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多久才能到啊?”沈然擦了一把臉上的汗,絕望的看著眼前一眼望不到頭的山路。
“快了快了,再堅持一下”李斕安回頭擺擺手,無奈的笑了一下
“下次不讓你做攻略了,兩個體測從來不及格的人非得來爬什么山”沈然一邊抱怨一邊像蛆一樣在地上蠕動。
李瀾安又一轉頭頓時無語,拽著她的胳膊試圖讓她起來用腳走路“你以為我愿意爬山啊?幽明寺許愿可靈了,眼瞅著要高考了,咱倆只能在求人和求己之間選擇求佛,在做題和做事之間選擇做法,你快起來呀……”
沈然一聽突然更不動了,一臉認真的問“真靈假靈?”
“真……”
字落人沒,留李瀾安一人在風中繼續無語。
“……有病……等等我啊!你剛不是走不動了嗎……神經病,等等我啊!啊啊啊……”
她們的身影消失在林間,群山連綿,千溝萬壑,唯有幽明山孤峰突起,屹立于群山之中,高聳入云,望不到頂,只覺臨頂便可攬歲月星辰,群雁只得攔腰繞路而飛。
終于在中午前到達了山頂,幽明寺中她們許下各自的愿望,在網紅景點前打卡拍照完,也就無事了。
沈然低頭P著照片,李瀾安挽著她的胳膊走,以防萬一她這個低頭族掉進溝里去,“去哪?”她這個低頭族倒是還對自己腳下的路負點責任
“不知道”可惜不低頭族沒有主見。
“那我們現在在往哪走”低頭族終于抬頭了。
“不知道”李瀾安再不知道一次就是一問三不知了。
這次輪到沈然一臉無語的看著李瀾安了,“那走吧!先走再說,走哪算哪”于是低頭族又開始低頭P圖了。
李瀾安看了一眼她的手機,不客氣的來了一句,“幫我也P一下,我懶得P。”其實也算不上不客氣,因為他倆之間什么時候客氣過。
就這樣,她們不知不覺來到一個觀景臺,說是觀景臺,不如說是懸崖邊上加了個圍欄,這里不知道是沒修好還是怎么滴,比起剛才那些地方人少多了,也沒有路牌或者警戒線,應該也是開放地段吧!但是一個人影都沒有,連工作人員都沒有,也是奇怪……
“斕安,快看,好美!”
順著沈然的聲音,李瀾安抬眼望去,只見日光將下映萬山,長河婉轉似錦川,霧靄氤氳,日耀金輝,站在此處,崖壁孤高,好似斯人獨立,乾坤入目,心止息屏,欲踏風尋去,與天與山與云與水相融相浸。流光溢彩,金梯入天,云龍盤旋,似仙人乘去,踏云仙游,狂風繞身,如仙人相邀同游,若悵惘,若癡醉,若耽溺,若沉浸……
“丁達爾效應見過,但沒見過這么美的丁達爾效應”沈然被這景色震驚的想夸卻詞窮,不過還有更詞窮的
“對”
對,沒錯,李瀾安震驚的只能說出對這個字了。
她們都扶在欄桿上,完全忘我的看著遠處,只聽到腳下咚的一聲,觀景臺居然無緣無故的塌了,李瀾安和沈然一同跌入到了這令他們沉醉的仙境之中……
失重感與眩暈感愈發強烈,李瀾安只覺得頭要炸了的痛,痛到不能思考,痛到除了這痛再無任何知覺,甚至除了這痛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過了不知多久,這股痛消散了許多,指尖微微蜷縮,意識這才慢慢恢復。
“我這是……在哪”眼前的陳設讓李瀾安覺得陌生極了,朱木雕花床頂透著古樸氣息,側身撩開白床紗,一張木桌映入眼簾,桌上還有一盞燭臺和幾盞茶具,環顧四周,紅柱綠瓦和她記憶中的臥房沒有半點相似之處。
李瀾安努力的回憶著,卻是什么也想不起來,關于剛才發生了什么,關于這是哪里,關于……突然,她只覺得后背發涼“我是……誰”,她什么都不記得了,不止不記得這里是哪里,甚至連自己是誰也都忘記了。
正在她努力回憶時一個聲音傳來“斕安,李瀾安,你好些了嗎?”聲音越來越近直到進入房門“劉姑姑說你要是好些了就去干活了,今日活多,忙不過來”一個年齡相仿的姑娘來到李瀾安床榻前,長相普通卻也干凈得體,尤其是身上穿的那件外衫,雖說樣子普通材質卻是極好的,趁的她大方得體。
“我?”李瀾安不認識她也不認識自己,所以有些不確定這是是否是在叫自己
“這丫頭莫不是睡傻了,不是你是誰?”說罷,余嫣摸了摸李瀾安額頭,“燒退了,看來是好了。”她又轉身才一個梳妝臺的抽屜里拿出一罐藥,倒出一顆在手心遞給李瀾安。
李瀾安看著藥,卻是沒有接。
余嫣見狀直接拉開她的手,放到她的手心里,“這藥可是我來王府之前我阿娘給我的,說是有個頭疼腦熱吃著可管用了,這是你,放別人我還不給呢,你這傻丫頭還不要。”
李瀾安依舊將藥捏在手心沒有吃,低著頭怯生生的問:“請,請問你是……”
余嫣蓋瓶塞的手愣了一下,“你說什么?”
“請問你是誰?”李瀾安又重復了一遍。
余嫣不可置信的再摸了一遍李瀾安的額頭,“斕安,你莫不是燒糊涂了?我是你余嫣姐姐啊!”
李瀾安瞪著圓溜溜的眼睛望著她,看著傻愣愣的不像是在開玩笑。
“你什么都忘了?還是還記得一點什么?”
李瀾安搖搖頭。
“都不記得了?”
李瀾安點點頭。
余嫣轉念思考了一下,隨即又向她說:“我是余嫣,這里是東霖王府,我是在入府前認識的你,那時候你正被山匪追殺是我救了你,就帶你一起入府了。”講完這些余嫣似是又向她確定般問了句“這些你也不記得了?”
李瀾安又是搖搖頭,“這么說……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余嫣微微一笑,道:“什么恩人不恩人的,舉手之勞罷了,你我姐妹相稱多日,如今你不記得我了才叫我好生傷心。”
李瀾安聽力這話心生一絲內疚道:“不好意思啊余嫣姐姐,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就不記得了。”
“這怎么能怪你呢?一定是這次病的厲害了,那你現在感覺怎么樣了?劉姑姑叫你出去干活,你還能去嗎?”
李瀾安坐起來感覺了一下,好像沒有很難受了,于是對余嫣說:“我可以了。”
“那好,那我先去了,你收拾收拾也出來吧。”說罷,余嫣出了門。
李瀾安看著手中的藥,猶豫片刻,一飲而盡,隨后推門而出……
燈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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