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府內燈火通明,其中一個溫馨雅致的院子里,夏南嫣正單手托腮,想著事情。
“明月,你說今日云昭說得是不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奴婢不知道,不過今日那蔣公子的做派,確實令人著惱,小姐不如去問問二公子,二公子結交甚廣,說不定,能探聽一二呢。”明月說。
“對呀!二哥平日就喜歡參加各種宴會,找他幫忙定是有用,明月,你提醒得真及時,”夏南嫣一拍手,豁然開朗,“我這就去找二哥,不然白天又找不到他了!”
說罷,夏南嫣就起身去找夏西樓。
此時的夏西樓,正享受著婢女們的服侍,舒舒服服地臥在榻上吃著水果。
“二公子,您看奴婢美嗎?”
一個美婢將捻起葡萄喂進夏西樓的嘴里,嬌嗔著問他。
“美!”夏西樓也笑著說,“青嬌可是我院兒里最美的小娘子了!”
“討厭,都說了,奴婢叫春嬌!”美婢不高興地撅著嘴,“二公子總是故意戲弄,奴婢可不依!”
“好好好,春嬌,那你想要公子如何補償你?”夏西樓不在意地問。
“公子~~要不今兒個就讓奴婢給您值夜吧~~”奴婢聲音婉轉,眼含期盼。
“如此美人兒來值夜,我可舍不得。”夏西樓滿是憐惜地說,“況且,錦書如果知道,他的差事被人搶了,得哭到把我這院子給淹了。”
“這樣吧,昨日我新得了一支梅花簪,做工精巧,就贈予你了,一會兒去錦書那兒拿吧。”夏西樓說得隨意。
“二公子…”
美婢不甘心地還想再說什么,夏西樓直接滿臉笑意地打斷她,“要乖哦~”
美婢得知夏西樓主意已定,不敢造次,直接乖巧地應下了。
這時候,門口傳來錦書的聲音,“小姐。”
夏西樓趕緊坐起身,擺擺手讓婢子們都站好。
“二哥在干嘛?”門外的夏南嫣問。
“呃…”,錦書正在斟酌說辭,就聽見里面傳出來了聲音。
“咳咳,進來吧。”夏西樓對著門外沉聲說。
錦書推開門,夏南嫣剛進到屋里,就看見三個婢女恭敬地站在一旁,夏西樓端坐在書案上看書。
如果忽略臥榻小幾上的酒樽和果盤,還有打扮俏麗的女婢,還能糊弄個幾分。
“二哥挑燈夜讀,還要兼顧美果瓊漿,和三五佳人,真是辛苦。”夏南嫣眉目狡黠,溫言含笑。
女婢們將頭埋得更低,偷偷地笑,夏西樓放下書本,揮揮手叫女婢們出去,然后不認同地看著妹妹說,“妹妹出去一趟,可是學壞了,不知是否結識了什么小姐妹?”
“自是有的,不過我的小姐妹,快被二哥給氣跑了。”提起這一茬,夏南嫣就不高興地看著夏西樓。
“妹妹冤枉我了不是,昨日賞花宴上,我可不曾見過那些小姐姑娘,若真是見到了,還不得把她們迷得暈頭轉向,上趕著跟你來結交。”夏西樓驕傲地說著。
“二哥現在的名聲可比樣貌管用,那些小姐見到你,怕是要早早繞路呢!我看二哥還是老實些,免得哪天又挨了父親的罰。”夏南嫣淺淺地翻了一個白眼。
“好啊,你現在竟然編排起你二哥來了,”夏西樓佯裝生氣地說,“竟然還翻白眼,這哪是大家閨秀能做的事!”
夏南嫣不忍直視,“戲太過了,好了二哥,我來找你是有要緊的事要問你。”
“什么事兒?”夏西樓恢復正常笑著問。
“我在姚府結識了蘇云昭,她說…”夏南嫣語氣里帶著遲疑。
“說什么?她欺負你了?”夏西樓以為是蘇云昭欺負自己的妹妹了。
“沒有,”夏南嫣瑤瑤頭,想起蘇云昭跟自己說的話,她接著說,“她說,蔣大公子沒有看上去那么無害,我和他的婚約,還需謹慎斟酌為好。”
“這是她的原話?”夏西樓想起來賞花宴上,蘇云昭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和罵了所有人的詩,就覺得蘇云昭不一定這么委婉。
夏南嫣又仔細回想了一遍蘇云昭的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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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嫣,我剛剛聽說你和蔣峰有婚約是嗎?”
“嗯。”
“我聽說,那蔣峰不是什么好人,手段狠毒,心里變態,也就一副皮囊還能看,內里早就黑透了,這婚約,如果能退,還是退了吧,不然以后遭秧的是你。”
“這婚約,是他祖父臨終前,與我祖父定下的,退婚不是容易的事。”
“可是你不喜歡他不是嗎?跟一個不喜歡的人成親,還要跟他生孩子,得是多鬧心的事兒啊!”
“你快別說了,不怕別人聽了去?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什么喜歡不喜歡的。”
“唉,真是的,忘了是劇本了,總之,蔣峰是個混蛋,婚約還是趁早解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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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完,夏南嫣下意識地嘴角抽搐,然后別開眼說:“是我潤色過的。”
夏西樓一副了然的神色:“我就說嘛,就她那談吐,不罵人就不錯了。”
夏西樓隨后又正色地問:“那你是什么打算?”
“我還拿不定主意,”夏南嫣看著夏西樓,“二哥人脈廣,我想叫二哥幫我去打聽一番,那蔣大公子,究竟為人如何。”
“這,”夏西樓猶豫了一下,索性直接說了,“其實昨日我也從少安口中,探聽到了一些眉目,他雖然只領了大理寺的閑職,但還是有一些小道消息的來源,蔣峰平日里表現出謙謙君子的模樣,將我們都騙了過去,可近日的豆腐西施案,已確信跟他脫不了干系,少安說,只需再等上幾日,就能真相大白了。”
夏西樓看著妹妹,沒等她說話,就又接著說:“其實我那日是想,回來就去找父親說,是少安說,再等幾日塵埃落定,我們再退親也是順水推舟。”
“二哥,謝謝你和表哥。”夏南嫣心里感動。
“跟哥哥還客氣什么,”夏西樓湊近夏南嫣,神秘地說,“不如,將你新結交的小姐妹,引薦給我認識認識?”
“二哥!沒個正經!”
夏南嫣氣憤地走了出去,留下屋里促狹的笑聲。
“少爺,您在自己家里,就不用這么賣力了吧?”錦書撇撇嘴小聲說。
“你懂什么,唱戲,就得唱全套,曲終人散,曲未終,就還有人看呢!”夏西樓嗤笑一聲。
“那蔣峰的事,咱們就一直等著嗎?”錦書好奇地問。
“當然不行,且不說府衙能不能找到確鑿的證據,就算真的能定蔣峰的罪,也會看在蔣家和夏家的面子上,網開一面,所以,不能一次摁死他,后患無窮。”
“少爺,那該怎么辦?”
“明日我去見少安,這事兒少不得讓他費心勞力了。”夏西樓面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