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個世界都還稱呼我為張麗，但是，在您的面前我不想冒用這個稱呼，所以……嗯，叫我張小麗如何？”

看著眼前另一個自己苦思冥想半天得出的結論，張麗不禁扶額長嘆，

“首先不要一口一個您，聽著生份。其次你的起名水平比我還爛，哪怕叫張夢瑤呢？雖然普通了些但多少沒那么讓人尷尬。”

“嗯，我明白了，那么我從今天開始就叫張夢瑤好了，”白發的雙翼少女一口答應下來，臉上甚至有些欣喜，這讓張麗心情復雜。

“所以你到底是誰？為什么對我的態度這么恭敬？為什么身上會有奇跡屬性的反應？還和我是一模一樣的長相。”

張麗問出這些問題時，直覺和奇跡屬性已經讓她預感到了些許答案，只是這個答案讓她有些說不出口。

“我是你散布在這個位面的神性與血液，也是你的分身，是位面孕育的神明，也可以說是，你的女兒。對我而言，你就仿佛那句經典的臺詞，‘我是你的父親。’”

果然生命女神-張夢瑤說出了讓張麗眼前一黑的結論，最后引用的臺詞更是讓張麗趕忙開口指正。

“咳，準確來說我應該是你的母親。”“可是從孕育的角度、細胞尺寸的角度乃至姓氏的角度來說……”

“直白來說，我是個女性，所以我更青睞被稱呼為母親。”

張麗用略顯粗暴的方式終結了眼下的爭論，然后看著還有些困惑的張夢瑤，猶豫再三還是開口詢問。

“能，能說一下你的誕生經過嗎？我，我其實……”“你其實并沒有預料到我的誕生，甚至我只能算是救世的副產品，在你離開這個位面以后。”

張麗張了張口，隨后還是無奈點頭，對于眼前這個少女，自己的行為真能算是瀟灑（救世）之后捂胸口（大洞）跑路。

“隊長，你自家隱秘我難以理清，還請允許我暫且作別。”

念夕空見狀直接踏上飛劍離開，張麗也算是松了口氣，約定了離開的時間地點后就目送她離開了。

張夢瑤倒是對是否有額外聽眾并不在意，語氣溫和地繼續訴說起來。

“一切都還要從兩年前的救世開始說起，當時你以犧牲的奇跡予位面新生，這其實就是一種獻祭，而位面理應予以回饋。”

“然而你在救世完成后就消失離開，位面的回饋只能給予還殘留有你氣息與烙印的部分。”

伴隨著張夢瑤的講述，結合奇跡的感應與推論，張麗開始理清前后的過程。

正常來說剩余的神性只是神火焚燒后的殘渣，位面的灌輸加上信仰聚集也僅僅有一絲恢復的契機，更別說創造一個新生命了。

然而，完美之血被神火灼燒后又恰巧得到位面的灌輸，神性殘渣的屬性又是進化與生命，而指向神性的信仰又廣泛存在。

三者合一的基礎上，如果再有那么一絲奇跡的點化，新生命的誕生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至于為什么相貌一模一樣……“不僅僅是位面、文明對于你的記憶，還因為你當時一部分靈魂碎片也隨著獻祭融入了其中。”

張麗揉了揉頭，這一點是她唯一無法證實的，無論有沒有主神都全修好了，而且有些事情也讓她懷疑。

“所以你這個性格和反應是怎么回事？我可不覺得我會是這樣溫和又冷淡的樣子。”

“如果我在你眼前的狀況，我，嗯，估計會先給始作俑者一個嘴巴子，然后抱住她說歡迎回來，辛苦了。”

張夢瑤對于這種質疑依舊只是溫和地搖搖頭，“靈魂碎片并不意味著性格一致，不如說更容易受到其中的喜好、傾向的影響而與原體相差極大。”

“你在融合神性的時候，思維更加理性態度也更加溫和，而你的傾向、喜好、嗜好都很顯然不是自己本人。”

“打斷一下，如果是按照我的喜好來，你應該比現在更矮更嬌小一些，說話的聲音也應該更加，嗯，上揚一些？”

“癖好和靈魂的選擇不是一回事，就如同你其實更喜歡比自己嬌小、可愛、嬌蠻的對象，但戀人卻是安娜。”

被對方戳破托詞的張麗瞬間無言以對，說的這么直白根本讓人沒法接茬啊，只好略顯笨拙的轉移話題。

“咳，總之，前因后果清楚了，很抱歉我缺席了你的降生，又離開了兩年時光，總之，我……額，我有什么能做的嗎？”

對于女兒這件事，張麗說實話有些慌，她事實上逃避了責任，對此她甚至于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我很想讓你不要離開這個位面，哪怕將神位、神格、神火都物歸原主也未嘗不可。”

“但我知道張麗不會、也無法停留在這個小小的星球，如此多的位面等待著你的征戰與拯救。”

“所以，我希望你能帶走我，帶我一起去戰斗，雖然記憶很是模糊，但你應該有辦法，而且我現在應該算半神位格，應該有資格參與你的戰斗了才對。”

面對張夢瑤的請求，張麗沉默地打量著對方，隨后搖了搖頭。

“第一，位格并不等同于實力，你的半神位格基于信仰和神格，神火都不能算點燃，只能算是信仰之力充裕所以足夠活躍。”

“至于神格，我看不清楚具體情況，但看上去很像是本位面的某種授權，那么，離開了本位面還有幾分效果？”

“第二，你現在生命形式應該是純粹的信仰神，那么離開了信徒的供奉你有想過會發生什么嗎？衰弱、死亡，無外乎如此。”

“我不會拿你的生命開玩笑，抱歉，請允許我拒絕。”

少女對此微笑地搖了搖頭，“無需那么復雜，奇跡魔力可以解決這一切，只要張麗在我體內構筑魔力的循環，奇跡的力量將代替信仰重構我的身體和……”

啪，張麗直接一巴掌甩了上去，打斷了張夢瑤后續的訴說，通過奇跡屬性知道了少女完整打算后，張麗已經氣的胸膛起伏渾身發抖。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胡話嗎？你是基于信仰、記憶以及神性構筑的能量生命體，你的身體就是你的靈魂體現。”

“沒有個性化的神火心光，還失去了信仰的固定，又被帶有強烈個人意志的魔力重構心體魂，你的自我會在這個過程中消失的！”

“到時候就沒有張夢瑤這個存在，而是一個自稱張夢瑤的張麗分身傀儡，你除了一個表演性的人格面具，連自身烙印都留不下！”

奇跡屬性告訴張麗，她有很多更委婉更溫和地勸說方式，但氣憤與自責還是讓她選擇了直接一巴掌扇上去。

她是真的后怕了，如果沒有奇跡之力的提示，如果不是她了解心靈之光，如果不是楚浩和她長期對神性實驗研究……

但凡沒有這些如果，張夢瑤忽悠之下張麗大概率會稀里糊涂地答應，甚至事后都難以發現問題所在。

張夢瑤沉默地捂住了臉，不敢辯解不敢直視張麗的眼睛，讓張麗一時間好氣好笑又有些心疼。

張麗拉起眼前的少女，然后干脆一把抱住對方，“抱歉，我不知道孤獨已經讓你如此寂寞，以至于想要以自毀的形式獲得陪伴。”

“但請不要拋棄自己的生命，我承認，我做錯了很多，我在你需要的時候不在身邊，我沒有履行，作為母親的職責。”

“已經錯過的過去我無法彌補更無法改變，但我希望能從現在開始能做些什么，至少好好陪伴你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