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這世間總有一人,是為你而來
- 等我洗凈鉛華,來許你十里桃花
- 作家DT洛歆
- 7603字
- 2024-11-19 10:26:10
第一節·時光慢遞美好的事值得去等待
“喂,您好,洛青慢遞蘇州店。”
“喂,您好,我·…”林特特欲言又止,不知如何將心里的話說出口。
“請問有什么需要嗎?”洛青慢遞的店長耐心地等待著。
“是這樣的,三年前5月的一天,我在咱家寫了一封信,準備在今年5月寄出。但是,我不想寄了。可以幫我取消嗎?”店長聽得出,電話另一端的林特特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出的這番話。聲音里帶著千般無奈,萬般不舍。
其實,在洛青慢遞這家店中,每天都有人興致勃勃而又小心翼翼地寫下一封很長的信或是一張明信片。寫完后,他們貼上郵票,按照自己的意愿,投進不同的時光格子中,等到日后特定的某一天寄出。
說得簡單坦白一點兒,洛青慢遞店更像是一個愿望寄存站。有愿望的人紛紛將自己的夢想寫下,寄放在這家店中,等約定的時間到來時,當年那些微小而盛大的愿望就又回歸到自已手中。
有人說,慢遞店并不是在郵寄信箋和明信片,而是在販賣文藝情懷與細碎如常的小夢想。說得倒也恰如其分,合情谷理。
只是,店長每天也會接到許多電話,被告知某人在某天寫的信箋作廢。就如同林特特打來的電話一樣。雖然,店長每次接到這樣的電話,都很想問一句,既然已經寫了,時間很快也就到了,為何決定不寄了。但他始終未能問出口。畢竟,他只有暫時保管信箋的權利,而不能左右客人的決定。
那個電話仍在繼續。
“請問,能告訴我您寫信的具體日期嗎?這樣方便我為您更快地尋找。”店長一如既往的耐心。
“我也記不太清楚了,大概是5月20日左右的樣子。我的名字是林特特。麻煩您幫我找一不吧。”林特特的聲音比先前更脆弱,像是一陣風就能將其折斷。
“好的。大概十五分鐘后給您回電話好嗎?因為要寄的信筆很多,所以找到您的那封得花些時間。”店長耐心地解釋道“好的。謝謝。“
“不客氣,應該的。”
電話掛斷之后,店長站到那面寫著“時光慢遞,寄給未來”的墻前。時間的嗨除中,夾著太多人的故事和愿望。不知道在不久之后或是很久之后的未來,這些故事的主人公,是否會像這些慢遞信箋中所寫的那樣,和喜歡的人一起過著安靜平和的日子。
大概十分鐘之后,店長找到了林特特那封信。信封由復古的牛皮紙做成,右下角用桃紅色插畫筆畫了一對牽著手的情侶,旁邊是一顆長著翅膀的心。寫信的日期是三年前的5月21日,寄信的時間是三年后的5月21日,也就是三天之后。
一個女孩兒用三年的時間守護一份或許還沒能說出口的喜歡,眼看時間即將來臨,主人公卻決定放火將這一切燒得干干凈凈。
何故?自然是她的心上人的心里,沒有她。
雖然已經見慣這樣的故事,這樣的情節,但是店長每次碰到之后仍然覺得惋惜。
剛好十五分鐘的時候,店長回撥林特特的電話。只一聲嘟聲之后,電話便接通,可見林特特一直心急如焚地在等這個電話。
“喂,信箋找到了嗎?”店長還未來得及開口,林特特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口相間,甚至連代表禮貌的“您好”二字都省略了。
“您好,已經幫您找到。請問,您是自己到店里取走這封信,還是··……”店長不忍說出幫她銷毀的話。
忽然之間,林特特壓抑著聲音,終于帶了哭腔。隔著未知的距離,店長仍然能感受到她滾燙的眼淚。
盡管那一天店里客流如云,店長仍握著電話等待林特特的回答。
林特特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在哽咽聲漸漸平息之后,她說道:“謝謝您。我決定親自到店里取回信箋,然后自己銷毀。”
“好的。”
“謝謝,再見。大概一天之后我會到店里。”
“好的。再見。”
電話再次掛斷。店長無暇多想這個就此終結的故事,就被客人們圍住問起五花八門的問題。這些客人應該是初次來到這里。新鮮感十足,對未來也信心十足。他們并不能預知,今日今時寫下的愿望,在以后的某日某時能不能成真。
第二日,林特特坐在去往蘇州的高鐵上,忽然想到前一段時間她在父親的資助下,畢業旅行時在東京公園里看到的場景。
那一天,有一點兒風,櫻花已經陸續開放,偶有花瓣落下來。她不禁生起癡念,如果自己喜歡了很久的那個人也在這國該有多好。向遠處眺望,透過稀薄的霧可以隱約看到直指天學的東京塔。
她就那樣一個人在公園的藤椅上坐了很久。黃昏來臨的時候,她準備攜著鵝黃色的光暈回到朋友家。就在那時,兩位老人滿跚著走進公園,坐在她旁邊的那張藤椅上。老爺爺拄著拐杖,老奶奶向償著身子倚著他,褶皺的皮膚與銀白的頭發上,都是歲月的痕跡。
林特特重新坐到藤椅上。她所期待的,就是這樣平淡地相守一輩子的幸福。
她對自己說道,很快那封寫著愛意的信就會寄到。很快很快。
一陣嘈雜聲讓林特特從睡夢中猛地醒來,她向窗外望去,才看到醒目的“蘇州”兩個字。于是,她急忙提著自己的包從火車上下來。
在車站外攔下一輛出租車,向司機報上地址后又沉沉睡去。
許是心中已有了分曉,做出了抉擇,所以許久不來串門的睡眠終于找到她。世界并沒有過不去的坎,睡眠則是最好的止痛劑。睡覺之前,無論怎樣,都會覺得天要塌下來。醒來之后,仿佛已經隔了一個世紀,女媧重新將天補好,抬頭望,又會望到萬里睛空。
抵達洛青慢遞店,司機足足將坐在副駕上的林特特推了三下,她才迷迷糊糊醒來。林特特透過沾了灰塵的玻璃窗看到洛青慢遞店的招牌,三年前的情景又如過場似的在她腦中漸次涌現。
睡醒后,往事并非乖乖留在夢中,畢竟所有的傷口都會留下傷疤,只是這傷疤有輕有重,有大有小之分罷了。所不同的是,林特特已成過來人,那些大大小小的心事仿佛不再屬于自己,而是屬于隔岸的某個女子。
林特特向店長介紹完自己后,店長便讓她坐在一張木椅上稍等片刻。在等待的時間里,她點了一杯紅豆奶茶,三年前她喝的就是這個味道。
店長將那封信交到她手中,她以為自己已經修煉到家,但看到信封右下角的那顆長著雙翅的心時,眼圈還是紅了。店長已經看慣這種情狀,知道安慰無益,便將紙巾放在桌上,而后悄悄走開。
林特特感激店長不讓自己那么難堪。
紅豆奶茶快要見底,林特特才捋清那段仿佛已經不屬于自已的往事。
已經不記得是怎樣喜歡上那個人的,只記得大學開學的軍訓課上,太陽很毒很烈,一只小蟲子飛到她的后頸上。奇癢難耐時,她剛想冒著被教官罰站二小時的危險伸手趕走那只小飛蟲,忽然之間,只陌生的手掠過她的后頸,帶來一陣令人戰栗的冰涼。
后來,教官走過來,讓站在林特特后面的那個男生罰站了一小時。
周圍的同學都笑了,只有林特特一個人沒有笑。中場休息的時候,同學們聊天、唱軍歌,而一向愛說話的林特特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望著太陽下那個站得筆直的身影,回想后頸那一絲稍縱即逝的冰涼。
再后來,老師在課堂上點名時,林特特知道了他的名字叫梵森。以后,老師再叫到這個名字時,林特特都會刻意往后看一眼,與他的目光接觸。
一個學期的時間,足夠他們熟識起來。他們會時不時一起上晚自習,一起去圖書館,一起到擁擠的食堂吃飯,甚至會偶爾一起逛街。但是,他們并沒有隨著了解的加深而走得更近。他們更像兩條并行的鐵軌,只能無限向前延伸,而不能相互擁抱。
在大一將要結束時,她一個人南下去了蘇州。誤打誤撞,走進了這家洛青慢遞店。在店里喝完一杯紅豆奶茶后,她忽然也想同店內的其他人那樣,寄一張慢遞信箋。
就在那時,林特特決定給梵森寫一封信,在畢業那一年寄出。
她給自己與梵森三年時間,時間一到,他就會收到來自她的表白信。
三年的時間,并不算短。但林特特依舊覺得坐在洛青慢遞店里寫信,仿佛是昨天的事情。她和梵森仍然保持著友情以上、戀人未滿的暖味關系。有時,她會覺得惱怒,在宿舍最好的姐妹面前埋怨他的拖泥帶水。但數落過后,又想起他的好處來。
大四那個夏天來臨時,因為那封即將寄出的信,林特特變得緊張起來。她拐彎抹角地套梵森對她的感覺,但梵森總是插科打諢,輕巧地轉向別的話題。多次詢問無果,林特特干脆放棄,心里想著最起碼還有那封信,到時候不怕他不面對。
在傍晚六點準時響起的學校廣播里,開始播放畢業歌曲,以及某某系的某某喜歡某某系的某某的表白。
沒有勇氣的人,總是要借著畢業的名頭放肆一把。
又是傍晚六點,廣播播放完一首《同果的你》后,主持人便說接下來要談一告白信。聽到這里,林特特放下手中的書、專心聽起來。
盧湘婷: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所以四年來我總是在遠處看著你。你是那么活潑,在人群中那么亮麗。而我似乎永遠是灰撲撲的,除了所有的功課都考甲級之外,一無所長。人們都說,不靠近,就不會遠離;沒有希望,就不會失望。因而,我把這份不可能破土而出的暗戀,嚴嚴實實地捂在心里。今天,我以這樣的方式告訴你,并不是為了讓你接受我。而只是讓你知道,我實實在在地喜歡過你。
梵森這封信自主持人口中念出,在林特特心里有說不出的震蕩。署名處是梵森,但抬頭處并不是她的名字。
林特特終于知道,為何四年間,他們永遠都走不近彼此。只是這個原因她多么希望是樊森親口告訴她。
回憶由此而止,林特特將那封未寄出的信放進包里。
她走到柜臺處,對店長說道:“紅豆奶茶很好喝。再見。“
“謝謝。再見。”店長從來不對客人表露出心里的惋惜。
在林特特走出這家慢遞店前,店長忽然說道:“等等,請等一等。”
林特特疑慮地轉過身來:“請問還有什么事嗎?“
“……是這樣的。你可以給自己寄一張明信片,一兩年或是更久之后寄出。”店長從未對客人有過這樣的建議,即便他心里有很多次想要這樣做。
店長見她還在猶豫,便沖口而出,說道:“就算是免費贈送你的。”
林特特忽然就笑了。為什么不給自己寄一張呢?只有自己才不會失約。很久之后,等收到那張從時光隧道寄來的明信片時,自己已經變得足夠好。或許到那時,自己已經找到那個會給自己平凡幸福的人,就像東京公園里那對老夫妻一樣。
那些沒有等到的事情,或許從來就不屬于自己,所以也不必覺得可惜。而那些歷經滄桑等來的事情,都是值得雙手相擁的美好事情。
林特特坐在回學校參加畢業典禮的火車上,告訴自己,見到梵森時,一定會好好地跟他說聲再見。
第一小節已完
第二節懵懂的年紀,不懂愛的我們
記得那一年,為了緩解感情帶來的傷痛,一個人坐著綠皮火車南下,經過一個個不知名的村落或是山丘,穿過時光粗糙的手掌和呼嘯的風,行過幾千里的路程,最終在深夜抵達湘西那個偏遠的地方。
走出火車站,看到論久不見的好友婚在人群中張望,我朝她走去,與她緊緊擁抱。
逃離,是那時我唯一的選擇。
或許,很多人在手足無措時,都會這樣做。但也有些人,會一直守在當初感情破裂的地方。等待著那個人重新回來,或是等待時間把那份傷痛永遠掩埋。
在湘西的那段日子,我睡得很早,但醒來通常已經日上三竿。
白天好友帶我到村寨外面游玩,陽光里籠罩著一層霧,山和水默然相對,一個巍峨莊嚴,一個溫柔嫵媚,實在是相得益彰。吊腳樓以輕盈的姿態停駐在半山腰,房屋沿著山勢鋪展開來,錯落有致,具有一種音樂上的節奏感,就像是一曲年代久遠的歌謠,被分成了多個強度不同的聲部。我暫且把悲傷的情緒丟在腦后,隨著好友的腳步邊走邊看。這確實是一個古樸而神私的地方。
落日漸漸消逝在山脈之后時,我們順著另一條小路返回。走進村寨后,天已經黑透。狗的吠聲映著清涼的月亮,讓人有種想永遠留在此地的沖動。
家家戶戶已經亮起燈。路過一座標示著售賣新鮮蔬菜的舊房子時,好友拉著我走進去。院子并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凈,各類蔬菜整齊地放在木質的案板上。負責上秤的是一個看起來
只比我們大兩三歲的男人,下巴留有少許胡子碴兒,眼睛像是深淵一樣看不到底,卻也格外明亮。
自我們走進院落,到我們付完錢重新走到街上,他的臉上始終掛著微笑。他身上穿著當地的特色服飾,卻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個當地人。就像我雙耳戴著民族風格的耳墜,卻是一個異鄉者一樣。
他安安靜靜地為我們裝菜,帶著某種神秘的特質。他發現我站在他的對面細細觀察他時,也并不生氣,而只是有些無奈地搖著頭笑笑。看來,他已經習慣旁人的這種觀察。
他在這樣一個偏僻的山賽定居下來,甘愿放慢腳步與當地人保持同樣的生活節奏,表面有著不動聲色的神情,但我想內心一定承載過一個驚心動魄的故事。
在回去的略上,好友主動問我,是不是對剛剛那個賣菜的男人充滿好奇。
聽完好友這句問話后,我正要為在茫茫人海中找到知已而感動得差點痛哭流涕時,她很干脆地甩給我一個自眼。確實,除非是神經麻木的人,否則沒有人不對他身上那股神秘的氣質感興趣。
回到家,我們一起擇菜,做飯。躺到床上,已是十點鐘。那應該是我在那里睡得最晚的一天。我們并排躺著,身上搭著一條當地印染的毯子。好友開始給我講賣菜男人的故事。
他叫杜僑,在大學時和女友莊眉君一起讀建筑專業。他們兩人有一個共同的愿望,大學畢業之后去湘西定居,深人研究那里有著灰色檐瓦的古建筑,坐落在斜坡上的小城房屋,實在太令他們著迷。
但在大學里,所有的愿望似乎都有一種異想天開的錯覺。它的力量說大也大,像是雨夜里永遠不會澆滅的燈火,帶著倔強的狀態。它的力量說小也小,甚至難以鞏固兩個人緊密的關系。
杜僑算是學校里的風云人物,能彈吉他,精通攝影,有著不凡的口才,再加上陽光率性的性格,以及還算富裕的家境,足以讓杜僑吸引著眾人的關注和女生的喜歡。有人捧著,他難免就驕傲囂張起來。而他身邊的莊眉君除了在學業上年年得優之外,似乎并無其他突出之處。在所有人眼中,她更像是杜僑這棵大樹下的一株草,可有可無。
杜僑并不否認,自己對莊眉君的愛。但是,他更想憑借自身完美的條件,在春日的萬花叢采擷幾枝鮮花,以不負春光。
他這樣做時,心里并不是沒有負罪感。只是,那偷食的刺激感,似乎更能俘獲他的心。面對杜僑花花公子的心性,莊眉君和他吵過,鬧過,哭過,也將彼此的關系中斷過,但最終她還是會屈服于杜僑的花言巧語,重新做他身邊一株毫不起眼的草。
后來,莊眉君漸漸習慣這樣分開又和好的情侶關系。她說人人都是寂寞的,都有好玩的性子,等有一天玩夠了,他終究會回來的。
所以,在整個大學期間,他一再地背叛,她一再地原諒。沒有人說得清,誰更離不開誰。人們都知道,他們無論如何都不會走散。
大學畢業,很多情侶都落得勞燕分飛的結局。而經歷過多次分分合合的杜僑和莊眉君,收拾好行李坐著夜車去了湘西。
在火車上、周圍的人多半都昏昏人睡。而他們兩個靠窗相對而坐,沒有一點兒誕意。在那個萬籟俱寂的時刻,他們都深知自己是那樣愛對方。也是在那時,莊眉君終于不再是杜僑身邊一株不起服的草。歲月已經將無用的水分全都蒸發掉,從而呈現出了最原汁原味的精華。莊眉君已經長成杜僑身旁的一棵木棉。
他們在湘西的一個村寨租了一座老房。房子的主人在前些年已經去世,主人的兒子常年在外忙生意,就讓留在村寨里的親戚幫忙打理著。在征得他的同意后,杜僑和莊眉君將整座房子廉價租了下來。
開始在這里生活的時候,兩人都有些不習慣。這里沒有網絡,沒有夜市,沒有霓虹燈。這里只有古樸的人?極具歷史感的建筑,以及說不清是真是假的故事。但是,,他們的心仍然是雀躍的。畢竟,來到這里仿佛就已經觸摸到了夢想。
在剛來湘西的日子里,他們在當地文物局工作。說是工作,卻沒有實質性的工作要完成,自然也就沒有多少薪水。他們的口袋常常是空的,但是他們并沒有灰心喪氣。相反,他們第一次真正嘗到相依為命的滋味。那一段在當時看來極為平常的時光,竟成了他們日后最懷念的溫暖歲月。
過了一段悠閑的日子后,杜僑辭掉文物局的工作,拿著~張幾百年前的地圖,獨自尋找隱藏在歷史深處的古跡。
雖然忙碌勞累了一些,但是杜僑真正從中感到了生命的意義。他覺得探索這座古老的村察,是他不容推卸的使命。白天他穿過小徑,越過山脈,也邁過低谷,按著地圖指引的方向,滿懷希望地向前走去。背包里背著莊眉君為他做的千糧,走得累了,他就拂拂石階上的土,坐下來就吃。
晚上回到家,莊眉君早已做好簡單的飯菜,燒好熱水。他一邊洗臉一邊說著一天中遇到的趣事,她就拿著干凈的毛巾站在旁邊聽。等他洗完的時候,她就適時遞上那條毛巾。
夜晚清涼如水,他們并排躺在有月光灑進來的屋子里,覺得生活對他們格外寬容。杜僑告訴她一天中芝麻大小的發現,比如鳳凰古城以前叫鎮算,比如村寨外那棵大樹已有幾百年的歷史。他什么都告訴莊眉君,卻對經常在途中遇到的一個當地女子絕口不提。
他不提,她當然也就不知道。所以,她仍然覺得所有事情的重量,都不及杜僑萬分之一。
最讓人難堪的是,歷史會重演。
湘西不是莊眉君的故鄉,但在莊眉君心里,她已經把這里當成永遠的歸屬地。她急切的想和杜橋一輩子隱居在這里。她自幼就沒有什么宏大的愿望,如果能守著一個深愛的男人變老,她就感到非常知足。
但是,她愛上的這個男人,有一顆偏愛刺激的心。
那一日,莊眉君處理完文物局里的事情,忽然之間極其想念杜僑。于是,她向領導告假,連稍稍有點跟的鞋子都顧不得換下,就急急往杜僑早上出門前告訴她的地點趕去。
一路上,群山在她的奔跑中成群退后,河水汩汩流動,山歌回聲嘹亮。都說美景不可辜負,但對莊眉君而言,更不可辜負的是心底里奔涌著的愛情。她就那樣在山里奔跑著,像一頭著了魔的小花鹿。路上遇到村寨里的熟人,她只是向他們大聲招呼,并不停下來。
大概是一個小時后,莊眉君到達杜僑所說的地點。她停下來,呼味呼味大口喘著氣,同時尋找杜僑的身影。但是,走遍各個角落,她也沒有看到杜僑。
“杜僑……杜僑···…”莊眉君找不到杜僑,干脆就大聲喊出他的名字。群山響動,用一聲聲沉悶的回聲回復這個執著的女子。她每喊一次“杜僑”人,大山就回復她一聲“杜僑”。她一邊喊著,一邊繼續向前走去。
正當她又將雙手扣在嘴邊喊杜僑的名字時,杜僑從一間不起眼的破落房屋里帶著疑惑的神情走了出來。莊眉君臉上的表情還未由焦急轉為喜悅,就又在一瞬間面如死灰。
杜僑的身后,跟著一位穿著當地服飾的高挑女子。
不用杜僑解釋,莊眉君已經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這樣的情況,她在大學里已經經歷過多次。
莊眉君沒有說什么,只是坐在路邊脫掉帶跟的鞋子,揉了操腳。過了一會兒,她又原路返回。那一路,遠比奔跑著尋找杜僑的來時要遠得多。她心里時而平靜如水,時而洶涌如潮。
后來,莊眉君還是在文物局做雜務,杜僑依舊背著她做的干糧考察古建筑。
他們都沒有提到那天發生的事情,就好像那只是一個終會風干的夢境。
再后來,有一個在大學時就追求莊眉君的人來湘西看望她。在客棧住了兩個星期后,他臨走時希望莊眉君和自己一起走。
莊眉君想起過往種種,終于覺得疲倦。
火車開動那一刻,她落下大滴大滴眼淚。
杜僑知道莊眉君離開后,終于沉下心來。他依舊租住著他們兩人共同住過的房子,自己種菜做飯,收拾好房間。他再也沒有約會過任何一個女人,因為他清楚地知道他心里再也裝不下別的女人。
寒來暑往,他種的菜自己吃不完,就把這些菜標上價格出售。
就像沈從文所寫的那樣,莊眉君或許永遠不再回來,或許明天就回來。
我聽著好友講這個故事,忽然聯想到《春光乍泄》。
那一年,我們都是愛情新手,總想著要從頭來過,但最后我們卻走散了。電影中對愛情永遠忠誠的黎耀輝對花心的何寶榮說的一段話,永遠讓人印象深刻:
“每次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我沒哼一句,但這是最后一次了。為什么我就注定得傷心,就你可以說走就走?我也可以啊,我舍不得要了,讓我們互換一次,這次我走先。“
后來,黎耀輝真的走了,何寶榮留在他們有著共同回憶的地方慢慢腐爛。
第二節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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