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醫生，可以麻煩您和我們一起去找一下紅姐嗎？”李錦禾拉著他的袖子，頭上的頭發也是亂糟糟的，衣服前面的扣子也沒有扣好，看著她這樣著急忙慌的樣子，顧明朗心中還是有些不舒服，面對自己的時候，她只會把自己和別人歸類，而現在，他甚至連一個沒有見過幾次面的紅姐都比不上。

古明朗，努力使自己忽視那股不舒服的感覺，“好”。雖然她是因為別人來求，可是看到她那樣的眼神，他無法拒絕。

“紅姐，紅姐?！辈灰粫?，路上遇到的村里人也加入了尋找紅姐的隊伍當中。

村里人下四處散開，不斷地呼喚著紅姐的名字。

“哎呀，糟了?！蓖蝗慌赃叺臈罱阋慌念^，十分懊悔。

“他爹，趕緊去村外的池塘里面看一下?！痹瓉泶遄油饷嬗幸粋€魚塘，后面魚沒有了，之后漸漸的就荒廢了，只不過因為村子里水源充足，現在里面還有一些小魚小蝦。

楊姐以前路過的時候，見過紅姐一個人站在在那里，只不過最后都沒有做出來什么行為，剛剛自己怎么就沒有想起來呢？

接著一行人就往池塘的方向趕去，到那里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紅姐的鞋子規規整整的放在池塘的邊上，湖面上沒有傳來什么波動。

“噗通。”突然，旁邊的顧明朗，在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跳了進去。

帶著陸陸續續的又有一些人跳了進去。

李錦禾有些緊張的抓著楊姐的手，他也不知道現在自己是更擔心紅姐，還是擔心消失在湖面的顧明朗。

她也有眼睛，有心，顧明朗的改變她看在眼里。

甚至前兩天，當著她的面撕毀了那張協議書，后面還是李錦禾撿起來把它粘回去。

廚房桌子上偶爾出現的糕點，糖果，其中一些東西在縣城里面都是很少見的，一看就是花了心思。

越來越多的生活費，偶爾露出來的笑臉，有時候早上醒來熱騰騰的早點，不知不覺之間，她的心也早就發生了改變。

“找到了，找到了?！蓖蝗唬巳褐幸宦暩吆魡净亓死铄\禾的思緒，只見顧明朗抱著不知生死的紅姐慢慢的游回岸邊。

上來之后顧明朗又開始不斷的施救，就在大家以為不行了的時候，紅姐突然吐出了水，然后開始咳嗽。

看到這里，大家都松了一口氣，人救回來就好了。

顧明朗確定紅姐沒事了之后起身，李錦禾趕緊脫下自己的衣服給紅姐披上。

楊姐和紅姐兩個人扶著紅姐往家里趕，村里人也趕緊跟上，等到大家都走了，顧明朗望著過去的一堆人，心里空落落的。

確切的說，是望著那一個人的背影。

他腦海里突然回想起自己前幾天和她說自己父母已經身亡的事。

——幾天前——

“等一下你有事情嗎？”他向來話不多，特別是面對她的時候，更不知道怎么說。

“怎么了，有事嗎？”那個女人連頭都沒有抬，低著頭做著自己的事情。

“這是我們兩個簽的協議，我覺得現在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彼f話向來都是如此，可是他現在覺得自己好像有點緊張了，甚至手心開始微微出汗。

期待著她的反應，她會開心嗎？還是驚訝？

“是嗎？”現在倒是輪到他有些驚訝了，然后就是一陣的落寞，說明她根本就不在意，不在意這個協議，不在意自己。

李錦禾確實有些驚訝，可是兩個人都相處了這么久了，她怎么可能會感覺不出來。

只不過為什么他要現在提出來，難道是因為那天晚上的事情嗎，她心里還是有些疑惑。

“你不問問為什么嗎？”說出來了之后顧明朗自己都有些愣住了，怎么就這樣說出來了呢，不過自己更想知道的是她的答案。

“問了又能怎么樣嗎？協議是你制定的，在這個關系中，我沒有發言權，我原來的訴求就是好好活著，現在看來我不是活的好好的嗎，那為什么要問呢？至于協議不過就是一張紙罷了，我可以做我自己喜歡的事情，有它沒它又有什么區別呢？”

李錦禾看了看自己的畫紙，比較滿意，剛剛好要收起來就聽到了他的話。其實想問的，可是她沒有這個立場和資格。

飛蛾撲火這種事情她不愛做，也不愿意做。

她頓了一下，然后恢復正常的速度把紙卷起來，轉過身，面對著他。

他的頭發長長了一些，現在都到眼睛上面了，這樣看，他好像更加好看了，好看的就好像不是自己可以接觸到的東西，就像博物館里面的畫，普通人碰到了是要付出代價的。

“其實那天，我剛剛知道我父母不在了，那么多年了，我第一次得到他們的消息，居然是這樣的，，，”

“我先回去了。”他的眼神悲傷極了，整個人看起來憂郁到極點，李錦禾忍不住上前了一步，連手都伸出去了。

可是又硬生生的停住了。

“關于你父母的事情，節哀。”李錦禾第二天的時候去鎮上買了兩塊靈牌，晚上睡覺前遞過去。

自己從小就沒有父母，對于這些事情她不是很懂，可是如果有一天院長媽媽不在了，她一定會傷心的吧。

“顧醫生。”突然人群里有一個人跑回來，叫了他。

“等一下還要麻煩顧醫生幫忙再看看?！?

楊姐的老公面對顧明朗時有些底氣不足，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因為什么，總是感覺顧醫生這個人讓人覺得很害怕。

難怪翠花害怕了。楊大哥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這些話你要讓他說，他打死也不會說的。

“嗯。”不知道對方聽到了沒，顧明朗直接就往前走了。

紅姐的情況不算糟糕。吃了一點藥之后就睡下了。村里人也漸漸的回家，現在正是農忙的時候，大家都有點走不開。

大牛留下來幫忙，楊大姐夫妻也去地里了。

“你去換件衣服吧。”李錦禾這才看到他的衣服還是早上那件，現在都有些干了。

“嗯?！?

顧明朗換完衣服之后又回到了她旁邊，兩個人都不知道說什么好，氣氛就這樣僵持著。

突然旁邊的人傳來擤鼻涕的聲音，看來是感冒了。

“你幫我看著一點紅姐?！币膊坏葘Ψ酱饝铄\禾就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