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一閃,眼前頓時一片空曠。
“你!”鄭蓉兒驚呼一聲,灰白的瞳孔中,泛起一抹難以置信之色。
“這可是我爹專門請機關大師布下的殺陣,即便是五品高手,也只能含恨于此!”
李易輕笑一聲,“在下可是大好年華,鄭姑娘也是,就這么死了,不是太可惜了?”
“你……”
鄭蓉兒才意識到,李易不僅毫發無傷,還隨手把她救了下來,震撼到了難以復加。
此人的實力,只怕早已凌駕于福臨縣之上,能輕易困殺四品的機關,恍如無物一般,隨便出手便將機關擋下。
李易在石桌旁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水,作勢便要一飲而盡,卻聽鄭蓉兒高聲阻止。
“此水有毒!”
李易嘴角微微一翹,本來也沒打算喝,將手中茶杯放下,呵呵一笑道:
“看來鄭姑娘相信在下了?”
聞言,鄭蓉兒秀眉一挑,開門見山道:“即便如此,我也是不信的。”
“不過,眼下這境況,我一人無力支撐,若能得你助力,或許我鄭家尚有一條活路。”鄭蓉兒正色道:“若你愿意助我,日后將鄭家給你也無妨。”
“聰明!”
李易嘖嘖稱奇道,“鄭姑娘看似目盲,心中卻敞亮,渾不似那幾個雙目清明的蠢女人。”
聞言,鄭蓉兒哼聲道,“晦氣!莫將本小姐與那幾個蠢貨相提并論!”
“不過……”
李易話音一轉,“若你將鄭家交給我,日后你又該以什么身份自處?”
鄭蓉兒幽幽然道:“待我為爹報了仇,報答了這一世的恩情,這一世便可了結了。”
聞言,密室中空氣一窒。
李易下意識想勸說,可設身處地一想,一天生目盲的女子,在這一塌糊涂的亂世,孤身一人又哪有容身之處?
無牽無掛,倒也離去的利索。
“篤篤篤”
忽然,密室走廊里響起一陣空靈脆響。
“進來!”鄭蓉兒開聲說道。
話音才落,外頭響起青石挪動的聲響。
人還未止,便聽三叔一聲大喝。
“當老子眼瞎?此處必有機關!你是何居心?”
隨后便聽管家求饒,“壯士莫要激動,小姐吩咐過了,將二位帶到密室之中詳談,那位公子已進去多時了。”
“哧!還敢誆騙老子!”
三叔啐了口唾沫,罵道,“我家小易子何等聰慧,更是耳清目明,豈能中你的套?”
“快說!把我侄兒帶哪去了!”
“義士饒命!”
在三叔砸爛管家腦袋之前,李易趕忙出聲,“三叔,莫在外頭待著,快些進來吧!”
“咦!真是小易子!”
三叔嘀咕一聲,嘿嘿笑著,拍了拍管家揉爛的衣領,“多有得罪,還請兄弟見諒!”
管家嘆了口氣,無奈道:“壯士放心,小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咳咳。賞你的,當作賠禮。”
三叔甩管家幾兩碎銀,大搖大擺走了進來。
鄭蓉兒瞧了三叔一眼,面露古怪之色,“這便是你方才說的,小女子見了后便會……”
李易搖了搖頭,“不是,且看后來者。”
聞言,鄭蓉兒不禁松了口氣,“還好……”
話音才落,飄然身形映入眼簾。
“蓉兒妹妹,許久未見了。”
扶柳福身一禮,笑盈盈地走到鄭蓉兒面前。
鄭蓉兒灰白瞳孔一抖,顫巍巍地伸出手,“扶柳姐姐,當真是你嗎?”
扶柳將她的手放在臉上,溫柔如水道:“蓉兒妹妹,沒曾想你我一別,便是十年,就算你記得我的樣貌,只怕也摸不出來。”
鄭蓉兒并未答話,只是執著地撫摸著,嘴唇倔強地抿著,直到手掌觸到扶柳嘴角。
“是了!是了!”
她忽然歡喜道:“你真的是扶柳姐姐!蓉兒記得清清楚楚,你唇下的這顆美人痣,唇角一側更為豐盈一些!”
扶柳欣然笑道,“妹妹記性一如既往的好。”
鄭蓉兒神色忽然黯淡,“姐姐竟這般瘦了,想必這些年,被我爹爹害的不輕吧。”
聞言,扶柳安撫道:“只怪當時大意,也怪鄭老爺涼薄,與你又有什么干系。再者說來,畢竟是死者為大。”
鄭蓉兒抓著扶柳的手掌一緊,“姐姐,我爹爹他,當真已去世了么?”
扶柳輕輕點頭,“不錯!你爹爹遭山神所害,如今落入了煉魂鎖中。”
李易伸手,露出掌心的煉魂鎖。
“爹爹!”
鄭蓉兒驚呼,便要來觸碰。
李易趕忙縮手,告誡道:“蓉兒姑娘,這煉魂鎖上有陰邪之氣,你是女兒身,只怕扛不住,恐遭陰氣侵蝕。”
鄭蓉兒眼圈紅了,“蓉兒只想見爹爹一面。”
聞言,一旁的三叔笑道:“待將此鎖超度,屆時你爹魂魄飛出,或許能再見上一面。”
“此話當真?”
“當然。”三叔呵呵一笑,“鄙人不才,略懂一些道法,可以超度。”
鄭蓉兒毫不猶豫,便要在三叔前跪下。
三叔趕忙拉起,嘿嘿一笑,道:
“小妮子,要老子幫你超度,有一個條件。”
鄭蓉兒問道:“什么條件”
三叔一臉掩不住的垂涎,“方才來時,聽見柴房里一陣喘息,一聽便知身子有料,可否讓幾位姑娘陪鄙人……”
李易無奈,“三叔,平日你裝聾作啞,到了這時候,成了個順風耳?”
三叔輕咳一聲,“你懂什么?這世間女子,燕肥環瘦,然而最銷魂的便是淺肥……”
話還未落,卻被鄭蓉兒打斷。
“那幾位,是爹爹的小妾,蠢笨至極,惦記我鄭家家底,小女子正不知如何處置。”
“便有勞這位義士代行。”
三叔頓時笑得合不攏嘴,“多謝多謝!蓉兒姑娘通情達理,扶柳姑娘都夸了一路!”
幾人正交談間,忽見管家急匆匆跑了進來。
“小姐,大事不好!”
鄭蓉兒秀眉一蹙,“何事讓你如此慌張?”
管家忙道:“縣外亂葬崗爬起來尸首,說是詐尸,此時在往縣里來!”
“往縣里來?”
鄭蓉兒疑惑道:“我鄭家在縣中深處,即便縣衙被拆,也過不來吧?”
管家急的發慌,“小姐你有所不知啊!那些詐尸都喊著老爺的名字。”
“嘶!”