。她打開冰箱,冰箱里的燈光昏黃黯淡,映照出里面為數不多的食材,幾枚雞蛋、半袋面包和一小盒牛奶孤零零地擺在那里,看著就讓人覺得心酸。她無奈地嘆了口氣,心里滿是對小雨的愧疚,覺得沒能給她一個更好的生活環境,連一頓豐盛的早餐都做不出來。她暗暗發誓,等自己工作穩定了,一定要把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條,讓小雨不再受委屈。

她熟練又匆忙地拿出雞蛋和面包,開始為小雨準備早餐。她的動作有些慌亂,手微微顫抖著,一邊打著雞蛋,一邊還時不時地看向客廳的方向,擔心小雨醒來找不到自己會害怕。額前的頭發不斷垂落下來,擋住了視線,她只能不停地用胳膊肘把頭發撩開,神情顯得十分焦急。雞蛋在鍋里滋滋作響,可她的心卻全然不在這早餐上,滿腦子都是對未來生活的擔憂。

等小雨吃完早餐,李萌拉著她出門。樓道里燈光昏暗,幾盞燈泡像是疲憊不堪的老人,散發著昏黃微弱的光,勉強照亮腳下的路。墻壁上貼滿了各種小廣告,有的已經破損,隨風飄動著,像是一只只張牙舞爪的幽靈。樓梯扶手的油漆掉了不少,露出了底下粗糙的木頭,摸上去有些扎手,那斑駁的模樣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走到樓下,小區里的道路坑洼不平,一灘灘積水倒映著灰暗的天空,路邊的垃圾桶周圍散落著一些垃圾,幾只流浪貓在垃圾桶邊翻找著食物,它們瘦骨嶙峋的樣子,讓李萌不禁聯想到自己如今艱難的生活處境。

李萌穿著一件簡單的外套,那外套的顏色已經有些發舊,肩膀處因為長期背著小雨的書包,磨出了淡淡的痕跡。肩上背著小雨的小書包,那書包上印著的卡通圖案都有些褪色了,卻依舊顯得很可愛。她一手緊緊牽著小雨,那手心里滿是汗水,卻始終不敢松開,一手還拿著小雨的水壺,水壺上有幾處磕碰的痕跡,那是小雨平日里調皮留下的“印記”。她的臉上強擠出一絲笑容,試圖讓小雨感覺不到自己的焦慮,但那笑容卻顯得有些苦澀,就像一朵在寒風中努力綻放卻又搖搖欲墜的小花。小雨則穿著一身可愛的幼兒園制服,扎著兩個小辮子,小辮子上的蝴蝶結一搖一擺的,宛如兩只翩翩起舞的彩色蝴蝶。她好奇地看著周圍的一切,時不時仰起頭問李萌一些天真的問題,比如“媽媽,為什么流浪貓沒有家呀”,完全沒察覺到媽媽內心的糾結與不安。

李萌每走一步都很沉重,她既希望小雨能去幼兒園和小朋友們一起玩耍、學習,又舍不得和女兒分開,害怕她在幼兒園會受委屈。一路上,李萌不停地叮囑小雨在幼兒園要聽老師的話,要多喝水,那關切的話語里滿是濃濃的母愛,同時也藏著自己的不安與不舍。她的眼神始終溫柔地落在小雨身上,仿佛要把這一刻的小雨牢牢刻在心里,又像是在通過這目光傳遞著自己無法言說的擔憂與牽掛。

把小雨送到幼兒園后,李萌回到家中,看著空蕩蕩的屋子,一種孤獨感油然而生??蛷d里還是那么凌亂,沙發上的靠墊歪歪斜斜,有的甚至掉在了地上,仿佛是在無聲地抗議著這無序的生活。茶幾上放著小雨沒看完的繪本,繪本的頁面有些卷曲,封面上的圖畫也沾上了一點污漬。地上還有她不小心打翻的水彩顏料盒,顏料灑得到處都是,把原本就不整潔的地面弄得更加狼藉,那五顏六色的顏料像是一幅混亂的抽象畫,卻只讓人覺得心煩意亂。

李萌站在客廳中央,呆愣了一會兒,然后深吸一口氣,開始收拾屋子。她彎著腰,先把地上的拼圖碎片、水彩顏料一點點清理干凈,額頭上漸漸冒出了汗珠,那些汗珠順著她的臉頰滑落,打濕了她的衣領。她的眼神中透著疲憊和無奈,卻又帶著一股倔強,那眼神仿佛在告訴生活,就算你再難,我也不會輕易被打倒。她一邊收拾,一邊思緒不斷飄飛,想著離婚后的種種艱難,對未來的迷茫和擔憂涌上心頭。她忍不住掉下眼淚,那眼淚無聲地滴落在地上,和顏料混在一起,分不清是悲傷還是生活的雜亂色彩??伤趾芸觳粮裳蹨I,告訴自己不能就這樣被打倒,為了小雨,她必須堅強起來,努力平衡好工作和照顧家庭的壓力,哪怕再辛苦也要咬牙堅持下去。

李萌坐到那張有些搖晃的書桌前,書桌的抽屜關不太嚴實,總是會自己滑開一點,露出里面雜亂的文具和一些文件,那些文件有的已經褶皺,仿佛在訴說著被翻看過無數次的命運。電腦的屏幕上有幾處劃痕,像是生活給它留下的傷痕,鍵盤的按鍵也有些磨損了,旁邊還放著一杯已經涼透了的咖啡,那是她昨晚熬夜時喝剩下的,咖啡表面結了一層薄薄的膜,如同她此刻有些麻木的心。

李萌盯著電腦屏幕,手指在鍵盤上猶豫地敲擊著,神情專注又緊張。她時不時咬著嘴唇,那嘴唇都被她咬得微微泛白了,看著那些招聘要求,心里打起了鼓,擔心自己因為長時間沒工作,又帶著個孩子,會不被用人單位接納。她的頭發隨意地別在耳后,露出那張因焦慮而略顯蒼白的臉,眼睛里滿是對這份工作的渴望和對未知的擔憂。每填完一份簡歷,發送出去的時候,李萌都會長長地舒一口氣,仿佛完成了一件大事,但緊接著又陷入對是否能收到面試通知的忐忑中。她深知這份工作對自己和小雨的生活有多重要,可現實的壓力卻讓她感覺前方的路困難重重,心里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沉甸甸的,只能在這小小的屋子里,獨自承受著這份壓力,期待著能有一絲轉機出現。

這就是李萌如今的生活,充滿了瑣碎、壓力與無奈,但在那心底深處,卻始終有一股為了小雨而堅守的力量,支撐著她在這艱難的日子里一步步向前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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