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秦正浩這個絕佳的傳話筒,謝韞謠在自家酒店和男人發生關系一事很快傳到了他爸秦修永耳朵里。
本著看熱鬧不嫌事大,謝家不好就是我好的道理,秦修永立馬修書幾十封通知了謝家在外的各位長老和陳家所有能在家族里說得上話的管事,甚至連遠在云水觀的老母親他都沒有落下。
收到信者無不對信中內容唏噓不已,個個珠胎暗結,收拾行囊趕往謝氏宗塘,勢必要親自湊湊這個熱鬧。
宋秋知一語成讖,這清天祭恐不是真的要翻天了。
短短一天時間,謝氏宗塘門前變得門庭若市,一群背都挺不直的老東西,個個虎視眈眈的盯著謝家這塊肥肉,試圖脫離神女的制衡,獨占這清天祭。
嘴上說是前來商量對策,可謝韞謠看他們這一個個的,倒像是來興師問罪的,偌大的議事廳站滿了人,謝韞謠自始至終巋然不動的坐在主位,看著他們一個個落座。
謝韞謠并不畏懼這場面,全程滴水不漏地擺著上位者姿態,絲毫沒有露怯。
直到最后,所有的人都已安置妥當,最該出場的秦家一行人才姍姍來遲,秦修永首當其沖,緊隨其后跟著秦家大兒子秦正浩,二兒子秦正宗,三兒子秦正義,四兒子秦正杰,五兒子秦正冶以及那些謝韞謠叫不上名字的不滿五六歲的小家伙,還有一個她倒是認得,秦修永唯一的女兒,秦佳姿。
秦修永這個老變態,干啥啥不行,生孩子倒是挺在行,八年娶了二十三個老婆,沒有一個活的過一年。
在秦佳姿身邊,還有一個走路都要被人攙扶的耄耋老人,待看清那人容貌后,謝韞謠沒忍住嘖了一聲,
“呦,秦老太太都來了,你們秦家還真是寧可亡一人不愿錯一分呢”。
秦老太太先前貴為秦家孤女,在秦氏一族中身份地位極高,殺伐果斷很有威望,
她年輕時秦修永的父親不帶一分嫁妝入贅秦家,一年后生下秦修永后她去父留子,獨自撫養秦修永長大,使得秦家后繼有人,受秦家族內所有人敬重。
這等人物都為了落井下石看她謝韞謠笑話而來,她謝韞謠也算是臉上有光了。
“都到齊了吧?那就開始吧…”
說話時,謝韞謠脖子上的紗巾意外滑落,露出了一排排數不清的暗紅色吻痕。
有看到的人立馬附耳相告,整個議事廳滿是謝家之外的人細碎的指責詆毀。
“你看看你看看,那脖子上的東西就這么漏出來,也不怕風大閃了脖子!”
“就是,堂堂謝氏神女,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德容有失,私底下還不知道浪蕩成什么樣!”
“如此見不得男人,恐怕背著天下人都被玩爛了吧,這叫什么,這叫破鞋!”
那些人越說越過分,然而一切的始作俑者宋秋知,此時卻正樂然悠哉的喝著茶,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把自己置身事外看著這一出好戲。
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這些老東西罵的越難聽越好,謝韞謠就越生氣,這件事越難收場,就越接近他的目的。
最終還是秦老太太看不下去,步態龍鐘的她用手中的拐杖敲擊著地面,廳中的人礙于秦老太太的面子才逐漸安靜了下來。
可謝韞謠哪受得了這個委屈,自己默默的與手中的水晶杯盞置氣,手上兀自加深了些力道,
啪—
廳內剛剛安靜下來,水晶杯盞竟毫無征兆的在她手中碎掉,零落的水晶碎片掉落在桌面上,所有人的目光重新聚集在她身上。
謝韞謠驚恐的看著自己的手,眼下這樣,她可比下面那些人更害怕,但這個水晶碎片,確實真真切切的散落在桌面上,
她意猶未盡,試探性的抬起手拍向桌面,一張一米多寬的方桌在她落掌的地方應聲斷裂,只有謝韞謠自己知道,剛剛這一下,她只使了一成力氣。
廳內所有人霎時間噤若寒蟬,沒有了剛才的威風與傲氣。
謝韞謠強裝鎮定,
“你們也說夠了吧?是不是該我說了?”
整個議事廳百十來個人,此時沒有一個敢開口與之對話,謝韞謠借此機會發泄著心中不滿,
“我今天說的話,是對在座所有人,今日我代表謝氏祖宗坐在這里,只希望你們清楚一點,我謝氏歷任神女一族有今日光景,靠的從不是那些莫須有的名頭,也從未得過你們一分好處!”
說著她看向一側,
“陳家的,”
被提到的所有陳家人瞬間挺直了腰板,等著謝韞謠說話,
“從根上算起來,你我兩家也算是有些淵源,你們當初不作為害死初代神女,如今是以什么立場來管我謝家家事?”
談及初代神女,謝韞謠眼角泛紅一度落淚,宋秋知躲在人群里,悄悄的看著她,
“還有你秦修永,有時間管我謝家的閑事,不如先管管你的好兒子!”
秦修永一臉不屑,
“你這是什么意思?”
看樣子他并不知道秦正浩和楊思懿的事,秦修永的這個好兒子,還真的是會避重就輕,
謝韞謠對身后的梁一川使了眼色,會意的梁一川在眾目睽睽之下打開了投屏開關,里面出現的,正是那日秦正浩與楊思懿在謝氏集團旗下靈宮酒店二十六樓至尊總統套房里客廳監控拍下來的畫面。
秦正浩見狀不知所措的低下了頭,
二人全程沒有關臥室房門,微醺的楊思懿把秦正浩錯認成宋秋知之后脫衣,拉扯,二人親吻的畫面被拍的一清二楚,從頭到尾,秦正浩并沒有做出任何拒絕的舉動,甚至連簡單的推開都沒有。
“我在我自家的酒店住了一晚,發生了什么你們捕風捉影,可我怎么覺得,秦大公子你更玩的更開心呢?”
秦修永看著監控資料恨的牙癢癢,這些他還真不知道,自己那個廢物兒子回去只說了謝韞謠在靈宮酒店跟男人亂性,也沒說他自己也玩了女人啊。
此時梁一川又忍不住了,目光鄙夷的撇了一眼現在秦修永身后大氣都不敢出的秦正浩,
“秦大少爺,你大嘴一張告訴你爹我們神女被男人睡了,你有證據嗎?”
所有人瞄了一眼謝韞謠脖子上的吻痕,大家心里都心知肚明,但卻沒有一個敢站出來幫秦正浩說話的,這里是謝家的地盤,真鬧起來,誰都占不上理。
有些趨炎附勢的,已經轉頭說起秦家的不是來,
“修永啊,你這么把我們這么多人喊來,就是為了讓我們看你兒子跟女人睡覺?”
剛剛還站在同一陣營的人,一下子倒戈相向,對秦家口伐筆誅。
秦修永被謝韞謠氣的臉上一塊青一塊紫,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廳內的氣氛變得愈發詭異,誰也不敢多說話,先前對于神女之力只是聽坊間傳說,可剛剛謝韞謠切切實實一只手就捏碎了能工匠制的琉璃盞,那可是用鐵錘都敲不爛的古法琉璃,她這么輕輕一捏就碎了?
然而此時角落里不起眼的秦佳姿,卻有著與他們不同的心思,她悄悄松開攙扶奶奶的手,小心翼翼的挪向宋秋知的位置,
看到宋秋知從始至終的注意力都在謝韞謠身上,秦佳姿心里有些吃味,她故作姿態清了清嗓子,聲音軟軟糯糯的,像一株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
“這位哥哥,你是哪家的?”
宋秋知只是回頭看了她一眼,也沒有理會就又繼續盯著謝韞謠,
秦佳姿不死心,以為對方沒聽清,還特意往他身邊挪了挪,小心機的把自己一字肩的裙子往下拉了拉,
“你不是陳家人,陳家人我都認識,從沒聽說有個長的這么好看的男孩子,所以你是謝家人對不對?!?
秦佳姿眼巴巴的盯著宋秋知看,宋秋知一臉的不耐煩,
“聽到你爸他們說謝韞謠跟一個男的在靈宮酒店睡了嗎?”
“啊?”
秦佳姿眼神清澈,一點都沒有意識到面前的人接下來要說什么。
宋秋知緩緩開口道,
“跟你韞瑤姐姐發生關系的那個男人,就是我,明白了嗎?”
秦佳姿語塞,氣鼓鼓的沒再說話,宋秋知多看了兩眼,說實話,拋開別的不踢,這個秦佳姿長得真的沒話說,大眼睛高鼻梁,一張一合的櫻桃小嘴,身上還散發著淡淡的香氣,一點都不像她那個廢物爹和廢物大哥,尤其是那雙纖細筆直的雙腿,還有一對傲人的酥胸,真的算得上是人間極品,
再看看另一邊潑婦一樣的謝韞謠,二者根本就沒法比。
可即便如此,即便秦佳姿長得清純,身材窈窕,各方面都是上等,但沒辦法,宋秋知不喜歡這掛的,隨便玩玩倒是可以,真的交往不行,畢竟誰不喜歡送上門來又不要錢的呢。
巧了,現在他宋秋知,還偏偏就喜歡那上綱上線的,但對方要的不是錢,對方想要的是他的命。
謝韞謠忙著收拾謝家,收拾外面這些爛攤子,一天都沒有理他,說來也奇怪了,明明是他宋秋知非禮了人家謝韞謠一個女孩子,那些老家伙從頭到尾沒一個人理過他,甚至連名字都沒人問過。
宋秋知只是走了下神,那邊不知道為什么吵了起來,下面不知誰不知死活說了一句,
“聽傳聞說,與神女同房能治百病,不知是真的假的?”
好巧不巧,聲音不大但不偏不倚就傳到了謝韞謠耳朵里,宋秋知眼看著她情緒波動異常,身體開始顫抖,瞳孔霎那間從黑色變成了嗜血的紅色,那樣子,看起來要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