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該起床了?!蹦嵼p聲說。沈湘眉頭微皺緩緩睜開眼睛,昨夜被夢魘纏繞,睡的實在是不安穩(wěn)。沈湘模糊的記得夢中是一個渾身是血的男孩,約莫十一二歲的模樣,一直在喊:“救救我,救救我?!鄙蛳嫒嗔巳嗨釢难劬Γ骸澳?,更衣?!蹦嵚勓哉髟兊?“公主,今日要穿哪一件?!?
“選套素凈的吧,不要太過招搖。”沈湘掃視著一堆華裳道:“就這件吧,月青蓮紋流羽衣,軟煙羅制的稍輕便些。”沈湘沉思:蕭遇大抵是愛她的,不過是愛恨交織罷了。每每她同旁的男人走近了些,晚上蕭遇總是不動聲色的吻她吻的更強烈,他內(nèi)心是自卑的,所以他想站到更高的位置,藐視一切,他看不得別人比他更優(yōu)秀,所以他便要扼殺一切的可能,使其深陷泥潭,所以沈湘就要利用這一點,一步步擊垮蕭遇,而最好的人選已然自己上門了。沈湘看著鏡中因困倦發(fā)紅的雙眼對墨韻道:“我今日的裝扮夠不夠夢楚可憐?”墨韻略微有些疑惑為什么自家公主會這么問,但還是答道:“是有些,但更多的是嬌小可人,別的我是不敢肯定的,但公主是咱們清羽國的第一美人,怎么穿都是美的不可方物,讓人沉醉其中?!鄙蛳娌唤Τ隽寺暎骸熬湍阕焯?,好了時辰不早了,離笙,你隨我走吧?!币慌阅蛔髀暤碾x笙只是回復了一個字:“是”離笙雖不似墨韻香徊那般喜人,武功卻是不錯的,是羽安閣的鳶士,一人可抵二十人武裝精良的小隊,沈湘是極為放心帶她一人去的。
亭中,謝漓沉吃著制精致的糕點,靜靜的等著沈湘。沈湘并未乘轎輦,走來屬實是慢了些。將入秋的時節(jié),卻仍有余溫,待沈湘到達湖中亭時,臉上早已泛著淡淡的紅暈,沈湘見謝漓沉桌上僅剩半盤的糕點,便知他已經(jīng)等了許久,沈湘開口略微有些歉意:“讓殿下久等了?!?
謝漓沉嘴角微揚:“無妨,我不在意這些禮數(shù),你大可不必一口一個殿下,你我相稱就好,或者你也可以喊我的名字,沈昭昭?!鄙蛳媛牭街x漓沉喊自己的小字有些發(fā)愣,謝漓沉見她出神也只是直直的盯著沈湘,沈湘被這么一張俊臉盯的有些臉熱,忙道:“這怕是不好吧,”謝漓沉為沈湘添茶:“只有你我二人時這么叫就行,沒什么不好的,你也不必有顧慮。”沈湘牽強的點了點頭“你打算如何制定游玩日程?”謝漓沉道。沈湘端起茶悠悠道:“謝言,你想同我說的只是這件事嗎?”謝漓沉沒有否認:“別叫我謝言,我不喜歡這個名字,你叫我的小字吧,漓沉。”沈湘暗想這人實在是奇怪,喊殿下是不必要的禮節(jié),喊名字又不愿意非以小字相稱,沈湘雖有些疑惑到底還是應了。隨即謝漓沉說:“是有事相商,但我突然覺得此事不必著急了。”沈湘聞言道:“哦?巧了,我倒是也有一事要與你商量?!?
謝漓沉眉毛一挑,道:“你說吧,如若我能做到一定答應?!庇致犐蛳婷娌桓纳溃骸澳憧捎谢榕浠蛑幸獾娜?”
謝漓沉失笑道:“我倒是沒什么未婚妻。不過中意之人倒是有一個。”沈湘眸色漸黯:“殿下的玉佩果真是一對,既如此,那我與殿下也沒什么好談的了,昭昭告退?!币娚蛳嬉咧x漓沉忙拉住她的胳膊:“你別走啊,你怎么不問問我中意之人是誰,還有這玉佩確實是一對的,但這是我娘親的陪嫁之物。另一半在我臥房中?!鄙蛳孓D(zhuǎn)過身來:“殿下莫不是要說中意人是我?”謝漓沉笑意更甚道:“昭寧公主果真聰慧。”沈湘有些訝異但很快冷靜道:“你我不過一面之緣,如今算是第二次見面,殿下可不要說什么一見鐘情,我清羽的公主可不是你的消遣之物。”謝漓沉嘟嚷:“誰說我們只見過兩次,你果真不記得了?!鄙蛳嬉娭x漓沉不知在說些什么,便問:“什么?”
謝漓沉晃了晃頭:“罷了,逗你玩的我并無中意之人?!鄙蛳媛勓圆]有生氣坐回石凳上說:“我有一事求,宮中有一人糾纏我不休,我想讓他知我心有所屬且對方有意,不知可否讓殿下扮演我中意的人?”謝漓沉帶著一絲調(diào)笑:“好啊,但是你不怕毀了清白?還有我又能得到什么好處?”沈湘滿臉云淡風輕:“我是公主總能嫁出去的,至于報酬,任你提只要我力所能及?!薄爱斦妫俊敝x漓沉漫不經(jīng)心問道。沈湘正色道:“我從不會輕易許諾,因為許諾了別人我就一定會做到,殿下且放心?!敝x漓沉玩味的說:“胡說,方才你明明答應不喊殿下?!鄙蛳鏌o奈:“只是有些不習慣罷了。”“開玩笑的,好我答應你,我的條件是你答應我三個愿望?!敝x漓沉摸摸鼻子。沈湘頷首:“好,什么愿望?”謝漓沉唇角弧度漸深,懶洋洋道:“我還沒想好,想好再同你說?!鄙蛳嬗行o言以對,明明面前的人比她還年長幾歲,怎的這般幼稚。沈湘舒氣:“無事,我會派人放出我心悅于你的消息,明日碧海閣一敘,那邊的瓊花露和水晶蝦乃是一絕,是個不錯的地方?!眽糁猩蛳孀類郾毯iw的菜肴,沈繼寵她竟將碧海閣的廚子召進宮為她做了滿滿一桌,只是嫁去涼業(yè)后沈湘再也吃不到了。謝漓沉擱下茶盞,眉眼染上一絲喜色:“好啊,那就明日再見,沈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