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安迪的經歷，歐揚不禁陷入沉思。

疫情之初，普通人雖然對感染非常恐懼，但態(tài)度還算包容，哪怕心里排斥也很少主動傷害。

除非運氣不好，遇到了那種特別狂躁的感染者。

然而第二輪混亂出現(xiàn)之后，形勢就不一樣了，所有人對感染者的態(tài)度都是高度戒備，特別是重度感染者。

哪怕以安迪為首的偽警團伙，都會在發(fā)現(xiàn)重度感染者后，第一時間予以消滅。

尸體能燒則燒，不能燒就干脆扔在那兒。

沒辦法，實在太危險了。

獵殺組織也是在最近這段時間迅速壯大發(fā)展。

歐揚有點回過味來了，怪不得老米四處堆放街壘，原來根子在這里！

半個多小時后，槍聲和爆炸逐漸消失，戰(zhàn)機也不再出現(xiàn)，回到廠房里的老米無所事事，紛紛掏出手機消磨時間。

歐揚也找了個無人的角落，掏出手機點開一份研究文件，認真地看了起來。

人在旋渦之中，多了解一點沒壞處。

他的英文一般般，正常交流問題不大，可涉及到專業(yè)領域就不行了，各種陌生的單詞堆積在一起，讀起來異常吃力，又不能找其他人幫忙解釋，只能從最簡單的內容下手。

歐揚先是找到了真菌本身的研究，什么微觀結構，基因信息，藥物表現(xiàn)等等，一堆看不懂的詞匯。

接著又看到了潛伏期和萌發(fā)期的詳細闡述，但根據(jù)患者的癥狀以及病情的發(fā)展，博士認為重度感染者不是萌發(fā)晚期，而是一個新的階段，并將其稱之為成長期。

看到這里的歐揚非常疑惑，萌發(fā)期后面不該是成熟期么？難道重度感染者還只是成長？

后面是不是還有開花期和掛果期？

資料里沒給出準確答案，但博士參考其他真菌的形態(tài)，認為成長期不是寄生的最終階段。

人類歷史上從未出現(xiàn)過類似F真菌的先例，所以參考就只是參考，沒有任何人能預測后面會怎么發(fā)展。

歐揚正看得入神，忽然聞到熟悉的清新氣味兒，臉色頓時一變，猛地站了起來：“有危……”

險字還沒出口，就看到莫西甘這個不靠譜的家伙，蹲在不遠處擺弄一堆看起來十分眼熟的瓶瓶罐罐。

聽到喊聲，莫西甘好奇地看出來：“有什么？”

“沒，沒事。”歐揚的表情那叫一個精彩，“你這些東西都是從哪兒搞來的？”

“撿的。”莫西甘拿起一個密封的廣口瓶，大手一抓就要撕開封口的塑料膜。

“不要！”歐揚趕緊阻止。

莫西甘愣住，目光審視：“你沒毛病吧，為什么不能開？”

“不行就是不行！”歐揚根本不解釋，一把將瓶子搶到手里，湊近聞一聞，依舊是熟悉的味道。”

莫西甘不樂意了，想要搶回去卻被歐揚閃開：“還給我，這些都是我的，我想開就開，想不開就不開！”

“我買！”歐揚斬釘截鐵地打斷。

莫西甘立馬換上驚喜的表情，蒼蠅搓手：“哇噢……”

“一刀一個！”歐揚不等他說話就搶先報了個價格。

莫西甘笑不出來了：“你在開玩笑？”

“那我不要了！”歐揚威脅。

“五刀，五刀一個就賣給你！”

“一刀，就一刀！”

“三刀！”

“一刀，再講就八十分！”歐揚惡狠狠地威脅。

莫西甘皺緊眉頭，掙扎了好一會兒才無奈地嘆氣：“好吧好吧，一刀就一刀，誠惠七米刀！”

歐揚痛快付錢，莫西干當場交割，但他馬上又指向裝滿彩色蘑菇的玻璃罐子：“彩虹蘑菇你要不要，味道沒得說，便宜點賣給你！”

歐揚心說我有病才會要這玩意，腦袋一通猛搖：“還是你自己留著吧！”

說完，抱著一堆瓶子跑開，仔細檢查一遍，只有三個裝滿孢子，其他的就是空瓶。

歐揚覺得自己賺大了，莫西甘也沒覺得自己吃虧，算得上皆大歡喜。

廣口瓶太大，里面又裝滿孢子，歐揚試了又試，裝哪個兜里都不舒服，正發(fā)愁該怎么辦，外面忽然傳來幾聲槍響。

距離很近。

有一個算一個，所有老米都警覺起來，不管在做什么，全都立刻停止，第一時間抓起了槍。

歐揚后知后覺，趕緊把B12拿在手里。

這種時候，隨大流肯定沒錯！

但老米是真的警惕，就連莫西甘都一臉嚴肅，只有歐揚左顧右盼，完全找不到狀態(tài)。

沒辦法，從小到大沒有類似的經歷，不知道這種場合用哪個表情最合適。

槍聲漸漸稀疏，大伙的表情卻沒放松下來，安迪向外面揮揮手：“出去看看！”

馬上就有幾個老米站出來，準備出門察看情況。

沒等他們走出去，一個瘦小的人影就搶先沖進來。

那是個只有十二三歲的小男孩，一路嚷嚷著不好了，飛也似地沖到安迪面前。

“出什么事了？”安迪問。

小男孩卻沒回答，而是在手心里虛按幾下，嘴里還一高兩低，配上三聲撥號音。

安迪馬上虛擬接聽：“喂，這里是911！”

歐揚臉都黑了，什么玩意這都是？

然而其他人的表情非常嚴肅，半點都不覺得可笑。

小男孩對近在咫尺的安迪視而不見，焦急地對著手指說：“警長，小茉莉被老梅爾的人搶走了，茉莉媽媽也被打傷了！”

“什么？”安迪怒目圓睜，“敢在我的地盤上撒野？伙計們，抄家伙！”

眾人轟然應諾。

歐揚瞬間驚呆，趕緊拽了莫西甘一把：“這不是小孩子鬧著玩的么？”

“什么鬧著玩的？”莫西甘不滿地瞪了一眼，“911是能隨便亂打的？”

歐揚愕然，說的是挺有道理，但你這個911它正經嗎？

安德烈嘴里叼著半截沒點燃的雪茄，甕聲甕氣地催促：“快點，準備出發(fā)了！”

毛子老頭身后跟著個面無表情的女孩，上下打量一臉迷惑的歐揚幾眼，忽然解釋道：“疫情爆發(fā)之后，各種牛鬼蛇神全都冒出來，老梅爾和他的手下專門干拐賣婦女兒童的買賣。”

她是安德烈的孫女，名叫莉莎，一個十分好聽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