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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宮廷風雨起,邂逅意難明

浣衣局里彌漫著潮濕的霉味,昏黃的油燈勉強照亮著堆積如山的臟衣。

李嬤嬤陰惻惻地盯著朱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些衣服,今晚必須全部洗完,否則你就別想睡覺!”她故意將最臟最重的衣物丟給朱顏,那些沾染了污漬的粗布料,沉甸甸地壓在朱顏纖細的手臂上。

朱顏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她默默地走到水池邊,開始清洗衣物。

冰冷的井水凍得她手指發麻,粗糙的布料磨得她手掌生疼,可她卻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翠兒偷偷溜到浣衣局,心疼地看著朱顏,“朱顏姐,我來幫你吧。”

朱顏搖搖頭,“你回去吧,別被李嬤嬤發現了?!彼幌脒B累翠兒。

翠兒咬了咬嘴唇,最終還是離開了。浣衣局里只剩下朱顏一人,在昏暗的燈光下默默勞作。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朱顏抬起頭,正對上一雙深邃如夜的眼眸。

是雷凜。

他依舊是一身玄色錦袍,在昏暗的光線下更顯得神秘莫測。

朱顏愣了一下,手中的木盆險些掉落。

雷凜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溫熱的指尖不經意間觸碰到她的肌膚,一股電流般的感覺瞬間傳遍全身。

近距離的接觸,讓朱顏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清冽而沉穩,與浣衣局的霉味形成鮮明對比。

“小心?!崩讋C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仿佛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朱顏慌亂地收回手,心跳有些不規律地加速。她低著頭,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雷凜看著她慌亂的眼神,嘴角微微上揚,心中覺得有趣。這小宮女,似乎與旁人不同。

“這么晚了,為何還在此處?”他問。

朱顏抿了抿唇,簡單地解釋了事情的經過。

雷凜聽后,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他什么也沒說,只是深深地看了朱顏一眼,然后轉身離去。

他走后,朱顏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剛才那一瞬間,她感覺自己仿佛被某種強大的力量所籠罩,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她繼續清洗衣物,卻發現剛才雷凜扶住她的那只手,似乎還殘留著他的溫度……

突然,一個尖銳的聲音打破了夜晚的寧靜,“好啊,你竟然敢勾引王爺!”李嬤嬤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浣衣局門口,臉上帶著猙獰的笑容。

李嬤嬤尖銳的聲音劃破浣衣局的寂靜,肥胖的身軀像一堵墻堵在門口,臉上涂抹的脂粉因為扭曲的表情而顯得格外滑稽。

“好啊,你個小蹄子,竟然敢勾引王爺!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朱顏心里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一雙清澈的眸子直視李嬤嬤,語氣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嬤嬤這話從何說起?我只是不小心撞到王爺,王爺好心扶了我一把而已?!彼⑽⒁活D,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王爺身份尊貴,天潢貴胄,怎么會被一個小小的宮女勾引?嬤嬤未免太高看我了。”

周圍的幾個宮女竊竊私語,覺得朱顏說得有理。李嬤嬤臉色一僵,這小蹄子竟然敢當眾頂撞她!

這時,雷凜去而復返,他負手而立,周身散發著冷冽的氣息,目光掃過眾人,最終落在朱顏身上,淡淡道:“本王的確只是恰巧路過,扶了她一把。李嬤嬤,你如此污蔑一個宮女,成何體統?”

李嬤嬤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王爺竟然親自為這小蹄子解圍!

她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王爺,老奴……老奴也是為了宮里的規矩……”

雷凜冷哼一聲,“宮里的規矩是讓你欺壓無辜的嗎?”他語氣冰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李嬤嬤嚇得渾身一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老奴不敢!”

雷凜不再理會她,目光再次落在朱顏身上,眼神中帶著一絲探究。

他轉身離去,只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你,很特別?!?

朱顏看著雷凜離去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這深不可測的王爺,究竟是敵是友?

李嬤嬤從地上爬起來,惡狠狠地瞪了朱顏一眼,卻不敢再說什么。

她灰溜溜地離開了浣衣局,臨走前,丟下一句充滿威脅的話,“你給我等著!”

朱顏看著李嬤嬤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寒芒。她轉過頭,看向躲在角落里瑟瑟發抖的翠兒,“翠兒……”

“翠兒,你怕她做什么?她不過是個欺軟怕硬的奴才罷了?!敝祛佌Z氣平靜,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

翠兒怯懦地抬起頭,眼中含著淚花,“朱顏姐姐,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是……可是李嬤嬤在宮里待了這么多年,我們得罪不起啊……”她緊緊攥著衣角,身子還在微微顫抖。

朱顏嘆了口氣,翠兒的膽小怕事她早就知道,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后宮,膽小或許也是一種生存方式。

她拍了拍翠兒的肩膀,“我知道了,你不用擔心,我會保護你。”

浣衣局外,李嬤嬤正向雷凜哭訴朱顏的“罪行”,添油加醋地將朱顏描述成一個狐媚惑主,心懷不軌的女子。

雷凜不耐煩地打斷了她,“夠了,本王不想再聽這些廢話。朱顏,是個有趣的宮女,不要為難她?!?

李嬤嬤一愣,王爺竟然如此維護這個小宮女?

她心中憤恨,卻不敢再說什么,只能唯唯諾諾地應下,“是,老奴不敢?!?

雷凜轉身離開,李嬤嬤惡狠狠地瞪了朱顏一眼,眼神中充滿了警告。

朱顏迎著她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意。

她感激地看了雷凜一眼,卻見他只是微微點頭,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夜幕降臨,朱顏回到簡陋的住所。

昏暗的燭光映照著她清麗的臉龐,眼神中卻帶著一絲復雜的情緒。

她回想起今天發生的一切,雷凜的兩次出手相助,他那意味深長的眼神,以及那句“你,很特別”……這一切都讓她感到困惑。

他為什么要幫自己?

他究竟是何用意?

朱顏緩緩走到窗邊,推開窗戶,望著深邃的夜空,心中思緒萬千。

她知道,自己在這個充滿危險的宮廷中,就像一只誤入狼群的小羊,稍有不慎,便會粉身碎骨。

她必須步步為營,才能在這個吃人的地方生存下去。

突然,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朱顏猛地回頭,“誰?”

“誰?”朱顏厲聲問道,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枚銀針,閃爍著寒光。

黑暗中,一個身影緩緩走出,竟是翠兒。

她手里端著半碗殘羹冷炙,怯生生地看著朱顏,“朱顏姐姐,你還沒吃飯……”

朱顏收起銀針,心中稍安。

她接過碗,卻沒什么胃口。

雷凜的出現,像一顆石子投入她平靜的心湖,激起陣陣漣漪。

他為什么要幫自己?

僅僅是因為覺得她“有趣”?

朱顏不信。

在這個爾虞我詐的深宮里,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對一個卑微的宮女施以援手。

雷凜的身份,他的眼神,都讓她感到捉摸不透。

他像迷霧般籠罩著她,讓她看不清,卻又忍不住想要靠近。

“朱顏姐姐,你在想什么?”翠兒小心翼翼地問道,聲音細如蚊蠅。

朱顏回過神,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沒什么。”她草草扒了幾口冷飯,便放下碗筷。

“翠兒,早點休息吧,明天還有的忙呢?!?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喧鬧聲,夾雜著瓷器碎裂的脆響。

緊接著,一個尖利的聲音劃破夜的寧靜:“是誰?是誰打碎了蘭妃娘娘賞賜的琉璃盞!”翠兒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手中的抹布掉落在地。

她顫抖著嘴唇,看向朱顏,眼中滿是恐懼。

“朱……朱顏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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