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沉默了。
夏里覺得有些無聊,低頭玩起手機。
坐在一旁的許言一起身走開。
夏里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感覺自己像個被拋棄的小孩,有種說不上來的難受,不過她很快又想開了,他能陪自己聊兩句就不錯了,總不可能真指望他能待在臥室陪自己吧。
最怕生病的時候是一個人。
她打開微信,給蘇笑笑發消息。
夏里:天選苦命人(哭)
蘇笑笑:咋啦,你大姨媽來了?
夏里:比這還苦……
夏里:不用軍訓了。
蘇笑笑:你居然還想軍訓?軍訓是什么好事嗎?
夏里:我還有下一句……臥病在床。
蘇笑笑:哇,運氣真好!一放假就生病。
蘇笑笑:好好休息,多喝熱水。
夏里:你好像個渣男。
蘇笑笑:少說話多睡覺,身體倍兒好。
夏里將手機放在一邊,覺得有些熱,身體仿佛被一團熱氣包圍,宛若在高溫爐里烘烤。
她將被子掀開。
這時她看見許言一又回來了,她的睫毛顫了一下,心跳像是漏了一拍。
他怎么又回來了?還以為他不會回來了。
她見許言一的表情看起來有些生氣:“蓋上。”
夏里支支吾吾:“好熱……”
“出一身汗就好了。”
最討厭黏糊糊的了:“我不要。”
許言一快步走到床邊,他的手勁很大,一把扯過被子,給夏里蓋上。
夏里熱得額間滲出幾滴汗,她抬手將被子掀開。
許言一又扯過被子,給她蓋上。
夏里再次掀開。
許言一眉頭緊鎖,眼神中流露出無盡的無奈,他俯下身,將被子蓋上,然后用雙手分別壓住被子兩邊,兩個人靠得很近,近到可以聽見對方的呼吸聲,但他似乎沒有察覺到有什么不妥:“別亂動了。”
夏里感到心跳狂跳不止,臉頰涌起一抹紅暈,她的整個人被他的氣息占據,鼻子里流動著淡淡的梔子花香。
她有些喘不上氣,卻又不敢呼吸。
時間仿佛靜止了。
她第一次那么認真的看他。
他的眉毛修長濃密,眉毛下面是一雙誘人的桃花眼,仿佛帶了電,直擊心臟。
他的鼻梁高挺,嘴唇瑩潤泛紅,好像一個草莓果凍。
夏里舔了舔唇,別過臉小聲說:“我不動了。”
許言一這才起身。
夏里第一次發覺,他長得也算俊俏。
也許他是因為答應了夏父,不想照顧她,卻又不得不照顧她……可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還是回來了。
“吃吧。”
夏里扭過頭,看見許言一將一包番茄味薯片打開放在她的面前,有些震驚。
很快,她咽了咽口水,然后張開嘴巴,眼巴巴的看著他。
他閉眼,皺著眉,一副極其不愿的樣子。
夏里仍舊張著嘴,抬起下巴,示意他快點喂她。
有這么好的機會可以使喚他,千萬不能錯過了。
片刻,一只節骨分明,修長干凈的手,拿起一片薯片,放入她的嘴里。
她眼中閃過一絲得逞后的得意,臉上綻放花朵般明媚的笑容,露出來兩個漂亮的小酒窩。
許言一一言不發的接著喂她。
她開心的吃著,嘴里發出嘎嘣脆的聲音。
沒吃幾口,夏里就沒了食欲,頭感覺昏昏沉沉。
許言一放下薯片,沒再喂她。
過了一會,夏里便冷得打哆嗦:“許言一,我冷。”
“你等著。”許言一快步走到自己臥室,將他的被子抱過來,給夏里蓋上。
可夏里還是覺得冷,她的身體微微顫抖,感覺深陷在無法逃脫的冰窖中,周圍全是寒意。
許言一把空調打開制熱模式,一分鐘不到,自己熱得滿頭大汗。
沒過一會,夏里又覺得熱,許言一將空調關閉,掀開上層的被子。
就這樣忽冷忽熱,折騰了好幾回。
夏母夏父將午飯做好時,夏里早已沒了精力,沉沉的睡了過去。
“讓她睡吧,睡醒了再吃。”夏母嘆了一口氣,對許言一說道:“一一,你先去吃飯吧,我在這里看著里里。”
“嗯。”許言一緩緩起身,走出了臥室。
下午,窗外啪塔啪塔的聲音漸漸變成滴瀝滴瀝。
夏母待在夏里臥室,寸步不離。
許言一看著書桌上的題,有些煩躁,他隨手將筆一扔,躺在床上拿起手機,點開游戲。
夏里醒了,夏母用體溫計量了一下體溫,已經退燒了。
她走到廚房,將中午做的可樂雞翅熱好,又盛了一碗白粥。
夏里嗓子干疼,吃不下雞翅,她喝了幾口粥,又躺下了。
夏母看著窗外,見天氣有所好轉,她叫夏父趕緊下樓去藥店買藥。
晚上,夏里的精神狀態已經好了不少,只是喉嚨有些干疼。
躺了一天,腰酸背痛。
她掀開被子,慢慢起來,準備去客廳。
許言一臥室的門半掩著,夏里路過時偷瞄了一眼。
許言一翹著二郎腿躺在床上,正在游戲里跟隊友一起大殺四方,好是快活。
夏里看到這一幕,莫名有些躁郁。
她難受了一天,他居然還有心思玩游戲!還玩得那么開心!實在無法忍受。
她嘟著嘴,嬌聲軟語:“許言一,我渴。”
許言一微微抬眼看了一眼站在門外的夏里,她面色紅潤,看起來好了很多,他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淡淡開口:“廚房有水,自己去倒。”
夏里雙手叉腰,振振有詞的強調:“我現在是病人。”
許言一看著她嘟嘴生氣的樣子覺得格外可愛,他歪頭笑道:“我看你現在精神好的可以抬起一頭牛。”
夏里沉下臉,在空中作勢揮舞兩拳,氣沖沖的走開了。
后面兩天,仍然下暴雨,夏里每天睡到早上十點起床,然后躺在床上玩手機到中午十二點,才慢悠悠的起床洗漱吃午飯,吃午飯后接著往床上一躺,或是在客廳看電視,實在無聊的話,就去找許言一拌拌嘴。
許言一則是早上七點起床學習,下午玩游戲,晚上接著學習。
夏里一直以為許言一應該跟他一樣,每天吃了睡,睡了吃,過著神仙日子。
她很長一段時間,都是這樣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