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微信后，對面發來一條語音：“我們家主播在嘗過您家的奶果后實在喜歡，看網店庫存不足了，就想直接與您合作。最主要的，是想能第一時間再次品嘗到美味。”

戚棠點開下一條語音，小姐姐的聲音繼續傳來：“因為我們是真心喜歡，所以一定會以最大的力度推廣奶果。目前主播全網粉絲數破八千萬，熱度上您完全不用擔心。”

“傭金報酬上，我們在市場價的基礎上給您打六折，只要您能給我們團隊另外多寄幾箱奶果。您看，意下如何？”

戚棠稍加思索，回了一條語音：“確實是非常令人心動的合作條件。不過最近一批的奶果也要一個星期之后才可能有貨，我非常愿意合作但是可能要晚兩天。”

戚棠發完消息，大概過了三分鐘，對面發來一條新的語音。

這次是有些咬字不清的男聲：“哎呀，美女，我是真心喜歡喝這個奶果，你就不用跟我來這套了。當然，規矩我懂，不管是真有人跟我爭，還是假裝來抬價，我都接受，條件你開。”

戚棠邊聽邊皺眉。

商業合作時確實有人，為了謀取更高的利益，經常使用這些不入流的手段。

但對面上來就默認她是小人，戚棠還是有些不滿的。

聽口風，對面這個男人似乎就是大主播省錢二狗，但是這混不吝的態度實在和網絡上的大相庭徑。

接著，對面發來下一條語音：“我跟你說，我都想好了，奶果你原本不是八十八一顆嗎？我們團隊給它包裝一下，賣八百一顆！直播間每天限量十顆！怎么樣，跟著狗哥賺大錢！”

“抱歉，八百一顆對我的客戶群體來說太貴了，我們的合作我還是再考慮一下吧。”戚棠聽得直搖頭，委婉表示了拒絕。

在戚棠這條語音發出去后，下一條語音立刻跟了上來：

“不是，八百一顆哪里貴了？你客戶都什么人啊，稍微努力點賺錢，這都能買得起的好吧。”

“這樣，你別擔心賣不出去，我直播間錢多又沒腦子的女人海了去了，你多哄兩句別說八百，八千都有人搶著......”

還沒聽完，戚棠白眼就忍不住翻到天上去，她沒再回任何話，直接退出了微信。

“這種人到底憑什么能賺這么多錢，就憑會包裝會營銷？”

短短幾分鐘的對話，給戚棠膈應的不行，她突然覺得左丘天宇好溝通多了，決定休假結束再給他一個交易機會。

重新躺回被窩，戚棠才注意到自己的肚子已經餓了許久了。懶得開火，于是戚棠點了個正宗東北云南過橋米線的外賣。

等戚棠剛下樓走到餐廳，她的電話就響了，正想感嘆外賣竟然如此迅速，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

“老板，非常對不起，我們家主播沒有說您人傻錢多的意思，我們也是誠心合作，懇請您給個機會，有哪里不滿意可以......”

還沒等小姐姐說完，電話似乎被搶走，傳來的聲音換了個人。

“喂，有哪里不滿意你說嘛，干嘛直接不回我消息。我這么大體量的主播主動來找你是給你面子......”

這次是戚棠直接掛斷了電話，她還順手拉黑了號碼。

戚棠的手機一直開著來電自動錄音功能，想了想，為了保險起見，她整理并備份了跟這個主播團隊對接的所有聊天記錄和通話記錄。

痛快地吃完一整份，淋了滿芝麻醬的米線，就著喝了一瓶冰健力寶，戚棠才感覺自己被凈化回來了。

接下來的兩天半，戚棠開始了徹底放空大腦的度假生活。

直到她刷到一條視頻。

視頻本身沒什么問題，作者非常嚴肅認真地批判了近期頻發的食品安全隱患事件。

而在視頻的評論區，省錢二狗發了一條陰陽怪氣的評論：是啊，有些商家，談合作的時候我一問，直接避而不談，沒有下文了。

這條評論是在一天前發布的，戚棠直覺所謂的商家很可能就是她本人。

她點進省錢二狗的賬號主頁，發現他置頂了一篇小作文。

大意是他只是看完食品安全相關的視頻有感而發，無意引起大家關注，事情起因是他偶然間喝到了一個非常美味的東西，于是找商家合作，但是商家態度傲慢不說，還對成分避而不談，在自己追問時還直接拉黑了自己。

小作文中沒有明說是奶果，但是在視頻評論區，他置頂了奶果的廣告語“椰殼里的牛奶”。

這下子本就因為食品安全問題氣憤的網民可炸開了鍋了。

很快他們就扒到了戚棠的網店，并開始私信討伐。這些沒有關注店鋪消息的戚棠并不知道。

她現在能看到的，就是那個播放量已經達到大幾千萬的視頻的評論區。

〔網友1：那什么奶果我喝過，我媽買的，確實好喝。現在想想也太好喝了，沒加科技都說不過去。〕

〔網友2：我爸也買過，八十八一顆呢！我都以為是在金山上種出來的。〕

〔網友3：這種黑心商家就應該亖全家。〕

〔粉絲1：敢給我狗哥氣受，家人們，沖就完事了！〕

〔粉絲2：支持狗哥發聲！守護守護守護！〕

〔粉絲3：家人們我調查過了，這個店鋪之前差評也很多，就這個奶果突然爆賣，里面肯定有黑幕。〕

評論區除了對食品安全隱患的擔憂外，更多的是大家對奶果，對網店，乃至對戚棠本人的謾罵。

更過分的是，省錢二狗在他的粉絲群內用小號發出了戚棠的手機號和微信號。

粉絲將戚棠私人信息進一步傳播，接著網友借此扒出了戚棠的名字和畢業學校。

好在戚棠為了防戚家人，早早開過防信息轟炸和電話轟炸的功能，也算保有清凈。

而從戚家的折磨脫離出來的戚棠，面對這近乎等同于全網黑的輿論風波，并沒有多少傷心難過。

放下手機，戚棠打算先和容樺吃完晚飯，再思考如何應對。

雖不難過不惶恐，但還是要解決現狀的，畢竟不解決自己的網店也就徹底開不下去了。

雖然戚棠目前的存款已經夠她下半輩子吃喝不愁了，但是對于網店，戚棠還是想開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