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后,我爹娘和好了,我功不可沒。
事情是這樣的。私塾先生,就是拿了我的《手勢錄》的私塾先生到府上,又來邀請我去授課。我爹娘覺得是件好事,私塾也不錯,雖然比不上紅葉書院,但說出去也是個少年夫子了。
為了這個家,我換上一套老成的夫子裝扮,去私塾授課。我發現這些特殊的孩子們非常喜歡書法,也非常刻苦,有個別學子很有天賦。
阿呆和七娥跟著我也進了私塾旁聽,幾日后,我發現這兩人也在寫字。
一個月后,我乏了,私塾離得遠,日日要早起,本公子實在是不想早起了,便送了些筆墨和書畫給私塾,拒絕了繼續授課。
我終于可以睡到日上三竿,然后慵懶的伸伸胳膊腿,四處搜尋文房四寶,樂哉美哉!
一日,我在學海齋擺弄新得的兔毫筆,阿呆跑過來告訴我:“公子,不好了!私塾先生又來府上找你去授課了!”
啊?又缺筆墨了?
“不是那個私塾先生,是隔壁縣的私塾先生。”阿呆說。
我交代阿呆說我出遠門了。
“是。”阿呆跑去傳話。
我繼續擺弄我的兔毫筆,放進筆盒里,清點了一番。我又想起了馬文文家祖傳的鼠須筆,得不到的東西,只會讓人更加惦念。
幾日前,聽我爹說,前線傳來捷報,不日將班師回朝。為此,我日日繞路經過馬府,就是不見馬文文回來。
半個月后,他們終于班師回朝了。
我第一時間把馬文文叫去天字酒樓,給他接風洗塵。
阿呆瞪大了眼珠子,候在一旁,等著馬文文講起那些駭人聽聞的將軍傳奇,然而馬文文縮著脖子,打了個噴嚏,悶頭吃菜,好像幾輩子都沒吃過飯。
“和平真好!”馬文文打了個飽嗝,“每天都能吃飽飯的感覺真好!”
連著幾日,我都請他吃飯,吃到他打飽嗝為止。
“咦?你是不是有事求我?”馬文文終于問我了。
我提起他家祖傳的鼠須筆。
馬文文撓撓頭說:“我問過我兄長,他說我小時候喜歡折斷毛筆玩,祖傳的鼠須筆也在其中。”
馬!文!文!
我氣得咬牙切齒!
我追了他幾條街,他別的沒什么長進,腳力倒是比以前好太多了,我根本追不上。我和七娥就堵在他家門口,逮了個正著。
“我真不是故意的。”馬文文心虛的說,“我送你一車毛筆行不行?”
我搖頭。
“再送一年的宣紙?”
“兩年?”
我看他這樣子,確實是沒有祖傳毛筆,失落的回府。
次日,馬文文命人送來一馬車的紙筆到尚書府。
我平生第一次看到這么多的毛筆和紙,這要用到何時,想了想,又便宜了私塾。
我吩咐七娥,讓她以馬文文的名義捐贈。
“為何?”七娥不解。
我煞有其事的告訴她:書房裝不下。與其堆在書房里當死物,不如送給有需要的人更有意義。
“那公子房間里的那些,需不需要一并捐贈了?”七娥提醒我。
我猶豫了一下,告訴她我的顧慮:收藏文房四寶是我一生的愛好,是我活著的樂趣。如果全部都捐贈出去,我還會繼續收集更多的文房四寶,到時候恐怕要讓尚書府傾家蕩產,變賣奴仆貼補家用了!
“那還是不要捐了,七娥不值幾個錢的。”七娥嚇得花容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